【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关于故事: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场战争 是邬小满同学与秦杨同学之间一场压迫与反压迫的战争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段历史 是邬小满同学的心酸成长史,减肥血泪史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个传记 是邬小满同学从肥猪流小loli成长为装x派御姐的传记 关于名字: 女记者:为什么要叫“爆米不开花”这个名字呢? 小满:因为我的理想是做一个米虫,面朝阳台,爆米花开。 女记者:可明明是“不开花”啊! 小满:这说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女记者:…… 爆米不开花 文/邬小满 Act 1 青春的车轮滚滚向前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开着,邬小满喝完方便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用手背抹抹嘴,再拍拍微微鼓起的胃,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 在很多年以后,穿着10厘米高跟还可以走得步步生辉而不是步步惊心的邬小满回想自己的这个饱嗝,心中对当时的自己也是充满鄙视的。但现在,她还只是个心宽体胖略显丰满的肥猪流小loli,她看到自己的饱嗝引来众人的关注后,很是得意。要知道,曝光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要的! “恶心”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得叫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往空气中狠狠地喷了两下。 “……”桂花,居然是桂花!小满揉着鼻子,瞟了一眼那女人,这一瞟不要紧,刚吃下去的方便面差点没自告奋勇地从胃里又倒出来。 妈妈咪啊,这发型,大红色的头发不知用什么固定在了头顶,好大的一堆!这脸蛋,白里透绿,绿里透黑,蓝色的假睫毛一半已经脱落,一半仍黏在眼皮上,不停地扇动着,引起的气流带动了脸上的粉末一直噗噗的往掉。这身材,这身材,这身材…… “死小孩。看什么看?!”正当小满看着对面这堆肉绞尽脑汁动用她所有的语文细胞来搜索恰当的形容词时,那女人却朝着小满骂道。 小满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额,还有韭菜渣滓,心想,妈咪教导我们:出门在外,防盗防狼防恶娘。妇女是的伟大的,要做妇女之友,不做妇女之敌。点头,再点头.。 “没看什……”小满的话还没说话,却看到那女人庞大的身子,侧了侧,一个比方才那个饱嗝更巨大的声响从女人的臀部发了出来。“噗,噗,噗……” “哈哈哈哈哈”小满抱着肚子笑起来。放屁其实不可笑,可笑的是那屁居然三响齐发。两短一长,很有技术含量,所以,小满的笑不是嘲笑,不是讥笑,而是崇拜的笑,仰慕的笑啊! 小满这一笑,车上的很多人都笑起来,反正不笑白不笑,笑了也白笑。白笑谁不笑。一时间笑声四起,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和谐啊,这就是和谐社会,小满一边笑着抹着眼泪,一边感叹道,世界本不和谐,跟风的人多了,也就和谐了。 再和谐的社会也必定有不和谐的音符。 话说那女人听见大家的笑声也顾不得构建和谐社会的伟大目标,一拍桌子,朝着小满骂了起来,“我x,我再xx,我再xxx,我再xxxx……” 不得不声明的是,这是小满生命中唯一对更年期妇女回嘴,后来再有此类人物骂小满,她也只是面带猪相,啊,不好意思,是面带微笑,心中嘹亮,想跟我邬小满吵架?哼哼,我就不跟你吵,看我不憋死你,哼哼。 而现在,作为医生的女儿未来的白衣一族的小满同学,只是很单纯地思考着一个医学上的技术难题,并且完整的表达了出来“可是,你,有那功能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小满想,也许大家都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这很好,科技兴国指日可待啊! “哼”女人见小满回嘴,冷笑一声,伸出涂得红艳艳的手,指着小满的鼻子,“我没这功能怕什么,我老公有。我儿子有,他们可以先x再xx然后再xxx,哼哼,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 一滴冷汗,刷地一下从小满脸上掉了下来。她抽搐着嘴角,转头看向窗外,女人还在滔滔不绝地骂着,恩,现在骂的是三字经,恩,然后是千字文,恩,快成史记了。 今天天气很好,很好。居然没有飞碟。小满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玻璃窗上。 快来架飞碟带我回去吧!小满望天,地球人太强大了! “小满,这里在干嘛?”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女人持续不断的高分贝中插了进来。 小满猛地一抖,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莫非,其实,就是…… 小满极为缓慢地转头,但不管怎么慢,那个两个月前填报志愿时还说自己会留在A城的某人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禽兽!你,你,不是读A政法大学么?”小满站起来,看着那某人勾起的嘴角,一丝不好的预感从脑袋里生出。 “我突然觉得读C医大也很不错嘛,虽然不如A政法的名气大,但作为一个年轻的共产党员,一个有理想的知识青年,我应该去当个医生,服务人民,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为社会做贡献嘛!”某人继续摆出一副踌躇满志的笑容,黝黑的眼睛盯住小满。“还有,我不叫禽兽,我叫秦杨,谢谢。” 小满被这目光看得浑身疙瘩,连忙别开脸,这才注意对面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入史诗般的巨骂,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某人。 秦杨很帅,这是一个客观存在,所谓的客观存在就是不管小满的主观思想怎么百般抵赖蓄意污蔑恶意篡改都始终不会改变的事实。 事实的有力佐证比如“181的身高,142的体重,133的智商”等数字根据,以及“单眼皮的俊秀少年,优秀的学生领袖”等文字修饰,还有如“闪闪发光的生物啊”这样的宅女用语。 伟大的哲人小满曾经感叹道:事实是不容抗拒的,而现实是可以逃避的。 所以当秦杨这个事实的外形和成绩朝着众女人所花痴的小言男主不断靠近时,她们也就理所当然地选择遗忘秦杨五音不全,性格恶劣,有洁癖但不爱洗袜子,常常欺负弱势群体小满同学的诸如此类的残酷现实。 而这些现实,小满觉得,只要秦杨不没事就在阳台上对着她家的窗子唱团结就是力量这种根红苗正革命歌曲,只要他不做把小满考物理作弊告诉给她母后大人这种威胁生命的事情,只要小满不要每次去他房间都会不幸地看到一堆袜子扔在床下的话,其实小满也是愿意遗忘的,也是宁愿选择逃避的, 正当小满自怨自艾,暗自抹泪的时候,却没发现秦杨已从货物架上取下了小满的行李箱,“小满,走吧。“ “去哪里?”小满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杨。 “去我那边坐啊!”秦杨揉揉鼻子,“这边空气不好,啧啧,什么味儿啊这是,有人放屁后还打喷空气清新剂么?真是有公德心。小满,要向别人学习啊!” “不是这样的”小满一听这话事关她的公德心,连忙召开现场新闻发布会,发表郑重声明澄清事实,“她是先喷的香水再打的屁。” 话音刚落,只听见四周又是一阵笑声,很好,小满望着女人从白里透黑变成黑里透白的脸,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牺牲我一个,和谐全人类啊。 “他!你!我!”那女人用发抖的手指指指秦杨,指指小满,又指指自己,最后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看上去如此健壮如牛的女人为什么会晕倒?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满都对此深感疑惑,直到几年后她在电视上看到有节目介绍动物在面对危险常常以装死来逃避现实时,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瞬间燃起对女人无限的崇拜及歉意。 原来,倡导热爱大自然,崇拜大自然,从动物身上学习生存法则,是这样应用的啊!原来,她的头发是代表着鸡冠,穿着是为了靠近两栖,不停地骂我也不过是向鸭子致敬罢了,原来,我误会了一个自然学家啊!小满同学对着电视,饱含泪水地陷入了深深的,深深的自责之中…… 当然,此时的小满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她一脸呆滞着目送女人在笑声中被列车员抬走,再一脸呆滞的任由秦杨把自己拉到车厢的另一头,继续一脸呆滞看着秦杨对某个面目不清的人说换位子云云,最后就变成了她,邬小满,再神不知鬼不觉中就一脸呆滞地坐到了他,秦杨的身边。 当小满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杨已经把小满装在包里的果冻吃得一干二净,小满眼巴巴地望望一个个空空的果冻壳,心里的血滴啊滴啊,她一把推开靠在她肩上睡得正香的秦杨,咬牙切齿道“我的果冻啊!你这个吃果冻只留果冻壳的禽兽!” 秦杨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看小满本来就圆此时因为鼓着气所以趋向于椭圆的脸,安慰性地捏捏,很好,很圆,所以继续睡。 …… 青春的车轮在小满的欲哭无泪中轰隆隆地不断向前,而童年的记忆却被我们抛得老远老远。 Act 2 和谐要从娃娃抓起 在S高中流传着一个标准的问题:小满和秦杨是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标准问题。小满同学的标准回答是。我与禽兽不是青梅竹马,不是过家家,不是两小无猜,不能任意YY,那样八卦,伪装友好,那样温良恭俭让。我与禽兽是战斗,是一个人与一只禽兽之间跨种族的伟大斗争。 关于这个标准问题的标准答案,禽兽,啊,不,秦杨同学的标准态度是,摆出他的官方微笑,既露出八颗白得晃眼的牙齿,做无可奉告状。 于是,问出这个标准问题的众少女们在看到小满同学的欲盖弥彰和秦杨同学的暧昧微笑后。一边含恨抹泪,一边喊出了:“打到官配!打到青梅竹马!一见钟情才是王道!”等革命口号。 当然,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怎样的关系,总有一个开始。这个开始发生在全国形式一片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特别容易干出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比如生孩子。 联华集团的好姐妹苏玲和刘雅兰便在这一年先后生下了冤大头小满和小债主秦杨。在这里不得不强调一下小满之所以叫小满是因为她出生在小满,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成为小满可以欺压秦杨很多年的强有力的佐证,因为秦杨出生在十二月,比五月出生的小满整整小了半年。这半年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当小满牙牙学语的时候,秦杨还在嗷嗷待哺:当小满满院子跑的时候,秦杨还在蹒跚学步。这就意味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杨没有小满高,没有小满壮,没有小满聪明,没有小满跑的快,这就意味着秦杨这粉嫩粉可爱的小正太有着无比悲惨的童年。 某一个阳光明媚,妇女开大会的下午,小满和秦杨的爹地妈咪都不在家,年仅四岁的党的女儿小满同学毅然决然地担负起了欺负,恩,不,照顾隔壁家三岁半的杨杨的任务,当然,刘阿姨家从不短缺的牛肉干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杨杨。"四岁的小满嚼着牛肉干地坐在秦杨家的地板上,对旁边正在专心致志玩小汽车的秦杨说,“我们来过家家吧。“ 秦杨正玩得高兴,高兴得忘了小霸王小满是不容反抗的,奶声奶气地说,“杨杨不过家家,杨杨玩车车。” 居然不听话?!小满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突然想起了妈咪在打自己的时候说,小孩不听话大人当然有教育的权利,在她小小的脑里,她和三岁半还会尿床的秦杨比当然算得上是大人了,于是伸出小手对着秦杨小脑袋就是狠狠的一下,“过家家!” 秦杨可怜巴巴的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小满,再看看玩具车,呜呜,小满好可怕,杨杨想玩车啦,但是秦杨多聪明啊,被小满欺负长大的他即使只有3岁半也知道了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俊杰,于是小俊杰只有憋着小嘴委屈的点点头。 “我是妈妈,你是爸爸。”小满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现在爸爸做饭去。” “为什么是爸爸做饭?”杨杨歪着脑袋好奇的问,他们家都是妈妈做饭啊! “因为爸爸做饭好吃点。”小满回忆起爸爸做的红烧肉,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指着阳台说,“你把那个拔下来做菜吧!” 于是识时务的小俊杰杨杨乖乖地把阳台那盆的兰花拔了个精光。 两个小时后…… “我的兰花!!”下班回来秦永翔照例到阳台看看,却看到自己的最爱的兰花只留下残根,怒上心头,逮着家里看动画的小鬼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杨杨点点头,不知所以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爸爸,是他拔的,但是小满姐姐叫他拔的。正当他准备给爸爸告状说小满姐姐打她的时候,却发现爸爸的大掌已经落到了自己小屁屁上。 呜呜,妈妈,救命啊!秦杨一边躲着爸爸的大掌,一边哭喊着,这世界太不和谐了。 而这时,在秦杨家玩够了回家的小满当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杨杨受着怎样的痛苦,她正一边吃着爸爸做的红烧肉,一边给妈妈说“今天杨杨给我做饭吃了”。 “杨杨做了什么?”苏玲看着只吃肉不吃菜的女儿,往小满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白菜。 “我不吃白菜啦!”小满皱着小脸,看着碗里,脑袋摇得快要掉下了。 “小满乖……”苏玲耐心的哄着,“吃菜菜长得高。” “不吃,不吃就不吃!”小满掉跳下桌子,满屋子躲。“小满才不要吃菜!” 而迎接她的将是母亲大人爱的教育。 正当小满以为自己就将在母亲对自己爱的教育和自己对秦杨爱的教育下这样茁壮成长时,母亲大人的一个重大决定改变了她的人生,吼! 那是一个太阳还没照到屁股的早上,小满圆圆的身子在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她正在进行人生中第一次反对应试教育的非暴力(因为不敢暴力)不合作(赖床)运动。 “小满乖……”小满的妈咪苏玲同志动用着她平生最大的耐力,再一次哄着床上那个滚来滚起的肉球,“跟妈妈去上幼儿园”。 “不去!”小满嘟着嘴,继续翻滚。 “小满……”苏玲同志拖长声音,“妈妈要生气了。最后问你一次,去不去?” “不去!”小满为了追求真理,不惜与母亲大人划清立场。 半个小时,短短的半个小时,苏玲便成功地拉着哭哭啼啼揉着自己小屁股的小满走出了家门。直到很多年过去了,小满同志回忆起这场革命运动,语重心长对禽兽说了这么一句话“真理永远站在暴力的一边……” 幼儿园是无聊的,没有秦杨让她欺负的幼儿园更是无聊的,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前面的粉红姐姐在那自我陶醉地唱着儿歌,啊啊啊,好无聊哦。小满看着门外,心想:妈咪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呢? “小满。”粉红姐姐注意到这个新来小朋友不是很和谐,便走过来对小满说,“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唱歌呢?” “不想唱。”小满一点也不喜欢粉红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多年后,她知道了这就是劣质香水的专用香味——桂花香。 “小满乖……”粉红姐姐看着眼前的这个扎着两个羊角辫,胖嘟嘟的小女娃,耐着性子哄着。 哇,小满一听到“小满乖”这三个字就不由地想起了早上妈咪对她的爱的教育,瞬间张开大嘴就哭了起来。” 粉红姐姐看着这个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但怎么都没哭出眼泪来的肉球,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马着脸吓唬小满“再哭就把你扔到垃圾堆里”。 话音刚落,小满就立刻停止了哭声,站起来就朝教室后面跑去。 “你要干嘛?”粉红姐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这时小满已经坐到了垃圾桶上面,得意地看着粉红姐姐,“我自己坐上的,看你怎么扔!” 粉红姐姐看着这个对她吐着舌头扮鬼脸的小屁孩,欲哭无泪,太黑暗了,我们祖国的未来…… 等了好久终于到了晚上,妈咪苏玲同志来接小满回家,她拉着小满的小手问“有没有听幼儿园姐姐的话啊?”小满使劲地点头,有,大大的有,老师说把她扔垃圾堆里她就自己去了,是很乖很听话。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杨杨为什么不上幼儿园呢?” “你刘阿姨怕杨杨还小,不会照顾自己。”妈咪摸摸小满的头。 “我可以照顾杨杨的。”小满仰着头望着妈妈的脸。 “是吗?”苏玲同志看着自己家的小鬼温柔的笑,也罢,去跟雅兰说说吧,杨杨也该去幼儿园了,两个小孩子在幼儿园还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和谐,要从娃娃抓起嘛! 结果呢?结果是在不久后的早上,小满站在软软的床上让妈妈帮她穿上可爱的小裙子时,成功地停到隔壁传来杨杨的哭声,“我不要上幼儿园!” 呼呼,可怜的杨杨,小满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 童年是美好的,成长是忧郁的,小满结束回忆,转头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禽兽,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从欺负人的一方变成了被欺负的一方呢?恩,是初中还是高中呢?算了,革命是在曲折中前进的,胜利终究会属于人民,她要在大学打个翻身仗,握拳,再握拳。 Act 3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火车到达C城时刚好中午,一下火车,小满就被这迎面扑来的热浪吓得个半死,难道我们伟大的祖国已经先进到有户外桑拿了? 她抹去头上的汗,无比崇拜地望着头上的蓝天,感叹道:户外桑拿好,好得不得了,排毒养颜减肥药,统统都扔掉,只要呆上一分钟,胜过跑步一刻钟。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啥,重点是——免费!这样的明显的效果,这样的亲近大自然的桑拿,只有在C城才能免费获得! 正当小满沉浸在自己的广告也精彩环节时,却听到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还等着飞碟带你回家呢?飞碟收班了,咱们走吧” 小满斜了一眼旁边拖着自个儿行李箱的禽兽,心里琢磨着,我这么隐蔽的身份都被他发现了?果然不是人类,是禽兽!! 火车站外人头攒动,一派和谐和睦和平的热闹景象,额,如果忽略掉那跟在别人身后勤奋工作的小偷的话…… 秦杨和小满一出火车站,就被一个拿着木牌子的女人盯上了。 女人迎上来,然后朝他们举起那块印着“情人旅馆”的牌子,蠕动着自己画得如同两根毛毛虫的眉毛,笑得万分热情:“同学,住宿吧?” “大白天的,住宿干嘛?”小满是个纯洁的好孩子,所以从来都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女人继续蠕动着脸上地毛毛虫,露出一种“小样儿,别装了”的表情:“白天也可以做嘛……” 小满看着那两根黑而粗短的毛毛虫,不自觉地也学着女人做起了抬眉毛抛媚眼的运动,根本没有透过“住”的现象,看到“做”的本质。 那女人一看小满的表情,嗯,有戏,继续说“我们那条件好,床说小也不小,两个恰恰好,抗磨又耐摇。” 喷! 正在喝可乐的秦杨一口喷了出来,赶紧拉着不明所以的小满逃离了现场,只剩下那个举着牌子女人,还在那里高喊“还是住下来做得好~~” 当下正是新生入学的高峰,C城的各大高校都在火车站广场边上设了新生接待点,所谓的接待点无非就是一张桌子两根凳子N个老生,长长的一溜,很是壮观。 小满由一头往另一头走去,抬头看每张桌子上面拉着的横幅,C大,C师大,C农大,C联大……越看小满觉得越是纳闷,为什么来接待新生的都是男生居多?而且大多都是那样的歪瓜咧嘴,满脸的青春疙瘩。 女生,女生跑哪去了? “同学,你是C大的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小满身后响起。 “不,我不是……”然后是禽兽的声音。 小满回头一看,好家伙,敢情不是没有女生,而是所有的女生都在围攻那只禽兽啊。 “C师大往这边走……”另一个女生热情的对秦杨说。 “我也不是……”纵使是脸皮厚如秦杨者,也不免对众高校的学姐们这样热情的攻势而感到手足无措。 “肯定是农大的!”又是一个女生挤了进来,“新苗子长得这样好,农大今年有希望了。” “呵呵,嘻嘻,哈哈!”这时候一阵幸灾乐祸地笑声从人群外面传了进来,秦杨抬眼一看,小满圆圆身躯就在不远处滚来滚去,他扬扬眉,突然裂开嘴巴,朝着小满露出极为阳光的一笑,众女生看着他那黑黝黝的眼,白晃晃的牙,一时间仿佛都被点了穴,鸦雀无声。 而小满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慢慢地向后退去……不妙啊不妙,禽兽很生气,后果很BT。 “小满,”秦杨拨开众女生,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走到她面前,一边接过她的行李箱,一边继续笑得阳光灿烂,语气暧昧的说,“你不要生气嘛……” 随着那个刻意拖长的“嘛”字传入小满的耳朵,同时射向小满的还有千万道赤裸裸的目光,小满抽搐着,不会吧,又来了…… 每次只要她一惹到这禽兽,他必然会用美人计加反间计,挑拨她和女性同胞的感情,让她在众女的眼光中,被凌迟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邬小满抽搐着她圆圆的脸,心中暗想,这人绝对不是简单的禽兽一只,而是专门作弄她的妖孽。 她看着托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的秦杨,真想振臂高呼:真主阿门额滴神啊!您在哪里啊?快来替俺老孙收了这个唐僧啊…… 沮丧间,秦杨已经找到了C医大的新生接待处,两人来到桌前,却见只有一个男生坐在那里,低头写些什么,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 “请问这里是C医大的接待点么?”小满看看脸上分明写着“这么热,我才懒得说话”的秦杨,只好自己开口问。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们,然后微微一笑,“是的,你们是新生吗?” 小满没有答话,她的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字——帅,不对,小满摇摇头,那样没有创意的词是用来形容秦杨的,她咬着下唇,绞尽脑汁的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更没创意的字——美。 柔软的头发,如星辰般闪烁的黑瞳,直挺的鼻梁下是微微扬起的薄唇,修长却不纤细的身材,一种模糊了性别的中性美,却不是时下妖男当道的那种妩媚,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更显得很内涵很学问。 “嘿嘿,嘿嘿!”小满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男,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然后问出了万众腐女的心声。“你是攻还是受?” “我是公的,临床,大二,”那人扬扬眉毛,对口水滴答的小满笑道:“我叫陆添先。” 陆,天,仙?天仙?小满掏掏耳朵,她没听错吧?美男居然叫天仙!!多么华丽的名字啊,小满瞬间被震撼了,果然一分钱一分货,一个名字一种人,这叫天仙的和那叫禽兽的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秦杨看着一脸花痴差点就到白痴境界的小满,心里颇不是滋味,想他这样的一个大帅哥在她面前晃了18年也没有看到她表扬两句,就算是有其他女生对他眼冒桃心,小满也只会走过去摸摸人家的额头,看发烧没,翻翻人家的眼睛,看弱视没,问问人家几岁,看弱智没。真是太伤自尊了…… 秦杨正想伸手摸摸小满的头,翻翻她的眼睛,却不料邬小满做出了一个更加电闪雷鸣的举动。 小满伸出肥肥的爪子握住陆添先修长的手,咧嘴大笑,整个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谄媚不已:“我叫邬小满,卫管专业,18岁,单身,喜欢睡觉前看书,看书时睡觉。啊,天仙哥哥,你真是人如暖玉树临风流倜傥(倘)若天仙风道骨子里透出英气度不凡是女性都花痴心不改过自新中国很有希望啊……” 这整整百来字的话,小满硬是一口气不喘地给说了出来,纵然是秦杨也看得目瞪口呆。 “学妹的肺活量真好。”陆添先也不奇怪,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继续笑得云淡风轻。 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风度,什么叫美男!!小满瞟了一眼秦杨,用力地鄙视鄙视再鄙视。 秦杨眼中精光一闪,收起下巴,用力撞开身边的小满,解放了陆添先被小满握住的手,“学长,我是口腔7年制的秦杨。” 陆添先点点头,指着本子说:“你们先在这里登个记吧。” 秦杨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埋头填表,却听到陆添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转头就看到小满在他身后挤眉弄眼,指手画脚。 这丫头今天还反了不是?真是给个帅哥就灿烂,给个美男就泛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天下第一帅是谁了她! “小满。”秦杨站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说,“我知道你想去厕所,但是我正在填表,你就不能再忍忍?” 趁着等小满还没反应過來,秦杨又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对陆添先解释,“我这妹妹一内急就得马上上厕所,要不然就会……”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一个噓噓的动作。 “我……”小满这下才明白秦杨的意思,张口就反驳“我偏不忍!”说完便看到陆添先意味深长的笑,不对,她要反驳不是这个。 “我不是妹妹!”小满又说,不对,这还不是重点。“我不想上厕所!”好想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是什么?小满抓着自己的头,啊,想不起来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秦杨看着已经凌乱的小满,这下才把刚才心中莫名升起的火气给压了下去,转过头对陆添先很官方地笑:“师兄,我们怎么去学校呢?” 陆添先仍然笑得云淡风轻,伸手指指不远处的一辆大巴,“那是我们学校的交通车,你们出示录取通知书就可以了。” “谢谢师兄。”秦杨咧咧嘴,拎着系统还在崩溃中的小满往交通车走去。 直到汽车开离了火车站许久之后,小满的大脑才恢复了运转,她拉住秦杨,怒吼道:“我的天仙哥哥呢?!!” 秦杨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闭目养神,小满瘪瘪嘴,这禽兽又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每次生气都板着一张脸,切,装什么冰山酷男,还不如人家内裤外穿的超人酷呢。 小满鄙视完禽兽,又开始自怨自艾,哎,大学之大,天仙哥哥,我何时才能遇见你啊……我的天仙哥哥…… 此时,依旧坚守在室外桑拿接生,呃,接新生的陆添先同学却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扶了扶眼睛,抬头看了看蔚蓝无云的天空。 冬天快到了啊,还有三个月…… Act 4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寨 C医大位于城西的东山上。为啥米明明在西边的山要取名叫东山哩?传说是在a long long ago,某位很有才的皇帝偕同爱妃到此视察工作。一天,半梦半醒间的皇帝看到窗外崇山峻岭、旭日东升,于是龙爪一指,诗兴大发:“好大一座山,就叫做东山,太阳在中间,红红又圆圆。”此诗一出,云破天惊,身边的爱妃不住得拍手叫好,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对皇帝说:“爷啊,您老昨儿个操劳过度,睡过头了,这不是旭日东升,而是夕阳西下啊!” 几天后,小满听到了这个故事,猛地一拍大腿,抬头面对苍天,满脸懊悔:“啊,原来这是西边啊,我说这几天太阳咋西升东落了哩!太阳啊,公公啊,俺对不起你啊!俺错怪您背叛革命路线好多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小满刚刚走下交通车,站在学校的大门前,面对着这片她即将浪费,呃,挥洒四年热血青春的土地。 说到这大门,可谓是C医大的标志建筑之一。几年前传说中的校长为了彰显C医大作为百年老校的历史感和成就感,就把大门改建成了古色古香的红砖金瓦的仿古式样。 门是建好了,可问题却出来了,有不少老人坚信这是一个免费开放的公园,每天早上都跑到学校广场上敲锣打鼓,练练太极,扭扭秧歌,严重影响到了晚上通宵上网游戏,早晨回校逃课睡觉的同学们的休息。作为传说中情系学生的校长,是不能再允许“我校大门长打开”这样情况继续下去了,于是又下令在仿古的大门上安一个电动伸缩门。 当电动伸缩门安好的那一天,学校还专门举办了一个剪彩仪式,传说中的校长发表了感人的即兴演讲,全文如下: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在这好山好寨好山寨的大门前,让我们一起迎接C医大那光辉的明天!!! 只可惜这样的盛况小满是错过了,但她面对着这样山寨的大门,仍无法压抑心中的敬仰与兴奋之情,拉住身边的秦杨的手臂就是一阵猛摇:“C医大,我终于来了啊!我邬小满终于走出A市了啊!捏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秦杨在一旁点头“A市终于全是美女了!” 小满反映了半天才理解这禽兽的意思,气呼呼甩开他的手“你怎么总是跟我作对啊?今天吃错药了吧?” “淡定,淡定”秦杨看着气得整个脸都圆鼓鼓的小满,摆出他的官方微笑,“你今天这样暴躁,那是没吃药吧?” “吃药?我为嘛要吃药?”小满不解道 秦杨看着小满一脸迷惑的样子,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这里有病的人天天都要吃药啊!” “……” 小满气的顿时无语,眼睛瞪着秦杨,心中琢磨着,我是掐死他呢还是踹死他呢?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在一阵激烈地内心斗争后,小满龇着牙冲上去对着秦杨的手臂就是一口“我咬死你这个禽兽!” “哎哟!”秦杨只觉得手臂一阵痛,连忙唤道:“小满,痛死我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您了!肉都快咬掉了!” 小满听到秦杨求饶,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口。 秦杨低头看着自己口水滴答的手臂,心中充满了怨念,哎,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咬人,不知道今年苏阿姨带她去打狂犬疫苗没? 秦杨心中虽是这样怨念着,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之前心中一直憋着得那股气,不知在何时却烟消云散了。 于是乎,咬人后心情大好的小满和被咬后心情同样大好的秦杨这才真正走进了C医大的门。 为了迎接新同学,C医大在校门立了一块指示牌,上面标示着学校的分布布局,学校依山而建,一条公路蜿蜒而上,贯穿始终,山脚是C医的广场、食堂和实验室,山腰是图书馆和教学区,山顶则是家属区和学生宿舍。 小满和秦杨转过头,对望着眨巴眼睛。 小满,用眼神说:“那是学生宿舍么?” 秦杨,用眼神答:“是吧……” 小满,用眼神:“但是?!” 秦杨,用眼神:“但是……” 于是,俩人又转向指示牌,心中同时在抓狂——但是有哪个学校会把宿舍楼叫做怡春楼和秋韵楼的啊?!! 这真的是医科大不是那啥吧?小满和秦杨再次对望着眨巴眼睛,彻底无语。 这时,身后一声汽车喇叭伴随着保安恭敬一句“校长好”引起了小满注意,她迅速回头,准备敬仰一下能给宿舍楼取出这样名字的校长,可这一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差点没惊得摔到地上去。 一辆可爱的奔奔车缓缓地开进了学校大门,可爱的奔奔不是重点,校长的车是可爱的奔奔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啥?重点是那奔奔车华丽地贴着一个明显是自制的“BMW”的标志。 “禽兽”小满看着奔奔车龟速地从身前开过,目瞪口呆“宝马什么时候也山寨奔奔了?” “也许……可能……大概……”秦杨也被这样强大的车给震撼了。 奔奔慢慢地开上了很有些坡度的盘山路,于是小满和秦杨成功地看到了奔奔后面贴着的标语——别摸我。 冷汗同时从小满和秦杨的额头上滑落。 额滴神,这也太山寨了吧! 怀着对C医大异常膜拜的心情,两人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去自己学院的新生接待处报道。 说是分头,其实所有新生接待处都设在学校的广场上。小满打量着四周,广场中央有一个喷泉,漂亮的水花随着音乐变动着,很是好看,虽然这音乐是秦杨最喜欢的《团结就是力量》。 小满很快就找到了公共卫生学院的报名点,跟火车站的接待点比,无非也只是多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几个师兄师姐而已。 新生接待处前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登记了,小满赶紧上前去排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后面。 女生见身后有人,转过对这小满就是甜甜地一笑:“同学,你是预防医学还是卫生管理的啊?” 哇!美女!娇小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小满,小满脑中顿时又冒出一个字——萌。这不是当下宅男最喜欢的甜美系是什么?! “我是卫生管理的。”小满看着眼前的美女,自卑感油然而生。 听说她也是卫管的,美女很是兴奋,拉着小满的手:“我也是卫管的耶!” “呵呵”看吧,看吧,没了秦杨,自己也是很有女生缘的!还是美女缘!小满这样想着,发自内心地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呢?” “邬小满,你呢?”小满看着比她还要矮上一些的美女,心中祈祷着:上帝啊,求您了,这样的美女可千万不能叫萝莉啊! “小满,这名字真可爱。”美女用甜甜地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花萍” 花瓶?!真是华丽的名字?小满看着她甜美的笑脸震撼了! 好吧,上帝,你赢了!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花萍和小满,负责登记的师兄在看到小美女花萍后,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耐心地给她办理各种手续。 “师兄”花萍笑眯眯地唤道:“我能和小满住一间寝室么?” “可以,完全没问题。”一声“师兄”让那个男生便笑得很是欢畅,小满甚至怀疑如果他笑得再欢畅些说不定他连脸上的小痘痘都开出花来。 “谁是小满?”师兄问。 “她呀。”花萍指指小满。 师兄看看小满,仿佛这才发现小满一般:“咦?刚才这位同学有没有登记啊?” “我刚登记过了,师兄。” “是么?”师兄又看看小满,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原来刚才自己完全被无视了啊?连衬托美女这样的功劳也被无视了啊?小满瘪着嘴巴,表情很是悲壮。 可是即使是悲壮的表情依然被师兄继续无视着,他递给花萍一张条子:“你们就住这间吧,去宿舍阿姨那里拿钥匙就行了。” “谢谢师兄”花萍接过条子,拉着小满:“我们去宿舍吧!” “嗯!”小满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禽兽发了条短信“那谁,我先去宿舍了。” “嗯,我还在报名,待会儿给你短信。”秦杨回得很快。 哼,给我短信我也不理你,哼哼,从今天起,我邬小满,就开始要远离禽兽的幸福生活了!!哈哈哈!小满在心中暗喜中,对未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可是,她还不知道,这样的期待很快便会消散在风中啊在风中…… Act 5 三八 三八 还是三八 半个小时后,小满和花萍终于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到达了目的地——怡春楼,第五层。 终于胜利啦!这伟大的负重爬山运动。莫非以后的自己都要在这盘山公路上走上四年?小满抹了一把汗,很是辛酸。 但如果托着行李沿着盘山公路从山脚走上山顶是带给小满的是辛酸的话,那么当小满看到眼前这扇铁门上用油漆刷着的数字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有崩溃。 “萍萍,我们没有走错吧?”小满咽了一下口水,抱着一丝残念地问。 花萍闪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看小满,,又看看手中宿管阿姨给的门牌号,然后不明所以的说“没错啊,你看你看……”然后把门牌递给了小满 没错是没错,但是……小满捏着门牌号,再一次望向了铁门上的数字——538 538,我三八,很好很强大。 小满又忍不住抹了一下汗,吸气,呼气,淡定,再淡定。 花萍拿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寝室里已经有了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生在下铺忙碌着。 那女生听到她们进来,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呀,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呀?”花萍又露出她那甜心牌笑容。 “恩”那女生看了一眼花萍,简短地应了一声,可不知为什么,小满透过她的镜片分明 看到了“你笨啊,不是这个寝室的我怎么进来的啊?”如此这般的潜台词。 寒…… 但是,这样的寒意完全没有传达到花萍同学那里,她依旧热情不减:“真好,真好,你也是卫管的吗?” “不。” “那你是哪个系的啊?” “临床。” 听到这位同学是临床的,小满这时突然很有才地开始设想这样一个情景。 “医生,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花萍同学客串的病人。 “嗯。”穿着白大褂的眼镜女生客串医生。 “医生,我是不是很严重啊?是不是癌症啊?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不。” “那到底是什么病啊?” “毛病” …… 唔,好冷的笑话,小满被自己寒得打了一个哆嗦,回神才发现,那戴眼镜的女生正漠然地看着自己,镜片里反射出一个词“白痴!” 妈妈咪呀,好可怕,小满缩缩脖子,连视线都不敢放在那女生身上,在这里小满不得不佩服一下花萍同学的神经粗细,因为直到现在花萍的热情还像冬天里的那把火,燃烧着这位戴眼镜的冰山同学。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花萍继续笑嘻嘻的问“我叫花萍,她叫邬小满。” “徐雪。”那女生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真好听的名字耶!”花萍笑道。可能徐冰还适合点吧,小满心里嘀咕着。 “同学。”徐雪突然开口,小满吓一跳,姐姐,你不会有读心术吧?!! “叫我萍萍就好,小雪有什么事啊?”原来徐雪叫的是花萍,小满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是哪里人?” “本市的耶!”花萍笑道:“有机会我带你们四处玩玩吧!” “我还以为你是台湾同胞呢!” “为什么呢?” “太嗲!”徐雪推了推眼镜,说得斩钉截铁。 “……”饶是神经粗壮如花萍者,也些经受不住这样直接的打击,连忙转向小满,寻求帮助,小满一看这情景,连忙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真是忙死了,忙死了,那啥,刚才有人说话么? 接着,538开始了史上第一次沉默,妈妈说,沉默是金…… 半晌,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打破了寝室的沉默。 “请问,538是这里么?” 三人看像门口,却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一米七以上的个子,俊朗的五官,帅气的穿着,如果忽视掉胸前若有若无的起伏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很是有型的男生嘛! 花萍半张着小嘴,小满揉揉鼻子,连徐雪都无法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刚才温柔的声音真的是门口这位“帅哥”发出来的么?怎么看也不像呀?错觉,绝对是错觉! 随即,门前的“帅哥”很快红着脸打破了她们的幻想:“你们这样盯着人家看什么嘛?” “嘿嘿,没事,没事。”小满第一个回过神来,“你哪个系的啊?” “护理的。”还是那样跟外表不符的细柔的声音。“我叫林晓娇” 到底哪里小了?哪里娇了?小满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林晓娇,心里正想着,却突然发现徐雪盯着自己。 “那里是很小!”徐雪用眼神说。 呵呵,徐雪同学真是率直,呵呵,原来自己也会读心术了?呵呵,今天天气真是特别好! 小满扯扯嘴角,再一次抹了抹头上的汗。 如此这般,怡春楼538的各位姐妹们,呃,各位同学们总算是到齐了。 寝室空间不大,有一个小小的生活阳台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四位美女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到差不多完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要去吃饭么?”秦杨发来短信。 小满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但是,绝对不能再重复过去的悲剧! 她,邬小满,今天开始就要远离那头禽兽,从此她走她的盘山路,他钻他的下水道,大家分道扬镳,哼哼。 小满迅速地回短信“不了,我和寝室的吃。” “我请你?”秦杨继续诱惑着。 “不用了。”小满坚定地回复,然后抬头问寝室的各位美女:“大家不饿么?我们去吃饭吧!” “累死,不想吃。”这是言简意赅的徐雪。 “不好意思哦,我和老乡约好了,改天行不?”这是细细柔柔的林晓娇。 小满把头转向花萍,目光如炬。 花萍明显被小满这强烈渴求的眼神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这个,那个,我家很近的,妈妈叫我回家吃,我还要拿点东西……” 好,算你狠!小满泄气般地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心里拔凉拔凉地。 半个小时后,小满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发出了抗议的呼声。 小满环顾四周,花萍已经回家了,林晓娇和老乡也走了,只剩下座位背对着她的徐雪。 “那个,徐雪,你真的不吃饭?”小满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小满回头一看,原来徐雪正在认真的听mp4,手中还拿着一本英语单词。 太刻苦了!这就是大学生啊!小满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自然舍不得再打扰那位勤奋刻苦的同学,但是民生问题总得解决,莫非自己一个人去吃,人生地不熟的,黑灯瞎火的,万一出去吓到别人可不好了呀。 万般无奈之下,小满摸出了电话,噼里啪啦地发起了短信:“帅哥,吃饭没?” “吃了!” “额,这个,那个,陪我去吃好不好?” “有什么好处?”秦杨回到。 小满抽搐着,趁火打劫啊,这禽兽,哎,算了,忍。“我请你吃巧克力!” “德芙的!” “……好。”小满继续吸气,呼气,淡定,再淡定。 一分钟后,小满在男女生宿舍之间的操场上看到了笑得无比奸诈地秦杨。 “巧克力呢?”秦杨第一句话就问。 “知道了,知道了。”小满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没有原则的自己很是鄙视“待会儿就给你买。” “嘻嘻,我最爱就是巧克力啦!”秦杨拍拍小满的头:“知我者,小满也” 小满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秦杨,心想,我能不知道吗,当年第一块巧克力还是我喂你的呢,那时候这孩子是多粉嫩可爱啊,总是跟着自己后面叫小满姐姐小满姐姐,可现在…… “对了”秦杨突然打断了小满的回忆“你手机要换号吧!” “为啥?” “笨!你用A市的不就是长途加漫游了?多贵啊!” “是哦。”小满点点头:“我待会去买一张。” “我倒是买了一张。”秦杨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话卡。 小满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就夺过了电话卡。 “你干嘛啊,这是我买的啊?”秦杨想抢回来。 小满一边躲闪着,一边将电话卡塞进了上衣里。“让给姐姐又怎么了,自己再去买一张啊,乖。” “不能这样啊!”秦杨眼睁睁地看着电话卡被小满塞入那个自己绝对不敢碰地地方,很是委屈:“我都告诉同学了!” “那我不管!偷有理,抢无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小满得意洋洋地摇晃着脑袋:“走,走,饿死了,快去食堂,吃完饭饭,姐姐给你买糖糖啊!” “……” 吃饱喝足,打发了禽兽,小满终于回到了538,林晓娇还没有回来。于是小满跟还在背单词的徐雪打了声招呼,便爬上新铺的床,用抢来的新手机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是小满妈妈苏玲同志接的电话。 “妈妈”小满唤道,正想跟妈妈撒撒娇,却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呵斥。 “你这孩子还知道打电话回来,知不知道家里会担心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迷糊不懂事呢,你看看人家秦杨,一到学校就给家里报了平安,还替你打了电话回来……” 五分钟后,小满终于战战兢兢地挂掉电话,结束了这次爱的教育。 小满于是又开始用短信群发通知每个人自己换号了,可接到的回复不是:“晕,你怎么用这个号?”就是“哈哈哈,笑死了。”还有“三八,小满你太有才了!” 其中有一条特别欠扁:“哈哈哈哈哈哈,报告三八,我是秦杨,这是我的新号!哈哈哈哈哈 小满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赶紧往寝室的座机上打了一下。 来电显示让小满顿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13838385438 …… 禽兽,我跟你没完!!!!!!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小满在尖叫。 于是,大学的第一个夜晚就在小喷怒的诅咒和秦杨奸诈的笑声中,这样轻易地,淡定地,过去了。 Act 6 山寨流行靠主任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点名忙。 这一天,XX级卫管班的全体同学将迎来他们大学历史上的第一次点名,作为新生的他们心中此刻还对点名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完全没有想到在今后的岁月里,“点名”二字将始终位列大学恐怖词语排行榜榜首的位置。 开学时要点,返校时要点,上课时要点,下课后也要点,老师心情好时要点名,心情不好更要点,常用台词是:”来吧,让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 对于这样残酷的现实,毕业后的小满用她那纯正的中国式口语感叹道:“In the university nothing can be said to be certain, except eating ,sleeping and rollcalling.” 这一天,是小满同学来到C医大的第三天,她终于学会了去习惯这里的一切,比如仿古的大门,比如漫长的盘山路,比如那万恶的电话号码,比如怡春楼,538…… 还有538里的各位姐妹们——花萍的粗神经,徐雪的潜台词,和林晓娇的表里不一,真的是表里不一啊,当小满发现林晓娇同学所有的东西都带着Hello Kitty那只圆脸猫时,她的人生中就多了一个“为什么如此俊朗的外表下还可以隐藏着一颗无比纯真的少女心”这样的思考题。 类似这样的疑问,在四年后毕业时,小满已经学会淡定地用“生物的多样性”这样的标准答案来统一回答。 而此刻和花萍一起坐在专业教室的小满同学,还沉浸在“世界真奇妙”这样的感慨之中,直到教室门口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叔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准确地说,是这个叔叔的香烟吸引了她。小满家没有人抽烟,所以她对香烟知之甚少,但是,至少她还是知道的,是懂得香烟是用来抽的,不是用来敷脸的。 然而,这个叔叔却把一烟盒贴在脸上,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些啥。 两分钟后,他放下烟盒,收进裤兜里进了教室,一脸笑容地对底下的同学们说:“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黄非,黄老师。” 话毕,底下就有一个男生举手。 黄老师大概很是欣赏这样积极的同学,脸上立马带了笑:“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是黄飞鸿的黄飞吗?”男生好奇地问。 黄老师笑道:“不是,是是非的非。” “哦,明白了!”那个男生领悟力很高:“就是扫黄打非的黄非嘛!” 小满听到这句话,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看到黄老师顿时晴转阴的脸色时,生生地将噗嗤的"嗤"给咽了下去,她捂着嘴看看旁边的花萍,花萍低着头,看样子也忍得难受。小满再望望四周的同学,发现大家都在忍着。 只噗不嗤不健康,迟早会内伤。小满想,这年头,做学生还真不容易啊! 就在大家左忍右忍,忍无可忍就快"嗤"出来的时候,一段音乐忽然响起“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 黄老师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按了一下,放在耳朵边上,一边往教室外面走边对大家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就在黄老师消失在大家视线中的那一秒,小满神使鬼差地唱了一句“扫黄打非,也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 噗嗤! 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花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小满,笑死我了,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 然而,小满同学并没有笑,她一脸严肃地看向教室门外,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大脑没有短路,灵魂没有穿越的话,那么她敢发誓,她刚才见证了人民群众的伟大智慧—— 一个貌似烟盒的手机,一个凝结着创新精神的手机,一个代表着开拓进取的手机,一个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手机!! 大海航行靠舵手,山寨流行靠主任呐! 小满四十五度地凝视着教室大门,无比期待着黄老师的归来。 在同学们都笑得无力的时候,黄老师终于回到了教室,他看着笑得有些歇菜的同学,不明所以地拍拍手:“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现在都无精打采的?好啦,现在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按学号来,点到的同学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001号。” “到。”后排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我叫冷艳艳,本地人,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学。” “美女!”随即就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小满心想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转过去一看,却发现这美女俩字一点也没用错,那女生比花萍还漂亮些,小鹿眼锥子脸,就跟PS过一样。 长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啊,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和谐了! 小满的自卑感又铺天盖地而来,还好接下来同学大都还算够平凡,这才阻止了小满泪奔的冲动。 “013。”黄老师继续点名 没有人回答。 “013。”黄老师重复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回答。 “13号同学有没有来?”黄老师加重了语气:“13号,王老五同学。” 王老五,这名字让同学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到。” 众人顺着望去,不禁倒吸一口气,这要是王老五,那也是钻石牌的,这身材,这长相,怎一个帅字了得。 可是,为什么王老五偏偏是这样的帅哥,为什么这样的帅哥偏偏要叫王老五? 真真的一出人间惨剧啊!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黄老师问。 “睡着了。”王同学往教室的空位走去,语气仍然是懒懒地。 “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名?”这样的态度让黄老师有些生气。 “……”王同学冷冷地看了老师一眼,没有答话。 黄老师突然感到有些寒意,这个学生惹不起啊惹不起:“咳咳,下一位014。” “……” “014,邬小满。” “到,我是邬小满,大家好。”小满慢吞吞地站起来,心中充满了悲愤,NND,不是三八就是要死,真是流年不利啊! 但是那样的悲愤,在听到后面比如“金太郎”“杨阳洋”这样的名字后,平衡了不少。 还好,还好,俺的爹娘在取名字的时候是理智的,没有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小满一边庆幸着,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向坐在她斜后方的王老五同学投去同情的目光,却不想跟他的视线正好对上。 小满立马回过头,拍着自己的胸口,太冷了,这人间悲剧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后,黄老师终于听完了班上50几名同学的自我介绍,他摸出烟盒,呃,手机看看时间,说:“接着我给同学们半个小时的时候,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小满低声嘀咕着“我想问为啥宿舍楼要叫怡春院……” 黄非居然听到了小满的嘀咕,鼓励到:“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大声点说出来。” “我想问,”小满破罐子破摔,站起来,字正腔圆地问,“为什么宿舍楼要叫怡春楼和秋韵楼?” 同学们又传来一阵低笑。 然而,黄老师却非常严肃地说:“这位同学提的问题很好,非常的有见地,说到宿舍名字的来历,还要从我们学校的创建人陈怡春和张秋韵说起……” 切,原来是在纪念先烈不是那啥那啥呀,小满心中八卦的小火苗瞬HTTP/1.1 200 OK Server: nginx/1.0.2 r3.6.49-fixAioAndOpenFileCache Date: Mon, 19 Sep 2011 03:23:27 GMT Content-Type: application/octet-stream Connection: close X-Server: front.aws.0.3.0 X-S3-Hybrid-Ver: front.2.1 X-RequestId: 4d2ff794-1109-1911-2327-68b599c7a648 X-Requester: GRPS000000ANONYMOUSE Content-Disposition: attachment; filename="鐖嗙背涓嶅紑鑺?txt" Last-Modified: Sat, 17 Jul 2010 22:28:07 GMT ETag: "fc32cb7d11fe14f5f1212469e513298c" s-sina-attachment: 鐖嗙背涓嶅紑鑺?txt Content-Length: 254544 X-S3-Hybrid-Ver: storage.1.0 X-Server: S3Hybrid/0.3.0.alpha(Storage) Accept-Ranges: bytes 本作品由非凡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陆:http://www.txtxz.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关于故事: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场战争 是邬小满同学与秦杨同学之间一场压迫与反压迫的战争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段历史 是邬小满同学的心酸成长史,减肥血泪史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个传记 是邬小满同学从肥猪流小loli成长为装x派御姐的传记 关于名字: 女记者:为什么要叫“爆米不开花”这个名字呢? 小满:因为我的理想是做一个米虫,面朝阳台,爆米花开。 女记者:可明明是“不开花”啊! 小满:这说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女记者:…… 爆米不开花 文/邬小满 Act 1 青春的车轮滚滚向前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开着,邬小满喝完方便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用手背抹抹嘴,再拍拍微微鼓起的胃,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 在很多年以后,穿着10厘米高跟还可以走得步步生辉而不是步步惊心的邬小满回想自己的这个饱嗝,心中对当时的自己也是充满鄙视的。但现在,她还只是个心宽体胖略显丰满的肥猪流小loli,她看到自己的饱嗝引来众人的关注后,很是得意。要知道,曝光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要的! “恶心”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得叫了一句,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往空气中狠狠地喷了两下。 “……”桂花,居然是桂花!小满揉着鼻子,瞟了一眼那女人,这一瞟不要紧,刚吃下去的方便面差点没自告奋勇地从胃里又倒出来。 妈妈咪啊,这发型,大红色的头发不知用什么固定在了头顶,好大的一堆!这脸蛋,白里透绿,绿里透黑,蓝色的假睫毛一半已经脱落,一半仍黏在眼皮上,不停地扇动着,引起的气流带动了脸上的粉末一直噗噗的往掉。这身材,这身材,这身材…… “死小孩。看什么看?!”正当小满看着对面这堆肉绞尽脑汁动用她所有的语文细胞来搜索恰当的形容词时,那女人却朝着小满骂道。 小满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额,还有韭菜渣滓,心想,妈咪教导我们:出门在外,防盗防狼防恶娘。妇女是的伟大的,要做妇女之友,不做妇女之敌。点头,再点头.。 “没看什……”小满的话还没说话,却看到那女人庞大的身子,侧了侧,一个比方才那个饱嗝更巨大的声响从女人的臀部发了出来。“噗,噗,噗……” “哈哈哈哈哈”小满抱着肚子笑起来。放屁其实不可笑,可笑的是那屁居然三响齐发。两短一长,很有技术含量,所以,小满的笑不是嘲笑,不是讥笑,而是崇拜的笑,仰慕的笑啊! 小满这一笑,车上的很多人都笑起来,反正不笑白不笑,笑了也白笑。白笑谁不笑。一时间笑声四起,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和谐啊,这就是和谐社会,小满一边笑着抹着眼泪,一边感叹道,世界本不和谐,跟风的人多了,也就和谐了。 再和谐的社会也必定有不和谐的音符。 话说那女人听见大家的笑声也顾不得构建和谐社会的伟大目标,一拍桌子,朝着小满骂了起来,“我x,我再xx,我再xxx,我再xxxx……” 不得不声明的是,这是小满生命中唯一对更年期妇女回嘴,后来再有此类人物骂小满,她也只是面带猪相,啊,不好意思,是面带微笑,心中嘹亮,想跟我邬小满吵架?哼哼,我就不跟你吵,看我不憋死你,哼哼。 而现在,作为医生的女儿未来的白衣一族的小满同学,只是很单纯地思考着一个医学上的技术难题,并且完整的表达了出来“可是,你,有那功能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小满想,也许大家都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这很好,科技兴国指日可待啊! “哼”女人见小满回嘴,冷笑一声,伸出涂得红艳艳的手,指着小满的鼻子,“我没这功能怕什么,我老公有。我儿子有,他们可以先x再xx然后再xxx,哼哼,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 一滴冷汗,刷地一下从小满脸上掉了下来。她抽搐着嘴角,转头看向窗外,女人还在滔滔不绝地骂着,恩,现在骂的是三字经,恩,然后是千字文,恩,快成史记了。 今天天气很好,很好。居然没有飞碟。小满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玻璃窗上。 快来架飞碟带我回去吧!小满望天,地球人太强大了! “小满,这里在干嘛?”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女人持续不断的高分贝中插了进来。 小满猛地一抖,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莫非,其实,就是…… 小满极为缓慢地转头,但不管怎么慢,那个两个月前填报志愿时还说自己会留在A城的某人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禽兽!你,你,不是读A政法大学么?”小满站起来,看着那某人勾起的嘴角,一丝不好的预感从脑袋里生出。 “我突然觉得读C医大也很不错嘛,虽然不如A政法的名气大,但作为一个年轻的共产党员,一个有理想的知识青年,我应该去当个医生,服务人民,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为社会做贡献嘛!”某人继续摆出一副踌躇满志的笑容,黝黑的眼睛盯住小满。“还有,我不叫禽兽,我叫秦杨,谢谢。” 小满被这目光看得浑身疙瘩,连忙别开脸,这才注意对面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入史诗般的巨骂,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某人。 秦杨很帅,这是一个客观存在,所谓的客观存在就是不管小满的主观思想怎么百般抵赖蓄意污蔑恶意篡改都始终不会改变的事实。 事实的有力佐证比如“181的身高,142的体重,133的智商”等数字根据,以及“单眼皮的俊秀少年,优秀的学生领袖”等文字修饰,还有如“闪闪发光的生物啊”这样的宅女用语。 伟大的哲人小满曾经感叹道:事实是不容抗拒的,而现实是可以逃避的。 所以当秦杨这个事实的外形和成绩朝着众女人所花痴的小言男主不断靠近时,她们也就理所当然地选择遗忘秦杨五音不全,性格恶劣,有洁癖但不爱洗袜子,常常欺负弱势群体小满同学的诸如此类的残酷现实。 而这些现实,小满觉得,只要秦杨不没事就在阳台上对着她家的窗子唱团结就是力量这种根红苗正革命歌曲,只要他不做把小满考物理作弊告诉给她母后大人这种威胁生命的事情,只要小满不要每次去他房间都会不幸地看到一堆袜子扔在床下的话,其实小满也是愿意遗忘的,也是宁愿选择逃避的, 正当小满自怨自艾,暗自抹泪的时候,却没发现秦杨已从货物架上取下了小满的行李箱,“小满,走吧。“ “去哪里?”小满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杨。 “去我那边坐啊!”秦杨揉揉鼻子,“这边空气不好,啧啧,什么味儿啊这是,有人放屁后还打喷空气清新剂么?真是有公德心。小满,要向别人学习啊!” “不是这样的”小满一听这话事关她的公德心,连忙召开现场新闻发布会,发表郑重声明澄清事实,“她是先喷的香水再打的屁。” 话音刚落,只听见四周又是一阵笑声,很好,小满望着女人从白里透黑变成黑里透白的脸,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牺牲我一个,和谐全人类啊。 “他!你!我!”那女人用发抖的手指指指秦杨,指指小满,又指指自己,最后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看上去如此健壮如牛的女人为什么会晕倒?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满都对此深感疑惑,直到几年后她在电视上看到有节目介绍动物在面对危险常常以装死来逃避现实时,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瞬间燃起对女人无限的崇拜及歉意。 原来,倡导热爱大自然,崇拜大自然,从动物身上学习生存法则,是这样应用的啊!原来,她的头发是代表着鸡冠,穿着是为了靠近两栖,不停地骂我也不过是向鸭子致敬罢了,原来,我误会了一个自然学家啊!小满同学对着电视,饱含泪水地陷入了深深的,深深的自责之中…… 当然,此时的小满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她一脸呆滞着目送女人在笑声中被列车员抬走,再一脸呆滞的任由秦杨把自己拉到车厢的另一头,继续一脸呆滞看着秦杨对某个面目不清的人说换位子云云,最后就变成了她,邬小满,再神不知鬼不觉中就一脸呆滞地坐到了他,秦杨的身边。 当小满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杨已经把小满装在包里的果冻吃得一干二净,小满眼巴巴地望望一个个空空的果冻壳,心里的血滴啊滴啊,她一把推开靠在她肩上睡得正香的秦杨,咬牙切齿道“我的果冻啊!你这个吃果冻只留果冻壳的禽兽!” 秦杨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看小满本来就圆此时因为鼓着气所以趋向于椭圆的脸,安慰性地捏捏,很好,很圆,所以继续睡。 …… 青春的车轮在小满的欲哭无泪中轰隆隆地不断向前,而童年的记忆却被我们抛得老远老远。 Act 2 和谐要从娃娃抓起 在S高中流传着一个标准的问题:小满和秦杨是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标准问题。小满同学的标准回答是。我与禽兽不是青梅竹马,不是过家家,不是两小无猜,不能任意YY,那样八卦,伪装友好,那样温良恭俭让。我与禽兽是战斗,是一个人与一只禽兽之间跨种族的伟大斗争。 关于这个标准问题的标准答案,禽兽,啊,不,秦杨同学的标准态度是,摆出他的官方微笑,既露出八颗白得晃眼的牙齿,做无可奉告状。 于是,问出这个标准问题的众少女们在看到小满同学的欲盖弥彰和秦杨同学的暧昧微笑后。一边含恨抹泪,一边喊出了:“打到官配!打到青梅竹马!一见钟情才是王道!”等革命口号。 当然,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怎样的关系,总有一个开始。这个开始发生在全国形式一片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特别容易干出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比如生孩子。 联华集团的好姐妹苏玲和刘雅兰便在这一年先后生下了冤大头小满和小债主秦杨。在这里不得不强调一下小满之所以叫小满是因为她出生在小满,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成为小满可以欺压秦杨很多年的强有力的佐证,因为秦杨出生在十二月,比五月出生的小满整整小了半年。这半年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当小满牙牙学语的时候,秦杨还在嗷嗷待哺:当小满满院子跑的时候,秦杨还在蹒跚学步。这就意味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杨没有小满高,没有小满壮,没有小满聪明,没有小满跑的快,这就意味着秦杨这粉嫩粉可爱的小正太有着无比悲惨的童年。 某一个阳光明媚,妇女开大会的下午,小满和秦杨的爹地妈咪都不在家,年仅四岁的党的女儿小满同学毅然决然地担负起了欺负,恩,不,照顾隔壁家三岁半的杨杨的任务,当然,刘阿姨家从不短缺的牛肉干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杨杨。"四岁的小满嚼着牛肉干地坐在秦杨家的地板上,对旁边正在专心致志玩小汽车的秦杨说,“我们来过家家吧。“ 秦杨正玩得高兴,高兴得忘了小霸王小满是不容反抗的,奶声奶气地说,“杨杨不过家家,杨杨玩车车。” 居然不听话?!小满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突然想起了妈咪在打自己的时候说,小孩不听话大人当然有教育的权利,在她小小的脑里,她和三岁半还会尿床的秦杨比当然算得上是大人了,于是伸出小手对着秦杨小脑袋就是狠狠的一下,“过家家!” 秦杨可怜巴巴的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小满,再看看玩具车,呜呜,小满好可怕,杨杨想玩车啦,但是秦杨多聪明啊,被小满欺负长大的他即使只有3岁半也知道了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俊杰,于是小俊杰只有憋着小嘴委屈的点点头。 “我是妈妈,你是爸爸。”小满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现在爸爸做饭去。” “为什么是爸爸做饭?”杨杨歪着脑袋好奇的问,他们家都是妈妈做饭啊! “因为爸爸做饭好吃点。”小满回忆起爸爸做的红烧肉,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指着阳台说,“你把那个拔下来做菜吧!” 于是识时务的小俊杰杨杨乖乖地把阳台那盆的兰花拔了个精光。 两个小时后…… “我的兰花!!”下班回来秦永翔照例到阳台看看,却看到自己的最爱的兰花只留下残根,怒上心头,逮着家里看动画的小鬼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杨杨点点头,不知所以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爸爸,是他拔的,但是小满姐姐叫他拔的。正当他准备给爸爸告状说小满姐姐打她的时候,却发现爸爸的大掌已经落到了自己小屁屁上。 呜呜,妈妈,救命啊!秦杨一边躲着爸爸的大掌,一边哭喊着,这世界太不和谐了。 而这时,在秦杨家玩够了回家的小满当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杨杨受着怎样的痛苦,她正一边吃着爸爸做的红烧肉,一边给妈妈说“今天杨杨给我做饭吃了”。 “杨杨做了什么?”苏玲看着只吃肉不吃菜的女儿,往小满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白菜。 “我不吃白菜啦!”小满皱着小脸,看着碗里,脑袋摇得快要掉下了。 “小满乖……”苏玲耐心的哄着,“吃菜菜长得高。” “不吃,不吃就不吃!”小满掉跳下桌子,满屋子躲。“小满才不要吃菜!” 而迎接她的将是母亲大人爱的教育。 正当小满以为自己就将在母亲对自己爱的教育和自己对秦杨爱的教育下这样茁壮成长时,母亲大人的一个重大决定改变了她的人生,吼! 那是一个太阳还没照到屁股的早上,小满圆圆的身子在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她正在进行人生中第一次反对应试教育的非暴力(因为不敢暴力)不合作(赖床)运动。 “小满乖……”小满的妈咪苏玲同志动用着她平生最大的耐力,再一次哄着床上那个滚来滚起的肉球,“跟妈妈去上幼儿园”。 “不去!”小满嘟着嘴,继续翻滚。 “小满……”苏玲同志拖长声音,“妈妈要生气了。最后问你一次,去不去?” “不去!”小满为了追求真理,不惜与母亲大人划清立场。 半个小时,短短的半个小时,苏玲便成功地拉着哭哭啼啼揉着自己小屁股的小满走出了家门。直到很多年过去了,小满同志回忆起这场革命运动,语重心长对禽兽说了这么一句话“真理永远站在暴力的一边……” 幼儿园是无聊的,没有秦杨让她欺负的幼儿园更是无聊的,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前面的粉红姐姐在那自我陶醉地唱着儿歌,啊啊啊,好无聊哦。小满看着门外,心想:妈咪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呢? “小满。”粉红姐姐注意到这个新来小朋友不是很和谐,便走过来对小满说,“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唱歌呢?” “不想唱。”小满一点也不喜欢粉红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多年后,她知道了这就是劣质香水的专用香味——桂花香。 “小满乖……”粉红姐姐看着眼前的这个扎着两个羊角辫,胖嘟嘟的小女娃,耐着性子哄着。 哇,小满一听到“小满乖”这三个字就不由地想起了早上妈咪对她的爱的教育,瞬间张开大嘴就哭了起来。” 粉红姐姐看着这个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但怎么都没哭出眼泪来的肉球,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马着脸吓唬小满“再哭就把你扔到垃圾堆里”。 话音刚落,小满就立刻停止了哭声,站起来就朝教室后面跑去。 “你要干嘛?”粉红姐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这时小满已经坐到了垃圾桶上面,得意地看着粉红姐姐,“我自己坐上的,看你怎么扔!” 粉红姐姐看着这个对她吐着舌头扮鬼脸的小屁孩,欲哭无泪,太黑暗了,我们祖国的未来…… 等了好久终于到了晚上,妈咪苏玲同志来接小满回家,她拉着小满的小手问“有没有听幼儿园姐姐的话啊?”小满使劲地点头,有,大大的有,老师说把她扔垃圾堆里她就自己去了,是很乖很听话。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杨杨为什么不上幼儿园呢?” “你刘阿姨怕杨杨还小,不会照顾自己。”妈咪摸摸小满的头。 “我可以照顾杨杨的。”小满仰着头望着妈妈的脸。 “是吗?”苏玲同志看着自己家的小鬼温柔的笑,也罢,去跟雅兰说说吧,杨杨也该去幼儿园了,两个小孩子在幼儿园还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和谐,要从娃娃抓起嘛! 结果呢?结果是在不久后的早上,小满站在软软的床上让妈妈帮她穿上可爱的小裙子时,成功地停到隔壁传来杨杨的哭声,“我不要上幼儿园!” 呼呼,可怜的杨杨,小满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 童年是美好的,成长是忧郁的,小满结束回忆,转头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禽兽,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从欺负人的一方变成了被欺负的一方呢?恩,是初中还是高中呢?算了,革命是在曲折中前进的,胜利终究会属于人民,她要在大学打个翻身仗,握拳,再握拳。 Act 3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火车到达C城时刚好中午,一下火车,小满就被这迎面扑来的热浪吓得个半死,难道我们伟大的祖国已经先进到有户外桑拿了? 她抹去头上的汗,无比崇拜地望着头上的蓝天,感叹道:户外桑拿好,好得不得了,排毒养颜减肥药,统统都扔掉,只要呆上一分钟,胜过跑步一刻钟。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啥,重点是——免费!这样的明显的效果,这样的亲近大自然的桑拿,只有在C城才能免费获得! 正当小满沉浸在自己的广告也精彩环节时,却听到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还等着飞碟带你回家呢?飞碟收班了,咱们走吧” 小满斜了一眼旁边拖着自个儿行李箱的禽兽,心里琢磨着,我这么隐蔽的身份都被他发现了?果然不是人类,是禽兽!! 火车站外人头攒动,一派和谐和睦和平的热闹景象,额,如果忽略掉那跟在别人身后勤奋工作的小偷的话…… 秦杨和小满一出火车站,就被一个拿着木牌子的女人盯上了。 女人迎上来,然后朝他们举起那块印着“情人旅馆”的牌子,蠕动着自己画得如同两根毛毛虫的眉毛,笑得万分热情:“同学,住宿吧?” “大白天的,住宿干嘛?”小满是个纯洁的好孩子,所以从来都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女人继续蠕动着脸上地毛毛虫,露出一种“小样儿,别装了”的表情:“白天也可以做嘛……” 小满看着那两根黑而粗短的毛毛虫,不自觉地也学着女人做起了抬眉毛抛媚眼的运动,根本没有透过“住”的现象,看到“做”的本质。 那女人一看小满的表情,嗯,有戏,继续说“我们那条件好,床说小也不小,两个恰恰好,抗磨又耐摇。” 喷! 正在喝可乐的秦杨一口喷了出来,赶紧拉着不明所以的小满逃离了现场,只剩下那个举着牌子女人,还在那里高喊“还是住下来做得好~~” 当下正是新生入学的高峰,C城的各大高校都在火车站广场边上设了新生接待点,所谓的接待点无非就是一张桌子两根凳子N个老生,长长的一溜,很是壮观。 小满由一头往另一头走去,抬头看每张桌子上面拉着的横幅,C大,C师大,C农大,C联大……越看小满觉得越是纳闷,为什么来接待新生的都是男生居多?而且大多都是那样的歪瓜咧嘴,满脸的青春疙瘩。 女生,女生跑哪去了? “同学,你是C大的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小满身后响起。 “不,我不是……”然后是禽兽的声音。 小满回头一看,好家伙,敢情不是没有女生,而是所有的女生都在围攻那只禽兽啊。 “C师大往这边走……”另一个女生热情的对秦杨说。 “我也不是……”纵使是脸皮厚如秦杨者,也不免对众高校的学姐们这样热情的攻势而感到手足无措。 “肯定是农大的!”又是一个女生挤了进来,“新苗子长得这样好,农大今年有希望了。” “呵呵,嘻嘻,哈哈!”这时候一阵幸灾乐祸地笑声从人群外面传了进来,秦杨抬眼一看,小满圆圆身躯就在不远处滚来滚去,他扬扬眉,突然裂开嘴巴,朝着小满露出极为阳光的一笑,众女生看着他那黑黝黝的眼,白晃晃的牙,一时间仿佛都被点了穴,鸦雀无声。 而小满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慢慢地向后退去……不妙啊不妙,禽兽很生气,后果很BT。 “小满,”秦杨拨开众女生,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走到她面前,一边接过她的行李箱,一边继续笑得阳光灿烂,语气暧昧的说,“你不要生气嘛……” 随着那个刻意拖长的“嘛”字传入小满的耳朵,同时射向小满的还有千万道赤裸裸的目光,小满抽搐着,不会吧,又来了…… 每次只要她一惹到这禽兽,他必然会用美人计加反间计,挑拨她和女性同胞的感情,让她在众女的眼光中,被凌迟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邬小满抽搐着她圆圆的脸,心中暗想,这人绝对不是简单的禽兽一只,而是专门作弄她的妖孽。 她看着托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的秦杨,真想振臂高呼:真主阿门额滴神啊!您在哪里啊?快来替俺老孙收了这个唐僧啊…… 沮丧间,秦杨已经找到了C医大的新生接待处,两人来到桌前,却见只有一个男生坐在那里,低头写些什么,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 “请问这里是C医大的接待点么?”小满看看脸上分明写着“这么热,我才懒得说话”的秦杨,只好自己开口问。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们,然后微微一笑,“是的,你们是新生吗?” 小满没有答话,她的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字——帅,不对,小满摇摇头,那样没有创意的词是用来形容秦杨的,她咬着下唇,绞尽脑汁的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更没创意的字——美。 柔软的头发,如星辰般闪烁的黑瞳,直挺的鼻梁下是微微扬起的薄唇,修长却不纤细的身材,一种模糊了性别的中性美,却不是时下妖男当道的那种妩媚,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更显得很内涵很学问。 “嘿嘿,嘿嘿!”小满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男,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然后问出了万众腐女的心声。“你是攻还是受?” “我是公的,临床,大二,”那人扬扬眉毛,对口水滴答的小满笑道:“我叫陆添先。” 陆,天,仙?天仙?小满掏掏耳朵,她没听错吧?美男居然叫天仙!!多么华丽的名字啊,小满瞬间被震撼了,果然一分钱一分货,一个名字一种人,这叫天仙的和那叫禽兽的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秦杨看着一脸花痴差点就到白痴境界的小满,心里颇不是滋味,想他这样的一个大帅哥在她面前晃了18年也没有看到她表扬两句,就算是有其他女生对他眼冒桃心,小满也只会走过去摸摸人家的额头,看发烧没,翻翻人家的眼睛,看弱视没,问问人家几岁,看弱智没。真是太伤自尊了…… 秦杨正想伸手摸摸小满的头,翻翻她的眼睛,却不料邬小满做出了一个更加电闪雷鸣的举动。 小满伸出肥肥的爪子握住陆添先修长的手,咧嘴大笑,整个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谄媚不已:“我叫邬小满,卫管专业,18岁,单身,喜欢睡觉前看书,看书时睡觉。啊,天仙哥哥,你真是人如暖玉树临风流倜傥(倘)若天仙风道骨子里透出英气度不凡是女性都花痴心不改过自新中国很有希望啊……” 这整整百来字的话,小满硬是一口气不喘地给说了出来,纵然是秦杨也看得目瞪口呆。 “学妹的肺活量真好。”陆添先也不奇怪,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继续笑得云淡风轻。 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风度,什么叫美男!!小满瞟了一眼秦杨,用力地鄙视鄙视再鄙视。 秦杨眼中精光一闪,收起下巴,用力撞开身边的小满,解放了陆添先被小满握住的手,“学长,我是口腔7年制的秦杨。” 陆添先点点头,指着本子说:“你们先在这里登个记吧。” 秦杨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埋头填表,却听到陆添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转头就看到小满在他身后挤眉弄眼,指手画脚。 这丫头今天还反了不是?真是给个帅哥就灿烂,给个美男就泛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天下第一帅是谁了她! “小满。”秦杨站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说,“我知道你想去厕所,但是我正在填表,你就不能再忍忍?” 趁着等小满还没反应過來,秦杨又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对陆添先解释,“我这妹妹一内急就得马上上厕所,要不然就会……”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一个噓噓的动作。 “我……”小满这下才明白秦杨的意思,张口就反驳“我偏不忍!”说完便看到陆添先意味深长的笑,不对,她要反驳不是这个。 “我不是妹妹!”小满又说,不对,这还不是重点。“我不想上厕所!”好想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是什么?小满抓着自己的头,啊,想不起来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秦杨看着已经凌乱的小满,这下才把刚才心中莫名升起的火气给压了下去,转过头对陆添先很官方地笑:“师兄,我们怎么去学校呢?” 陆添先仍然笑得云淡风轻,伸手指指不远处的一辆大巴,“那是我们学校的交通车,你们出示录取通知书就可以了。” “谢谢师兄。”秦杨咧咧嘴,拎着系统还在崩溃中的小满往交通车走去。 直到汽车开离了火车站许久之后,小满的大脑才恢复了运转,她拉住秦杨,怒吼道:“我的天仙哥哥呢?!!” 秦杨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闭目养神,小满瘪瘪嘴,这禽兽又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每次生气都板着一张脸,切,装什么冰山酷男,还不如人家内裤外穿的超人酷呢。 小满鄙视完禽兽,又开始自怨自艾,哎,大学之大,天仙哥哥,我何时才能遇见你啊……我的天仙哥哥…… 此时,依旧坚守在室外桑拿接生,呃,接新生的陆添先同学却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扶了扶眼睛,抬头看了看蔚蓝无云的天空。 冬天快到了啊,还有三个月…… Act 4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寨 C医大位于城西的东山上。为啥米明明在西边的山要取名叫东山哩?传说是在a long long ago,某位很有才的皇帝偕同爱妃到此视察工作。一天,半梦半醒间的皇帝看到窗外崇山峻岭、旭日东升,于是龙爪一指,诗兴大发:“好大一座山,就叫做东山,太阳在中间,红红又圆圆。”此诗一出,云破天惊,身边的爱妃不住得拍手叫好,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对皇帝说:“爷啊,您老昨儿个操劳过度,睡过头了,这不是旭日东升,而是夕阳西下啊!” 几天后,小满听到了这个故事,猛地一拍大腿,抬头面对苍天,满脸懊悔:“啊,原来这是西边啊,我说这几天太阳咋西升东落了哩!太阳啊,公公啊,俺对不起你啊!俺错怪您背叛革命路线好多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小满刚刚走下交通车,站在学校的大门前,面对着这片她即将浪费,呃,挥洒四年热血青春的土地。 说到这大门,可谓是C医大的标志建筑之一。几年前传说中的校长为了彰显C医大作为百年老校的历史感和成就感,就把大门改建成了古色古香的红砖金瓦的仿古式样。 门是建好了,可问题却出来了,有不少老人坚信这是一个免费开放的公园,每天早上都跑到学校广场上敲锣打鼓,练练太极,扭扭秧歌,严重影响到了晚上通宵上网游戏,早晨回校逃课睡觉的同学们的休息。作为传说中情系学生的校长,是不能再允许“我校大门长打开”这样情况继续下去了,于是又下令在仿古的大门上安一个电动伸缩门。 当电动伸缩门安好的那一天,学校还专门举办了一个剪彩仪式,传说中的校长发表了感人的即兴演讲,全文如下: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在这好山好寨好山寨的大门前,让我们一起迎接C医大那光辉的明天!!! 只可惜这样的盛况小满是错过了,但她面对着这样山寨的大门,仍无法压抑心中的敬仰与兴奋之情,拉住身边的秦杨的手臂就是一阵猛摇:“C医大,我终于来了啊!我邬小满终于走出A市了啊!捏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秦杨在一旁点头“A市终于全是美女了!” 小满反映了半天才理解这禽兽的意思,气呼呼甩开他的手“你怎么总是跟我作对啊?今天吃错药了吧?” “淡定,淡定”秦杨看着气得整个脸都圆鼓鼓的小满,摆出他的官方微笑,“你今天这样暴躁,那是没吃药吧?” “吃药?我为嘛要吃药?”小满不解道 秦杨看着小满一脸迷惑的样子,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这里有病的人天天都要吃药啊!” “……” 小满气的顿时无语,眼睛瞪着秦杨,心中琢磨着,我是掐死他呢还是踹死他呢?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在一阵激烈地内心斗争后,小满龇着牙冲上去对着秦杨的手臂就是一口“我咬死你这个禽兽!” “哎哟!”秦杨只觉得手臂一阵痛,连忙唤道:“小满,痛死我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您了!肉都快咬掉了!” 小满听到秦杨求饶,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口。 秦杨低头看着自己口水滴答的手臂,心中充满了怨念,哎,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咬人,不知道今年苏阿姨带她去打狂犬疫苗没? 秦杨心中虽是这样怨念着,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之前心中一直憋着得那股气,不知在何时却烟消云散了。 于是乎,咬人后心情大好的小满和被咬后心情同样大好的秦杨这才真正走进了C医大的门。 为了迎接新同学,C医大在校门立了一块指示牌,上面标示着学校的分布布局,学校依山而建,一条公路蜿蜒而上,贯穿始终,山脚是C医的广场、食堂和实验室,山腰是图书馆和教学区,山顶则是家属区和学生宿舍。 小满和秦杨转过头,对望着眨巴眼睛。 小满,用眼神说:“那是学生宿舍么?” 秦杨,用眼神答:“是吧……” 小满,用眼神:“但是?!” 秦杨,用眼神:“但是……” 于是,俩人又转向指示牌,心中同时在抓狂——但是有哪个学校会把宿舍楼叫做怡春楼和秋韵楼的啊?!! 这真的是医科大不是那啥吧?小满和秦杨再次对望着眨巴眼睛,彻底无语。 这时,身后一声汽车喇叭伴随着保安恭敬一句“校长好”引起了小满注意,她迅速回头,准备敬仰一下能给宿舍楼取出这样名字的校长,可这一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差点没惊得摔到地上去。 一辆可爱的奔奔车缓缓地开进了学校大门,可爱的奔奔不是重点,校长的车是可爱的奔奔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啥?重点是那奔奔车华丽地贴着一个明显是自制的“BMW”的标志。 “禽兽”小满看着奔奔车龟速地从身前开过,目瞪口呆“宝马什么时候也山寨奔奔了?” “也许……可能……大概……”秦杨也被这样强大的车给震撼了。 奔奔慢慢地开上了很有些坡度的盘山路,于是小满和秦杨成功地看到了奔奔后面贴着的标语——别摸我。 冷汗同时从小满和秦杨的额头上滑落。 额滴神,这也太山寨了吧! 怀着对C医大异常膜拜的心情,两人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去自己学院的新生接待处报道。 说是分头,其实所有新生接待处都设在学校的广场上。小满打量着四周,广场中央有一个喷泉,漂亮的水花随着音乐变动着,很是好看,虽然这音乐是秦杨最喜欢的《团结就是力量》。 小满很快就找到了公共卫生学院的报名点,跟火车站的接待点比,无非也只是多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几个师兄师姐而已。 新生接待处前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登记了,小满赶紧上前去排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后面。 女生见身后有人,转过对这小满就是甜甜地一笑:“同学,你是预防医学还是卫生管理的啊?” 哇!美女!娇小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小满,小满脑中顿时又冒出一个字——萌。这不是当下宅男最喜欢的甜美系是什么?! “我是卫生管理的。”小满看着眼前的美女,自卑感油然而生。 听说她也是卫管的,美女很是兴奋,拉着小满的手:“我也是卫管的耶!” “呵呵”看吧,看吧,没了秦杨,自己也是很有女生缘的!还是美女缘!小满这样想着,发自内心地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呢?” “邬小满,你呢?”小满看着比她还要矮上一些的美女,心中祈祷着:上帝啊,求您了,这样的美女可千万不能叫萝莉啊! “小满,这名字真可爱。”美女用甜甜地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花萍” 花瓶?!真是华丽的名字?小满看着她甜美的笑脸震撼了! 好吧,上帝,你赢了!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花萍和小满,负责登记的师兄在看到小美女花萍后,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耐心地给她办理各种手续。 “师兄”花萍笑眯眯地唤道:“我能和小满住一间寝室么?” “可以,完全没问题。”一声“师兄”让那个男生便笑得很是欢畅,小满甚至怀疑如果他笑得再欢畅些说不定他连脸上的小痘痘都开出花来。 “谁是小满?”师兄问。 “她呀。”花萍指指小满。 师兄看看小满,仿佛这才发现小满一般:“咦?刚才这位同学有没有登记啊?” “我刚登记过了,师兄。” “是么?”师兄又看看小满,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原来刚才自己完全被无视了啊?连衬托美女这样的功劳也被无视了啊?小满瘪着嘴巴,表情很是悲壮。 可是即使是悲壮的表情依然被师兄继续无视着,他递给花萍一张条子:“你们就住这间吧,去宿舍阿姨那里拿钥匙就行了。” “谢谢师兄”花萍接过条子,拉着小满:“我们去宿舍吧!” “嗯!”小满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禽兽发了条短信“那谁,我先去宿舍了。” “嗯,我还在报名,待会儿给你短信。”秦杨回得很快。 哼,给我短信我也不理你,哼哼,从今天起,我邬小满,就开始要远离禽兽的幸福生活了!!哈哈哈!小满在心中暗喜中,对未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可是,她还不知道,这样的期待很快便会消散在风中啊在风中…… Act 5 三八 三八 还是三八 半个小时后,小满和花萍终于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到达了目的地——怡春楼,第五层。 终于胜利啦!这伟大的负重爬山运动。莫非以后的自己都要在这盘山公路上走上四年?小满抹了一把汗,很是辛酸。 但如果托着行李沿着盘山公路从山脚走上山顶是带给小满的是辛酸的话,那么当小满看到眼前这扇铁门上用油漆刷着的数字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有崩溃。 “萍萍,我们没有走错吧?”小满咽了一下口水,抱着一丝残念地问。 花萍闪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看小满,,又看看手中宿管阿姨给的门牌号,然后不明所以的说“没错啊,你看你看……”然后把门牌递给了小满 没错是没错,但是……小满捏着门牌号,再一次望向了铁门上的数字——538 538,我三八,很好很强大。 小满又忍不住抹了一下汗,吸气,呼气,淡定,再淡定。 花萍拿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寝室里已经有了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生在下铺忙碌着。 那女生听到她们进来,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呀,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呀?”花萍又露出她那甜心牌笑容。 “恩”那女生看了一眼花萍,简短地应了一声,可不知为什么,小满透过她的镜片分明 看到了“你笨啊,不是这个寝室的我怎么进来的啊?”如此这般的潜台词。 寒…… 但是,这样的寒意完全没有传达到花萍同学那里,她依旧热情不减:“真好,真好,你也是卫管的吗?” “不。” “那你是哪个系的啊?” “临床。” 听到这位同学是临床的,小满这时突然很有才地开始设想这样一个情景。 “医生,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花萍同学客串的病人。 “嗯。”穿着白大褂的眼镜女生客串医生。 “医生,我是不是很严重啊?是不是癌症啊?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不。” “那到底是什么病啊?” “毛病” …… 唔,好冷的笑话,小满被自己寒得打了一个哆嗦,回神才发现,那戴眼镜的女生正漠然地看着自己,镜片里反射出一个词“白痴!” 妈妈咪呀,好可怕,小满缩缩脖子,连视线都不敢放在那女生身上,在这里小满不得不佩服一下花萍同学的神经粗细,因为直到现在花萍的热情还像冬天里的那把火,燃烧着这位戴眼镜的冰山同学。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花萍继续笑嘻嘻的问“我叫花萍,她叫邬小满。” “徐雪。”那女生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真好听的名字耶!”花萍笑道。可能徐冰还适合点吧,小满心里嘀咕着。 “同学。”徐雪突然开口,小满吓一跳,姐姐,你不会有读心术吧?!! “叫我萍萍就好,小雪有什么事啊?”原来徐雪叫的是花萍,小满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是哪里人?” “本市的耶!”花萍笑道:“有机会我带你们四处玩玩吧!” “我还以为你是台湾同胞呢!” “为什么呢?” “太嗲!”徐雪推了推眼镜,说得斩钉截铁。 “……”饶是神经粗壮如花萍者,也些经受不住这样直接的打击,连忙转向小满,寻求帮助,小满一看这情景,连忙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真是忙死了,忙死了,那啥,刚才有人说话么? 接着,538开始了史上第一次沉默,妈妈说,沉默是金…… 半晌,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打破了寝室的沉默。 “请问,538是这里么?” 三人看像门口,却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一米七以上的个子,俊朗的五官,帅气的穿着,如果忽视掉胸前若有若无的起伏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很是有型的男生嘛! 花萍半张着小嘴,小满揉揉鼻子,连徐雪都无法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刚才温柔的声音真的是门口这位“帅哥”发出来的么?怎么看也不像呀?错觉,绝对是错觉! 随即,门前的“帅哥”很快红着脸打破了她们的幻想:“你们这样盯着人家看什么嘛?” “嘿嘿,没事,没事。”小满第一个回过神来,“你哪个系的啊?” “护理的。”还是那样跟外表不符的细柔的声音。“我叫林晓娇” 到底哪里小了?哪里娇了?小满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林晓娇,心里正想着,却突然发现徐雪盯着自己。 “那里是很小!”徐雪用眼神说。 呵呵,徐雪同学真是率直,呵呵,原来自己也会读心术了?呵呵,今天天气真是特别好! 小满扯扯嘴角,再一次抹了抹头上的汗。 如此这般,怡春楼538的各位姐妹们,呃,各位同学们总算是到齐了。 寝室空间不大,有一个小小的生活阳台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四位美女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到差不多完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要去吃饭么?”秦杨发来短信。 小满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但是,绝对不能再重复过去的悲剧! 她,邬小满,今天开始就要远离那头禽兽,从此她走她的盘山路,他钻他的下水道,大家分道扬镳,哼哼。 小满迅速地回短信“不了,我和寝室的吃。” “我请你?”秦杨继续诱惑着。 “不用了。”小满坚定地回复,然后抬头问寝室的各位美女:“大家不饿么?我们去吃饭吧!” “累死,不想吃。”这是言简意赅的徐雪。 “不好意思哦,我和老乡约好了,改天行不?”这是细细柔柔的林晓娇。 小满把头转向花萍,目光如炬。 花萍明显被小满这强烈渴求的眼神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这个,那个,我家很近的,妈妈叫我回家吃,我还要拿点东西……” 好,算你狠!小满泄气般地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心里拔凉拔凉地。 半个小时后,小满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发出了抗议的呼声。 小满环顾四周,花萍已经回家了,林晓娇和老乡也走了,只剩下座位背对着她的徐雪。 “那个,徐雪,你真的不吃饭?”小满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小满回头一看,原来徐雪正在认真的听mp4,手中还拿着一本英语单词。 太刻苦了!这就是大学生啊!小满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自然舍不得再打扰那位勤奋刻苦的同学,但是民生问题总得解决,莫非自己一个人去吃,人生地不熟的,黑灯瞎火的,万一出去吓到别人可不好了呀。 万般无奈之下,小满摸出了电话,噼里啪啦地发起了短信:“帅哥,吃饭没?” “吃了!” “额,这个,那个,陪我去吃好不好?” “有什么好处?”秦杨回到。 小满抽搐着,趁火打劫啊,这禽兽,哎,算了,忍。“我请你吃巧克力!” “德芙的!” “……好。”小满继续吸气,呼气,淡定,再淡定。 一分钟后,小满在男女生宿舍之间的操场上看到了笑得无比奸诈地秦杨。 “巧克力呢?”秦杨第一句话就问。 “知道了,知道了。”小满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没有原则的自己很是鄙视“待会儿就给你买。” “嘻嘻,我最爱就是巧克力啦!”秦杨拍拍小满的头:“知我者,小满也” 小满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秦杨,心想,我能不知道吗,当年第一块巧克力还是我喂你的呢,那时候这孩子是多粉嫩可爱啊,总是跟着自己后面叫小满姐姐小满姐姐,可现在…… “对了”秦杨突然打断了小满的回忆“你手机要换号吧!” “为啥?” “笨!你用A市的不就是长途加漫游了?多贵啊!” “是哦。”小满点点头:“我待会去买一张。” “我倒是买了一张。”秦杨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话卡。 小满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就夺过了电话卡。 “你干嘛啊,这是我买的啊?”秦杨想抢回来。 小满一边躲闪着,一边将电话卡塞进了上衣里。“让给姐姐又怎么了,自己再去买一张啊,乖。” “不能这样啊!”秦杨眼睁睁地看着电话卡被小满塞入那个自己绝对不敢碰地地方,很是委屈:“我都告诉同学了!” “那我不管!偷有理,抢无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小满得意洋洋地摇晃着脑袋:“走,走,饿死了,快去食堂,吃完饭饭,姐姐给你买糖糖啊!” “……” 吃饱喝足,打发了禽兽,小满终于回到了538,林晓娇还没有回来。于是小满跟还在背单词的徐雪打了声招呼,便爬上新铺的床,用抢来的新手机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是小满妈妈苏玲同志接的电话。 “妈妈”小满唤道,正想跟妈妈撒撒娇,却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呵斥。 “你这孩子还知道打电话回来,知不知道家里会担心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迷糊不懂事呢,你看看人家秦杨,一到学校就给家里报了平安,还替你打了电话回来……” 五分钟后,小满终于战战兢兢地挂掉电话,结束了这次爱的教育。 小满于是又开始用短信群发通知每个人自己换号了,可接到的回复不是:“晕,你怎么用这个号?”就是“哈哈哈,笑死了。”还有“三八,小满你太有才了!” 其中有一条特别欠扁:“哈哈哈哈哈哈,报告三八,我是秦杨,这是我的新号!哈哈哈哈哈 小满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赶紧往寝室的座机上打了一下。 来电显示让小满顿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13838385438 …… 禽兽,我跟你没完!!!!!!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小满在尖叫。 于是,大学的第一个夜晚就在小喷怒的诅咒和秦杨奸诈的笑声中,这样轻易地,淡定地,过去了。 Act 6 山寨流行靠主任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点名忙。 这一天,XX级卫管班的全体同学将迎来他们大学历史上的第一次点名,作为新生的他们心中此刻还对点名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完全没有想到在今后的岁月里,“点名”二字将始终位列大学恐怖词语排行榜榜首的位置。 开学时要点,返校时要点,上课时要点,下课后也要点,老师心情好时要点名,心情不好更要点,常用台词是:”来吧,让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 对于这样残酷的现实,毕业后的小满用她那纯正的中国式口语感叹道:“In the university nothing can be said to be certain, except eating ,sleeping and rollcalling.” 这一天,是小满同学来到C医大的第三天,她终于学会了去习惯这里的一切,比如仿古的大门,比如漫长的盘山路,比如那万恶的电话号码,比如怡春楼,538…… 还有538里的各位姐妹们——花萍的粗神经,徐雪的潜台词,和林晓娇的表里不一,真的是表里不一啊,当小满发现林晓娇同学所有的东西都带着Hello Kitty那只圆脸猫时,她的人生中就多了一个“为什么如此俊朗的外表下还可以隐藏着一颗无比纯真的少女心”这样的思考题。 类似这样的疑问,在四年后毕业时,小满已经学会淡定地用“生物的多样性”这样的标准答案来统一回答。 而此刻和花萍一起坐在专业教室的小满同学,还沉浸在“世界真奇妙”这样的感慨之中,直到教室门口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叔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准确地说,是这个叔叔的香烟吸引了她。小满家没有人抽烟,所以她对香烟知之甚少,但是,至少她还是知道的,是懂得香烟是用来抽的,不是用来敷脸的。 然而,这个叔叔却把一烟盒贴在脸上,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些啥。 两分钟后,他放下烟盒,收进裤兜里进了教室,一脸笑容地对底下的同学们说:“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黄非,黄老师。” 话毕,底下就有一个男生举手。 黄老师大概很是欣赏这样积极的同学,脸上立马带了笑:“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是黄飞鸿的黄飞吗?”男生好奇地问。 黄老师笑道:“不是,是是非的非。” “哦,明白了!”那个男生领悟力很高:“就是扫黄打非的黄非嘛!” 小满听到这句话,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看到黄老师顿时晴转阴的脸色时,生生地将噗嗤的"嗤"给咽了下去,她捂着嘴看看旁边的花萍,花萍低着头,看样子也忍得难受。小满再望望四周的同学,发现大家都在忍着。 只噗不嗤不健康,迟早会内伤。小满想,这年头,做学生还真不容易啊! 就在大家左忍右忍,忍无可忍就快"嗤"出来的时候,一段音乐忽然响起“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 黄老师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按了一下,放在耳朵边上,一边往教室外面走边对大家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就在黄老师消失在大家视线中的那一秒,小满神使鬼差地唱了一句“扫黄打非,也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不怕啦……” 噗嗤! 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花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小满,笑死我了,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 然而,小满同学并没有笑,她一脸严肃地看向教室门外,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大脑没有短路,灵魂没有穿越的话,那么她敢发誓,她刚才见证了人民群众的伟大智慧—— 一个貌似烟盒的手机,一个凝结着创新精神的手机,一个代表着开拓进取的手机,一个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手机!! 大海航行靠舵手,山寨流行靠主任呐! 小满四十五度地凝视着教室大门,无比期待着黄老师的归来。 在同学们都笑得无力的时候,黄老师终于回到了教室,他看着笑得有些歇菜的同学,不明所以地拍拍手:“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现在都无精打采的?好啦,现在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按学号来,点到的同学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001号。” “到。”后排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我叫冷艳艳,本地人,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学。” “美女!”随即就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小满心想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转过去一看,却发现这美女俩字一点也没用错,那女生比花萍还漂亮些,小鹿眼锥子脸,就跟PS过一样。 长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啊,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和谐了! 小满的自卑感又铺天盖地而来,还好接下来同学大都还算够平凡,这才阻止了小满泪奔的冲动。 “013。”黄老师继续点名 没有人回答。 “013。”黄老师重复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回答。 “13号同学有没有来?”黄老师加重了语气:“13号,王老五同学。” 王老五,这名字让同学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到。” 众人顺着望去,不禁倒吸一口气,这要是王老五,那也是钻石牌的,这身材,这长相,怎一个帅字了得。 可是,为什么王老五偏偏是这样的帅哥,为什么这样的帅哥偏偏要叫王老五? 真真的一出人间惨剧啊!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黄老师问。 “睡着了。”王同学往教室的空位走去,语气仍然是懒懒地。 “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名?”这样的态度让黄老师有些生气。 “……”王同学冷冷地看了老师一眼,没有答话。 黄老师突然感到有些寒意,这个学生惹不起啊惹不起:“咳咳,下一位014。” “……” “014,邬小满。” “到,我是邬小满,大家好。”小满慢吞吞地站起来,心中充满了悲愤,NND,不是三八就是要死,真是流年不利啊! 但是那样的悲愤,在听到后面比如“金太郎”“杨阳洋”这样的名字后,平衡了不少。 还好,还好,俺的爹娘在取名字的时候是理智的,没有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小满一边庆幸着,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向坐在她斜后方的王老五同学投去同情的目光,却不想跟他的视线正好对上。 小满立马回过头,拍着自己的胸口,太冷了,这人间悲剧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后,黄老师终于听完了班上50几名同学的自我介绍,他摸出烟盒,呃,手机看看时间,说:“接着我给同学们半个小时的时候,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小满低声嘀咕着“我想问为啥宿舍楼要叫怡春院……” 黄非居然听到了小满的嘀咕,鼓励到:“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大声点说出来。” “我想问,”小满破罐子破摔,站起来,字正腔圆地问,“为什么宿舍楼要叫怡春楼和秋韵楼?” 同学们又传来一阵低笑。 然而,黄老师却非常严肃地说:“这位同学提的问题很好,非常的有见地,说到宿舍名字的来历,还要从我们学校的创建人陈怡春和张秋韵说起……” 切,原来是在纪念先烈不是那啥那啥呀,小满心中八卦的小火苗瞬间熄灭,她挖挖耳朵,完全没有听下去的兴致。 这时,背后的女生戳了戳小满的背,递过来一个纸条。“那个人给你的。” 小满望过去,一个男人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小满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同学,可不可以给我你的电话。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泡妞?——这样的认知让小满不禁有些脸皮发烫,心跳加快。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点名结束,晚上和秦杨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小满!”秦杨推推差点把饭喂到鼻子里的小满。 “嘿嘿!” “你今天怎么了?”秦杨摸摸小满的额头。“你发烧了?” “说啥呢!”小满挥开秦杨的手。“你才发烧了!” “看看你那一脸傻笑,烧傻了吧?” 小满白了一眼秦杨,这才把纸条的事告诉了秦杨,说完还拿出纸条给秦杨炫耀。 秦杨看着那皱巴巴的纸条和上面张牙舞爪的字,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还说你发烧,结果是发春,那人开玩笑的吧,绝对是开玩笑的,谁会看上你呀!” “本小姐的魅力哪里有这么低?” “不是低。”秦杨慢条斯理地说,“是,没,有。” “你!”小满正准备对秦杨同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听见的自己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莫非…… “喂,你好。”小满清清嗓子装淑女,声音温柔得让旁边地秦杨一阵恶寒。 “喂,你是邬小满同学么,我是下午问你要电话的那个。” “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满向秦杨挤挤眼睛。 “这个……”那男生似乎有点紧张,“那个……” “没事,你说吧!”小满也屏住了呼吸。 “我想知道下午你旁边那个女生的电话,她叫花萍是吧,你和她一个寝室的吗?她好可爱,你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 接完电话的小满,看着似笑非笑的秦杨,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秦杨,你这个乌鸦嘴!” 秦杨扬扬眉毛,无视掉小满的悲愤,埋头吃起了自己的晚餐。 今天食堂的饭菜真是出人意料的香啊! Act 7 我们的队伍晒太阳 如果问这个夏天,小满最讨厌的三个词语是什么,那么答案一定是:禽兽,秦杨,军训。注:排名分先后。 小满穿着劣质的迷彩服站在红得发白、白里透红的太阳下,只有一个感觉——热,热得烧心烧肺,热得挖心挖肺,热得没心没肺…… 她眨巴着眼睛,悲愤地看着自己从汗到大汗 又从大汗变为狂汗,再从狂汗升级到瀑布汗,最后练就了成吉思汗这般的最高境界,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为啥? 因为她正在经历着军训十大酷刑之军姿定型。 这不是一般的军姿定型,而是专业的军姿定型。 集合后,黑得跟非洲难民一般的教官首先吼上一句“我们都是木头人”同学们得用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声音吼道“不能说话不能动。” 然后大家立马挺胸收腹提臀,脚尖外八60度,两眼囧囧有神怒视前方,表情要严肃,不能笑只能哭。 以上都只是一般的军姿定型,专业的军姿定型还得加上专业道具——扑克牌。头上顶一张,颈后卡一张,手里贴一张。 难民教官一边在队伍里穿梭着,一边幸灾乐祸地说:“不能笑,不能掉,笑了跑两圈,掉了蹲百下,啊哈!” 小满差点被这一声诡异的“啊哈”逗得破功,嘴角抽搐了半天,终于还是把笑声憋回了肚子里,变成气,放出去,悄无声息。 难民教官背着手晃悠到了小满面前,仰下巴一副研究状,小满暗呼不妙,一定是放的气太臭,不小心引来敌人,这下完了,完了,得英勇就义,悲壮成仁了。 想到这里,小满的眼中不禁饱含了悲愤的热泪。 为什么我的眼中长含泪水,因为我对这人间爱得深沉! 妈妈啊,我还不想死啊!!! “哎哟,这位同学的小眼神很好嘛。”难民教官开口说“开始是狂妄,然后是悲愤,最后是呐喊!很好,很有理想,这位同学可以提前5分钟休息,啊哈” 哦也,被表扬了耶,哦也,可以提前解放耶!小满不禁露出自豪喜悦的微笑,却没有发现难民教官风云巨变的脸。 “谁让你在队伍你笑的!啊?”难民教官厉声道“去,跑两圈!” 小满一下适应不了这事件的演变,愕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难民教官看着从小满手掌间飘然落下的扑克牌,一脸奸笑地说“嘿嘿,掉了,跑完两圈再下蹲一百个。” “……”NND,中计了! “还不快去!”教官挥舞着手中的皮带,吼。 于是乎,在全连同学的注视下,小满撒开脚丫,开始泪奔。 这时,同在操场上,因为长得太帅而被女教官选拔出来教男生们唱军歌的秦杨同学,在看到绕着跑道不停狂奔的小满后,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歌曲不是预计的《团结就是力量》,而是跑调的——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那一天,最终被花萍半拖半扶才得以回到寝室的小满同学,直到躺在床上,还是没能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尚在人间。 其实除了小满,538的各位同学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边,林晓娇正对着自己HELLO KITTY的玩偶红着脸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你干嘛要唱歌呢?”小满要死不活的问,要唱也是“我们的队伍晒太阳”嘛。 “明天教官叫人家教大家唱军歌。”林晓娇回过头来看小满,眼中写着,救救我吧! “为啥是你?”小满觉得好笑,这位林晓娇同学,说个话都脸红,还唱歌? “他说我有军人的男儿气。”林晓娇憋着嘴看着小满,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满,我怎么办?” 小满赶紧转移了视线,这女人哭起来可是没个尽头。 那边,徐雪貌似比较坚强,躺在床上还拿着一本单词,嘴里念叨着什么。小满心想,这女人猛,都累得要死了,都还在好好学习,值得敬佩,值得学习。 可当小满仔细一听,却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徐雪口中念的是:“s,h,i,t……” 小满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级有这个单词么?” 徐雪翻了一个白眼,换了一个词念:“f,u,c……” 好吧,其实大家都快疯了,额,除了花萍。 花萍精神挺好,还在阳台哼着小曲快乐地洗着自己的迷彩服。 为什么她这样轻松?这不能说因为她精力充沛,只能说因为她够娇弱,一军姿就脸色煞白,摇摇晃晃,难民教官只能让她去阴凉处休息。 真腹黑啊,这孩子。 小满盯着天花板,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下定决定:明天,我也晕。 第二天,主要的训练项目依然是晒太阳。 享受了十分钟的日光浴后,小满看看地上还算得上干净,心一横,眼睛一闭,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教官有人晕了”谢谢这位同学。 “同学,醒醒!”有人拍了拍她的脸,是难民教官的声音。 “小满!”这是着急的花萍。 “怎么了?小满!”这万恶的声音,是……秦杨?他不是在隔壁连队么,怎么来了? “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连的吧?”教官问。 “我是她的哥哥。”秦杨看着脸上沾满尘土的小满,心急如焚,“她怎么了?” “她没事,”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可能是中暑了,我掐掐她就好。” 正在小满在记忆中搜寻着声音的主人时,一阵剧痛从虎口传来。 妈妈啊,要掐死人了!!小满睁开眼睛,就看到似笑非笑的冷艳艳。 同学,我跟你有仇啊? “呵呵”冷艳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教官,她醒了。” “醒了”难民教官凑上来,打量着小满,“你怎么样?” “……”小满眼泪花花着盯着他,心里呐喊着,痛啊!!! “我这妹妹有点营养不良,血糖低。”秦杨确定了这是小满的诡计,大松一口气。 “营养不良?”难民教官看看小满圆圆的身体,再看看秦杨“不像啊!” “虚胖、虚胖……”秦杨抹抹汗,扔下一句“小满妹妹没事了,我就过去了。”立马遁走。 不知是秦杨蹩脚的谎话还是小满被掐出的泪水起了作用,难民教官意外的恩准小满回寝室去休息。 “教官”花萍甜甜的声音响起“我扶她回去吧,我跟她一个寝室的。” “好。”年轻的难民教官看着花萍甜美的笑容后,心花朵朵开。 太腹黑了,这孩子! 那一晚,尝到甜头的小满盯着天花板,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想:明天,我还晕。 可是,这一天,花萍同学在一吼完“不能说话不能动”,就赶在小满之前晕了。 真的太腹黑了,这孩子! 小满正想学习昨天花萍的团结友爱精神,可几个刚好路过的师兄又赶在小满同学表态之前,主动提出把花萍送到医务室。 小满看着花萍和师兄远去的身影,吸气,呼气,淡定再淡定。 算了,想我邬小满这样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此计不成,再换一计。 “教官”小满捂着肚子叫道。 “你又怎么了?”难民教官走过来看着小满,充满怀疑。 “我要见习”小满说“我大姨妈来了!” “你大姨妈来了?在哪?”难民教官疑惑地问。 “额,大姨妈不是这个大姨妈。而是那个大姨妈”小满解释道。 “到底是哪个大姨妈?”难民教官还是一脸不解。 “……”小满看着教官黝黑的脸,心想,我还是晕倒算了。 小满同学费尽口舌,跟难民教官解释完“这个大姨妈”和“那个大姨妈”之间微妙的差异,终于被恩准坐在操场边上见习。 小满坐在树荫下,看着红得发白白里透红的太阳,和操场上坚持晒太阳的兄弟姐妹们,心中感叹到,世界真美好啊真美好,大姨妈真伟大啊真伟大! 正在她幸灾乐祸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姣好的身姿向她走来,美女啊美女,同样都穿是劣质迷彩服,自己穿着是根葱,可人家穿着那就一水仙花,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小满喜欢美女,可不包括这位,因为一看到这个人,小满的虎口就隐隐作痛。 “你的大姨妈也来了啊?冷艳艳同学。”小满学秦杨来了个官方微笑。 “不是。” “那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 “……”小满疑惑地看着冷艳艳。 冷艳艳从裤兜里掏出防晒霜,一边往自己脸上抹一边说:“我跟教官说我要补妆。” 这样也可以的?!小满看着冷艳艳,目瞪口呆。 冷艳艳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正在示范正步的秦杨“那是你哥?” “不是。”小满也看向秦杨,正想申明,那其实不是人,是一禽兽,却在转头的一刹那看到冷艳艳的眼中闪过敌意,心中一哆嗦,出口就变成了“不是亲的,是表哥。” 冷艳艳温柔的一笑,似乎那点敌意只是小满的错觉:“你昨天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吧?” “……” “你表哥是怎样的人啊?” “……” 面对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冷艳艳,小满突然有一种回到队伍里晒太阳的冲动。 果然,擅自脱离群众,是不对不对滴。 Act 8 天有多高 脸皮就有多厚 当免费享受了一个月的户外桑拿和日光浴后,万恶的军训终于也进入尾声。 小满坐在食堂,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碗里的汤,如果那碗漂浮着些许葱花的咸味白开水能叫做汤的话。 想起刚进校的时候,那配汤可是甜蜜的鸡蛋携手西红柿,那时小满还在感慨,大学就是不一样,配汤都搞夫妻档,豪华,真是太豪华了! 可是十天后,鸡蛋出走了,又过了十天,连西红柿也失踪了。 要闹离婚也不带这样的啊!小满端着碗,无比想念父亲大人做的红烧肉。 这时,旁边的花萍碰了碰她,然后指了指食堂门口,“你表哥来了耶!” “表哥?”小满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秦杨跟着几个男生走了进来,有说有笑,小满赶紧缩了缩肩膀,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如果小满没猜错,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拔了自己的皮吃了自己的肉再用剩下的骨头喂狗。 可是不管怎么躲,秦杨漂亮的丹凤眼还是在进食堂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的搜索到了小满的所在,他咧出一个笑,张开长腿,毫不犹豫地向小满走来。 “你好。”秦杨在小满对面坐下,一面向花萍打招呼,一面用余光射杀着小满。 “你好。”花萍看着笑得很是温柔的秦杨,却不明白为何小满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样子。 “表妹,可以出来一下么?”秦杨扬着眉对小满说,“我有点事要找你。” 一声“表妹”叫得小满心惊肉跳,可她还是垂死挣扎着,“有什么事在这说。” “你确定?”秦杨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靠近小满,在她耳边说:“你莫非想出名?” “怎么出名?”小满战战兢兢地问道。 秦杨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比如在这里……” 剩下的几个字微不可闻,可是小满还是听到了,瞬间涨红了脸,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她不想出去,可她更不想出名。出去是死,出名就是生不如死啊! 于是,小满泪别一脸困惑的花萍,带着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跟着秦杨走出了食堂。 学校外面的广播正好开始晚间的播出,N个不同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校园之声,校园之声,校园之声……”起码有20多遍,阴阳顿挫,很是喜庆。 要换平时,小满肯定笑得前俯后仰,可是小满此刻怎么笑不出来。 “哼!”秦杨找了一个人少的地儿,停住,转过身,由上自下地俯视着小满。“交代吧。” “秦大人,我错了。”小满赶紧狗腿的认错。 “错哪了?”秦杨看着恨不得像小狗一样冲着他摇尾巴的小满,觉得有些好笑,可还是忍住摆出严肃的表情。 “我不该说你是我的表哥。” “还有?” “不该说你没女朋友。” “哼,继续。” “不该说你正想找女朋友。” “然后。” “然后……”小满吸吸鼻子,哭丧着脸。“不该把你的电话号卖出去。” “卖了多少?”这丫头,居然卖他的电话,害得他的电话差点被那些女生打爆。 “十七块。”小满瘪着嘴,有些愤愤不平。“本来说好了每个人一块,可他们偷偷几个人合买,太不讲究诚信了!” “你还委屈了?”秦杨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小满立马泄了气,继续摇着尾巴。 “全部交公。”秦杨伸出手。 “用完了。”小满低头,其实还剩五块,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钱没有,要命一跳,五大五块啊,开玩笑。 秦杨觉得自己的晚间娱乐差不多尽兴了,才说起正事。“你们要选班委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满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为啥话题突然就变了,果然是禽兽,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秦杨拍拍小满的头。“去争取个领导当当。” “为啥呀?”小满不解,自己一向崇尚低调,为啥要去竞争班委啊。 “……”秦杨看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满,一时不知道是该告诉她其实她挺有能力的就是太懒,还是说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样的想法让秦杨有些心痒,清了清嗓子,找了个借口。“你妈叫的。” “我妈又给你打电话了?”小满小心翼翼的问,其实母后大人常常给这禽兽打电话,亲昵得让小满直接怀疑其实秦杨才是她亲儿子。这些,小满倒是早已习惯了,重点是“你没说我卖你电话吧?” 秦杨一副“原来还可以这样啊”的样子,让小满顿时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我要去选啥啊?”半晌,小满闷闷不乐地屈服了。 “班长。” “为什么是班长?”一班之长,多大的官啊! “你成绩很好吗?” “不好。” “你会唱歌跳舞画画么?” “不会。” “看吧你成绩不好,又不会会唱歌跳舞画画,你怎么去当学习委员文艺委员和宣传委员?”秦杨摸摸下巴。“所以,只有当班长了。” 小满想了想,点点头,貌似很有道理嘛。 “好啦!”秦杨拍拍小满的头,“我要去吃饭了。” “恭送秦大人!”小满笑到,哦耶,终于解放了。 “恭什么送,”秦杨扬着下巴,“后面跟着。” “渣……”小满瞬间垮下脸,拖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答道。 几天后,站在讲台上准备竞选班长的小满,脑子里不停闪现的却是秦杨威胁自己当不成班长就把自己卖电话的事告诉母后大人。 “邬小满同学。”坐在台下的黄非老师还以为小满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便鼓励道“不要紧张,把你的优点说出来。” 小满扫了台下50位同学,母后爆发起来的威力是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的啊,干脆心一横,开始了她史上第一次班委竞选。 “我叫邬小满,竞选班长,我认为我具有成为班长的3大优势,第一,我脾气好,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第二,我声音大,通知事情的时候每个角落都能听到;第三,我脸皮厚,经磨耐损抗打击。” 听到小满这三个优势,下面的同学们都发出了笑声,有人还带头鼓起了掌。 向来低调的小满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打场面,紧张得浑身都在哆嗦,心想怎么着最后都得来个优雅的结尾,回忆起刚才冷艳艳竞选时最后那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脑中灵光一下,脱口而出“我的人生格言是——天有多高,脸皮就有多厚。” 此话一处,台下的同学更是喜庆,笑声直到下一位同学上台都还没有停住。 竞选的最后结果是,邬小满以38票成为了副班长,保住了她的小命,而正班长则是得票数最高的同学——钻石王老五。 而班长是王老五这样的结果,是连黄非老师本身也没有想到的,他只是单纯的在看到所有竞选干部的同学都是女生之后,单纯的觉得有必要启发一下班上仅有的15名男同学的积极性,然后又顺便单纯的想警告一下一直在下面趴着睡觉的王老五同学,于是他便点名王老五上台竞选。 王老五也不反对,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希望大家投我一票。”便下了台。 可是,唱票之后,黄非却惊讶的发现,王老五的票数竟然有45票。 就凭一句话怎么能有这么高的票数?黄非百思不得其解。 很久之后,小满这样对黄非解释道:“可能大家都觉得,帅得这样惨绝人寰的人不拿出去招摇撞骗可惜了。” 不管这样,卫管班的班委还是这样定了下来,散会的时候,冷艳艳走到小满面前顿了顿,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又转身离开。 冷艳艳只冷不艳的眼神让小满这才惊觉,自己以一票的优势战胜了同时竞选班长的她。她一定是不高兴了,小满想。 可不管冷艳艳高不高兴,小满心中还是喜庆的,原因不是当上了班长,而是自己的小命总算暂时保住了,她兴奋地给母后大人通报了这一消息。 然而苏玲却惊奇地说:“你怎么想着去竞选班长的啊?觉悟了?看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人还是要有追求,看看人家杨杨从小学起就是三根杠……” 挂完电话,小满还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妈咪会这么惊讶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直到晚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小满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被那禽兽,那么轻易地,给诓了。 入梦前,小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琢磨着,这个真的太笨了,明天得记着把那禽兽的抢过来换上。 Act 9 百货百货几层楼 军训之后,接着便是国庆。 小满在回家与不回家之间挣扎着。 其实A市离C市不远,高速公路这时还没有修通,坐火车要六个小时,其实时间说长不长,调戏一下禽兽,再被禽兽反调戏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是小满第一次离开家,温室里的狗尾巴花终于被放生到了野外,再没有人念叨自己,没有人管着自己。她终于可以随意地冒母后之大不韪——吃了睡,睡了吃,过猪一般幸福的生活。 只要想到这一点,小满对家的思念,确切地说对家中红烧肉的思念,都转移为对猪样年华的渴望。 还是不回了吧,小满决定,等晚上再跟母后打电话。 可是她决定得了自己,决定不了命运。 那天晚上,还没等小满说出口,母后便问了“你明天晚上几点回来来着?” “谁说明天晚上回来的啊?” “扬扬啊。”苏玲莫名地问道。“他跟你雅兰阿姨说的,他说你俩的票是买的明天的。” “……”小满成为猪的梦想破灭了 “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哦。”天不如人愿啊! “路上注意安全,不准欺负扬扬啊!”苏玲叮嘱道。 到底是谁欺负谁,我亲爱的母后大人,你就不能明察一下秋毫吗?小满握着电话,忍住了“其实我知道秦杨是你儿子,那么就让他回家,让我继续潇洒吧”这样的话。 耐心听完妈妈的嘱咐,小满立马就给禽兽打了个电话问罪。 “你买好票了?”小满问。 “是啊,你消息很灵通嘛。明天中午的火车。到时候我CALL你。” “谁叫你帮我买票了?”小满埋怨道。 “切,等你叫?怕是都买不到票了。”秦杨一副鄙视的口气。 “为什么买不了?”小满是个好奇宝宝,马上忘了自己的初衷。 “因为春运很挤!” “春运?”小满不解,现在才十月份啊。 “笨!”秦杨对小满的智商彻底地绝望了,他看看了表,“我等下班上要点名,明天我call你啊。” “哦。”小满还在思索为什么等自己想起买票就春运了呢? 到底为什么哩? 金牛座的小满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中,完全地忘了自己其实是要告诉秦杨不想回家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春运呢?”小满坐在还没发动的火车上,问坐在对面的秦杨。 “因为要是等你记得坐火车要提前买票,没准都寒假而不是国庆了。”秦杨解释道,然后又反驳自己,“不对,也许是毕业也说不定。” “……”小满瞪着秦杨,原来自己是被损了吗?想这么久的答案居然是自取其辱?太不和谐了! “这么笨,完全不像我家的孩子。”秦杨摇摇头,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啊! “……”一想到难得的假期都得天天面对这毒舌的禽舍,小满的小心肝就碎成一片一片的。 不能这样,小满暗想,为了身心健康,一定要远离禽兽。 小满大眼睛骨碌一转,看看表,还有2分钟发车,于是便慢吞吞站起来,背着她那巨大的手提袋,“我要去厕所。” “你背着包去干嘛,我帮你看着吧。” “不要。”小满抓住自己的包,往车厢尽头走去。 “不重啊?”秦杨瘪瘪嘴,心想,那包里肯定藏了零食,生怕我抢。 一分钟后,火车轰隆隆地发动。 又一分钟后,小满还没回来,秦杨琢磨着,莫非小满想躲在哪里吃独食? 再一分钟后,小满站在站台上,对着开动地火车叉腰大笑。 等火车驶出站台,秦杨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小满。禽兽,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哈哈哈,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的阿姨说话,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吃,不要随地大小便,我会想念你的,哈哈哈哈。 秦杨捏着手机,气得大叫了一声“司机,停车!”引得四周纷纷侧目。 很好,很好,秦杨磨着牙,这孩子翅膀长硬了,会飞了,等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而这时,小满正心情大好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完全对她即将迎来的悲惨的命运,一无所知。她迎着秋风,对猪一样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谁知。 哎…… 国庆的第四天,小满啃完最后一片饼干,望着空荡荡地538,开始她今天第21次叹气。 那个人生啊,那个不如意啊…… 小满哪里预料得到,国庆期间538的常住人口会就只有她一个呢?林晓娇被老乡拐着回家了,徐雪找了一份兼职,要晚上才回来,花萍住得近,早就不见了人影,只剩她邬小满一个,那个孤苦伶仃啊,形影相吊啊… 小满瘪着嘴,垮着脸,开始想家,和家中的红烧肉。 但是又不能打电话回家诉苦,谁知道秦杨编了个什么理由搪塞母后,母后还很是高兴的夸她长大了,要她在学校好好学习。 而那禽兽,小满看看安静了几天的手机,琢磨着,肯定气死了,估计不会再搭理她了。 哎……小满开始第22次叹气。 可这气才叹了一半,手机就响了,世界名曲《鬼子进村》——禽兽专用铃声。 小满心里咯噔一下,手机不响她郁闷,响了她更郁闷,这禽兽该不会兴师问罪来了吧? “喂,杨杨啊”小满接起电话,温柔无比。 “哼!”秦杨不买帐,硬声硬气地问“你在哪儿呢?” “寝室。” “下来。” “下哪里?”小满不解。 “寝室下面。”秦杨似乎憋了一肚子气,有些不耐烦。 “你,你回来啦?”小满小心翼翼的问。 “哼,给你三分钟。”说完便挂了电话。 完了,完了,死定了!小满盯着手机,胆战心惊。 她找了张便条,写到:姐妹们,如果我死了绝对不是秦杨干的,真的不是。写完小满把便条贴到寝室的穿衣镜上。 真是奇了怪了,都要死了,自己居然还在笑,小满看着镜中的自己,思考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视死如归,从容就义? 秦杨就站在楼下,来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一番。 哼,玉树临风惹人嫌,小满心里嘀咕着,慢慢踱上前,傻笑。 “这几天你吃啥了?”秦杨看着她,皱着眉问。 “饼干。”咦,不是问自己想怎么死么? “还有呢?” “还有饼干和饼干。”小满答到,她到现在才发现,一个人吃饭是件无比凄惨的事情。 “就吃了饼干?” “嗯。”小满摸摸自己扁下去点的肚子,讨好的笑。“我是不是瘦了?” “瘦了才怪。”秦杨转身就走。“走啦。” “去哪里啊?”打死她现在也不敢问,这禽兽为啥提前回来。 “逛街。”秦杨言简意赅的说。 逛街好,逛街好,只要不要她的小命,怎样都好,小满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没想到还真的是逛街。 小满走在C市的步行街上,对陌生的城市感到很是新奇,其实A市和C市差不多,但小满到C市一个月了,还没有时间出门逛街。她打望着四周的商厦百货,颇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哇,这个男的好帅啊,额,虽然挽着他的那个男的也不错…… 哇,这个女的身材好好哦,额,虽然她穿得实在是太过节约…… 哇,这个乞讨的婆婆真有品位,额,背着的包都是山寨LV…… 哇,这个百货…… “秦杨。”小满对身边一直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秦杨说。“这个百货真可爱。” 秦杨看看很是平常的百货,又看看一脸惊奇的小满,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 “你看,你看,这百货有六层楼就取名叫百货六楼耶!”小满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百货数给秦杨看。“一楼,二楼……六楼,真的是六楼耶!” 什么百货六楼?秦杨看看小满,一脸迷糊。 小满指指百货大门上的巨大的四个字,“看嘛,看嘛,百货六楼!” 秦杨顺着小满的手指看过去,噗嗤一下就笑了起来。 小满看着快笑岔气的秦杨,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刚才还板着一张又臭又硬的脸的人怎么现在就笑得跟花一样。 “百,货,百货六楼。”秦杨指着用行书写的“百货大楼”几个字,眼泪都笑了出来,学着小满数着“一层,二层,三层……哈哈哈哈!” 小满研究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不是“百货六楼”而是“百货大楼”,只是那龙飞凤舞的行书,让小满“大”和“六”傻傻的分不清楚。 而秦杨,还在指着那百货,用笑得已经嘶哑的嗓子数着“哈哈哈……四楼,五楼,六楼,百货六楼,哈哈哈!” 看着已经笑得蹲在地上的秦杨,小满涨红了脸,又羞又恼。她心想,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晚上,坐在回学校的公车,两人的表情跟来的时候完全倒了一个个儿。 秦杨是时不时地就要笑两声,而小满却是嘟着嘴满脸不高兴。 小满用余光看着嘴角一直在抽搐的秦杨,愤恨地说,“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秦杨愣了愣,咧开嘴又笑了。 NND,居然还笑,就不怕笑得面部抽筋?小满别过脸,对着车窗,不再理他。 车窗外的是倒退的街道,车窗上的是秦杨的倒影,明晃晃的笑。 Act 10 摸摸你的小手好温柔 国庆之后,大一的新生们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上课。 说到医学院的课程,所有人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解剖。 所以,在第一节解剖课之前,名记邬小满同志在538第10届卧谈会上,对各位美女进行了一次采访。 “请问林晓娇同志,你对于即将到来的解剖课有什么期待么?” “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这个话题好可怕哦,”林晓娇怯生生地说。 “什么话题?” “我想买个Hello Kitty的公仔,很大很大的那种,哎,我要是能变成Hello Kitty就好了。” 小满想像着变成Hello Kitty 的林晓娇,鸡皮疙瘩顿生,这是个比解剖课还可怕的话题。 “徐雪,你觉得呢?”小满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不喜欢那大脸猫。” “我是说解剖。” “哦,这是基础,要学好。”徐雪答道。 没新意,小满偷偷打了一个哈欠,又问花萍:“萍萍,你觉得呢?” “呵呵”花萍的笑声格外兴奋“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寝室的电话铃便响了。 “我来接。”花萍爬下床,拿起电话,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您好,这里是C医大尸体存放室,找尸体请按1,预定尸位请按2,想要还魂请按3……” 对方咔嚓挂了电话,花萍一脸无辜的说“他挂了。” 能不挂么?你这样的接电话法——这是寝室其他人的共同想法。 花萍放下电话,又爬上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觉得解剖课应该挺好玩的,不过听说都是标本,如果是解剖活体的话,哼哼。” 活体……恐怖,真是太恐怖了。 “小满,你呢?”花萍看着没有人说话,便开口问到。 “我啊,”小满回想起秦杨看到她课程表时,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爽地说“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咱们班的解剖颗要安排到晚上啊!” 星期三的晚上,月黑风高解剖夜。 小满和花萍穿着白大褂向山脚的实验室大楼挺进。 刚靠近实验室大楼,小满就注意到墙上刷着一排大红的字“禁止携带人种入内。” 寒!什么叫人种? 后来白天的时候,小满才发现,其实原话是“禁止携带火种入内”,只是那个“火”字的两点不知道被谁给无情的抹杀了。 解剖教研室位于实验大楼的负一楼,刚接近教研室的大门,小满就觉得阴风袭人。 “怎么没有人呢?”小满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和忽明忽暗的电灯,恐惧感油然而生,赶紧伸出手拉住后面的花萍:“萍萍,我有点怕。” 然而,后面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满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差点吓得她把持不住。 后面的人跟本就不是花萍,而是…… 王老五看着吓得花枝招展的小满,面无表情,可眼中分明有那么一丝笑意闪过。 小满立马缩回手,心中大惊:为什么这人间惨剧会在我的后面,还这样无声无息的,莫非,其实,他的家就在这解剖实验室? “小满”原来花萍还站在教研室大门处的布告栏前,一脸兴奋地说“快来看这个,真是太有趣了。” 再不有趣,也比在这儿和这人间惨剧面对面有趣,小满赶紧靠了过去。只见布告栏上贴着一张通知“请教研室的全体人员本周六在这里集中,然后聚餐,请大家自带餐具。” 在教研室聚餐?还自带餐具?他们吃什么?在一刹那,无数个恐怖的答案在小满闪过。 “这有趣么?”小满哆嗦着问。 “有趣。”花萍和王老五居然异口同声地说。 小满看看笑盈盈地花萍再看看冷冰冰的王老五,心里呐喊着,神啊,把这俩人打包送走吧! 还好几分钟后,班上的同学就陆续的到来,让小满松了一口气。一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小满,渐渐地将“害怕”二字抛在了脑后。天生的超凡好奇心此时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她到处发掘者新鲜事物,可惜教室的门都紧锁着,只有一扇小木门虚掩着。 小满望着这扇木门,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一条缝。 半秒钟后,一声尖叫刺穿了所有人的耳朵。 “里面,里面……”小满拍着胸口,脸色煞白。 几个胆子大的同学凑过去一看——一个不大的水池里赫然摆放着一只人腿。 太惊悚了,大家都不敢再靠近这个房间。 只有花萍打开门,一个人进去了一小会儿,然后出来无比淡定地说“这是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的?”有同学问。 “呵呵。”花萍甜甜一笑“因为水池的下面还泡着她的胸,额,准确的说是半个女人,被切成一半的女人。” 被切成一半的女人…… 那一刻卫管班的同学们都肃静了,默默地表达着心中对这位甜美女生的敬畏之情。 “你们围在标本浸泡室干什么?”老师打破了这种寂静,“教室在这边,大家进来吧,两人一组,按学号坐。” 小满还处在惊魂未定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跟谁一组,直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才发现身边坐着帅到惨绝人寰的王老五。 第一堂课讲的骨骼,完全并不像小满所预料的那么恐怖,大家摆弄着桌上的骨骼标本,一会儿排成“s”,一会儿排成“b”…… 小满趁老师不在的时候,拿起一根股骨当话筒,改编了《交大无美女》,摇头晃脑地唱:“我没有男朋友,因为C医无帅哥,Oh~~一个帅哥也没有,所以我没有男朋友。” 正当小满无比陶醉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怒吼“这位同学,再闹就出去!” 啊哦,老师回来了。 课后,小满对解剖的恐惧度降到了零下。 所以,当又一个星期三的晚上来临时,小满的心中充满是兴奋和期待的。 她来到教室,一屁股坐下后,才发现眼前正对着一个玻璃箱。而玻璃箱里,一个漂浮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小满再一次发出惊悚的尖叫! “这位同学,再闹就出去!”老师也再一次发出愤怒的声音。 小满吐吐舌头,赶紧规矩地坐好,可目光是怎么都不敢再看那个人头,只好落到王老五的身上,恩,很帅,帅得没天没地,帅得惨绝人寰。 王老五却盯着那个人头,半天冒出一句话“他肯定很爱干净。” “为啥?”小满问道。 “你看,他天天都泡在水里洗澡。”王老五说到“不是爱干净是什么。” 这是冷笑话么?小满望着王老五,忍不住打了一寒战。 同学,已经够恐怖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讲冷笑话。 “这节课让大家稍微熟悉一下人体。”老师边说着,便打开了位于教室前方一个巨大的铁箱子。 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师掀开盖在标本上的白布,严肃地说,严肃地说“作为医生一定具备两个基本素质,第一个是战胜自我” 说完老师用手指抹了一下标本,然后放在嘴里舔了一下,引得下面同学一阵干呕。 老师淡定地继续说“下面让一个同学来试一下。36号,金太郎。” 于是,留着西瓜太郎一般的发型,带着啤酒底一般厚的眼镜的金太郎走到尸体前,哀求道“老师……” “要不做,要不挂。”老师依然淡定。 于是,下面的同学握紧拳头,屏住呼吸,看着金太郎按照老师的动作又做了一边。 “嗯,很好。”老师点点头,继续淡定地说“当医生的第二个素质嘛,就是要学会观察,比如刚才我用食指触碰地尸体,但是我放进嘴巴里的,却是,中指……哎,那位同学,你是不是癫痫发作了?” 大家看着浑身发抖,口冒白沫地金太郎,无比同情。 听说之后的金太郎足足去吐了3个小时,发誓再也不吃肉了,于是,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素食主义者。 “好,现在大家依次上来,可以带上手套触摸标本,但是大家要注意,尸体是很珍贵的,小心弄坏了找你们赔哦!”老师笑眯眯地说。 这个,要怎么赔?妈咪啊,我还不想死啊!台下的同学们全体冷汗。 小满是第14个上台的,前面的几个同学都是走上去用余光瞟过尸体便匆匆下台,连冰山王老五也忍不住眉头紧锁。 王老五回座位的时候,小满便开始心跳加速,很有一种相亲的感觉。 她踏着小碎步,扭捏地走上去,刚刚靠近尸体,便被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所震撼,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下那黄褐色的躯体,然后立马捂着鼻子。 太刺激了!这福尔马林的味道。小满45度地低头看着标本,泪流满面。 这解剖课上得真是明媚而忧伤啊! 而轮到花萍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异样崇敬地眼神看着她,看着她含情脉脉地握着标本的手,看着她笑容甜美地翻开人家的肚子,在看着她问老师“我以后可不可以捐赠遗体啊?” “可以啊!”老师仿佛看到了希望,笑得很是开心“你还可以介绍家人朋友来。” 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花萍正笑咪咪地看着小满。 小满猛地一哆嗦,太可怕了,她得热爱生命,远离花萍! 那天晚上,小满做了她生平第一个除了梦见禽兽以外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那里,花萍同学握着自己的手,温柔的说着“摸摸你的手啊,好温柔,谁变态啊我变态……” 那一刻,哪怕是梦中的小满,也凌乱了。 Act 11 天仙哥哥下凡间 小满的理想生活是,吃饭,睡觉,打禽兽。 但小满的现实生活是,吃饭,睡觉,被禽兽打。 而更悲惨的状况是,星期五才被禽兽欺负,然后气得饭都没有吃饱,本想趁着周末睡个懒觉,可是…… 当楼下的劣质音响从《走进新时代》放到《希望的田野上》,又从《这一夜》放到《那一夜》,再从《月亮之上》放到《自由飞翔》,小满终于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地顶着如鸟窝般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发出崩溃的呐喊:“还要不要人活啊!?” “你发什么神经,还嫌不够吵啊?”徐雪坐在凳子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小满。 小满打了一个哆嗦,吐吐舌头,徐雪今天晚上要参加学校学生会的选举,一直严肃认真地在准备自己的竞选演讲,所以出现如更年期般的不和谐的表现是可以原谅的。 小满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心里夸奖着自己——自己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啊,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某禽兽不是也要竞选么?不是也应该很重视很紧张很忙碌么?为啥昨天还可以有空来欺负她这样的弱势群体? 小满回忆起昨天被禽兽欺负的那出悲剧,其实是天天上演的悲剧,心中就充满了悲愤之情,神啊,让那个万恶之源从这一刻起消失吧! 正想着,小满的手机却欢快的响起,一听这《鬼子进村》,小满就觉得自己肯定得罪过神灵,要不为啥她每次祈祷让禽兽消失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说。”小满无精打采地接到。 “还在睡?”那禽兽貌似很精神。 “恩。” “快点起了,中午一起吃饭?”那禽兽貌似很高兴。“我请你。” “恩,哦,不,不。”天,秦杨请她吃饭?那不摆明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OH,NO! 秦杨有些不解,人称混饭小天后的小满居然会放过难得的机会?“为啥?” “有约。” “跟谁?” “不告诉你。”小满挑衅地扬扬眉,也不管禽兽能不能看见。 “晚上?” “没空。” “……”秦杨深吸一口气,淡定了一会儿,然后问“那你晚上会来给我加油吧?” 看吧,看吧,我说这孩子为啥请我吃饭,果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小满摇头晃脑地又在心里夸奖着自己——自己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啊,哈哈! “喂?小满?你没事吧?一个人在那笑啥?” “额。”完了,笑出声来了,“咳咳,我看吧。” “还看啥?”秦杨看似有些着急。 “看时间,看天气,看政治环境,看历史背景……” “你是不是还要看生理周期啊?!”秦杨终于要被逼急了,咬牙切齿的说。 “哈哈!”小满笑着,其实她知道,虽然这禽兽一贯优秀着,优秀成自然着,但对于大学的第一竞选还是有些紧张的。 “你又笑!” “好啦,我会来的。”小满想着秦杨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有一部分软软地塌陷了下去。 我真是个不计前嫌的孩子啊!——小满在心里第三次表扬着自己。 挂断了电话,下床洗漱完毕,小满终于想起关心一下从醒来就不见人影的花萍和林晓娇:“她俩人呢?” “出去了。” “出去干啥?” “社团招新。”徐雪恨不得一脸埋进演讲稿里,对于小满的问题很是不耐烦。 “额,我也去看看吧。”小满可不想呆在寝室被徐雪用目光杀死。 每个学校都有社团,每个社团都要招新,这项活动不但利于加快新同学融入大学生活的速度,也同样有利于加快老同学脱离单身生活的速度,是很科学很和谐滴。 社团招新的会场就设在怡春楼和秋韵楼之间的小广场上,几十个社团拉着场子各自为阵,宣传着社团的特点,吸引着新生的注意,真和过去街头卖艺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满一下楼就看到不远处有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似乎在看什么热闹,便赶快挤了进去,没想到一看,当下就被震惊了。 这,未免,也太异曲同工了吧?! 只见一个男生一身短打,在圈子里敲锣打鼓着:“各位师弟师妹,你们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我就为大家献上雕虫小技,希望多多关照!想入社的捧个钱场儿,不想入社的捧个人场儿啊!” 然后另一个男生从一侧噌噌地就窜了出来,手脚并用着比划着招式,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唱着什么,小满仔细一听,原来是山寨版的“双截棍”:“快来学童子功,哼哼哈兮,快来学童子功,哼哼哈兮,入社之人切记贱者无敌,是谁在收钱风生水起!” 童子功……原来是童子功,原来,注定了只能是童子功,小满看着那敲锣的男生和比划的男生那同样沧桑而惨烈的脸,抹了抹头上的汗,怀着无比敬佩和同情的心态退出了人群。 她刚一退出来,却被一个人偷偷的拉住,“同学过来一下。”那人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来看看我们社团。” 小满回头一看,是一个顶着草帽,带着眼镜,穿着T恤加西裤配帆布鞋的男生,哇塞,太混搭了! “你们是混搭社?”小满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这男生,膜拜地问。 “不是,不是。”混搭男把小满拉到广场的一个角落里,递给她一张名片,“我们是真正地为人民服务的。” 名片上只有三个大字“小抄社”。 “这是什么社?”小满眨巴眼睛,一脸迷糊地问,要知道,在上大学之前小满一直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从来都没有作弊的念头,最多只是考试的时候借鉴一下周围的同学,而已。 “我们专营各门考试的小抄制作,保证精准,清晰,如果加入我们社团,可以享受到8折优惠,如果消费到100元,还可享受小科目专业课小抄的定制服务哟!”混搭男推推眼睛,无比诚恳的看着小满。 “可是我不作弊……”小满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恩,只是偷看,不作弊的! “不作弊!”混搭男的声音突然高了8度,整个脸都快贴到了小满脸上,吓得小满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作为一个大学生不作弊?!居然,不作弊?!!!” “那个,我,我再考虑一下……你看,飞碟!”小满捏突然指着天上,然后趁着混搭男没回过神,撒开两条小腿就跑。 “哎!同学!”混搭男在后面喊着:“你把名片还我,我就那一张!!” 可惜我们的小满像逃命一样的逃窜着,完全没有听到混搭男的呼喊,直到穿过半个广场,小满才停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吓人,真是太吓人了!” “你敢说我们社长的照片吓人?”身后一个的声音传来。 “啥?”小满转过头,一个小个子的男生叉着腰,一脸的不爽。 “什么照片?”小满不解的问到。 小个子指指小满刚才面对的地方:“这么大张照片你看不到?看不到你还说什么吓人!?” 小满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面对的地方,竖立着一块大大的照片,天空,蓝而纯粹,云朵东移,一种让人心安的美,甚至在那一瞬间,小满觉得世界只剩她和那幅照片,其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当然,这只是小满自己觉得,世界还是存在的,那个小个子男生看到小满一脸的痴迷,便得意地笑啊得意地笑:“我们社长拍的,漂亮吧!?” 小满一直凝视着那张照片,半晌才问:“你们社长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小个子男生露出鄙视的样子。“临床的陆添先啊!” “天仙哥哥?!”听到“陆添先”三个字,小满的表情立马由对照片的痴迷变成了对天仙哥哥的花痴。“他在哪儿?” “他下午有实验,可能要晚上去了吧,我告诉你,我们社长可厉害了……”小个子男生继续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社长,却完全忽视了小满脸上如狼似虎的神情! 天仙哥哥,你终于下凡间了啊,捏哈哈哈哈哈!!! 于是乎,小满欢快的交钱入了社,欢快地坐在招新的地方,欢快地期待着天仙哥哥的到来。 可是就在小满吃光了1袋瓜子,2包话梅,3只雪糕,耗光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之后,天仙哥哥还是没有出现,她望着落日,撑着头,鼓着脸,自怨自艾着:“瓜子话梅雪糕,夕阳西下,花痴女在天涯!” “呵呵”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很有趣的诗啊!” 小满一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呼吸紧张,心跳加快,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天,额,师兄好。” “我听说有一个新入社的小师妹一直在等我”陆添先还是如第一次见面般,温文如玉。“不好意思,我试验弄久了一点。” “没事,没事……”小满摆着手,难得地红了脸。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陆添先扶着下巴想了想。“对了,你是我接的新生。” “是啊!呵呵!”小满咧开嘴,傻笑起来。 “你要加入我们摄影社吗?” “是啊是啊,我很喜欢摄影的。”小满点点头,心里补充着,其实我只喜欢帅哥,恩恩。 “摄影啊,是很深的一门学问……”天仙哥哥开始慢慢给小满讲着一些关于摄影和摄影社的事情。 其实关于天仙哥哥说的这些,小满一点也听不懂,她只是觉得天仙哥哥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可以让她忘记很多事情,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去看禽兽的竞选。 Act 12 禽兽是最优秀的非人类 可无论美男是多么的美,声音是多么的好听,目前也填不满小满和摄影之间的鸿沟。 当小满打出第一个哈欠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失误了,当她打出第五个哈欠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误了,当她已经眼神迷离,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终于觉悟了——天仙级的人物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 眼前这位天仙哥哥实在是,实在是,太能说了,从拍照怎么摆姿势到怎么拍逆光,从用拍摄自然山水到拍摄城市风光,从夕阳西下说到了圆圆的月亮挂天上,天仙哥哥硬是一口气都没歇。 小满两眼无神地盯着天仙哥哥不停翻动的薄唇,很想插一句:“哥哥,您口渴不?” 就在小满终于忍不住,要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气,小满专用禽兽探测器向她报告着:不好,发现敌情! 小满转身一看,在她身后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站着的人影,不正是禽兽么? 这是小满第一次见到禽兽时,心中会涌出高兴和感动——终于不用再听摄影课了啊,啊啊啊啊!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对着天仙哥哥露出无比遗憾痛心的表情:“师兄怎么办呢?我同学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得过去,改天再向师兄讨教吧。” 陆添先愣了一下,看了看路灯下的人,终于失望的点点头,关于拍好日出日落的十条经验,他才说到第七条呢。 虽然失望,但他还是温柔地说:“去吧,我们社团活动的时候再继续给你说。” 呀卖呆!小满一边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一边向禽兽走去。 离禽兽还有50米的时候,小满开始思考,禽兽为什么会在这里,30米的时候,小满开始回忆禽兽今天好像貌似应该有什么事情,20米的时候,小满想起了禽兽今天晚上要去竞选学生会,18米的时候,小满想起了禽兽要自己去看,16米的时候,小满意识到自己把这件事情完全的忘了,14米的时候,小满想,完了,12米的时候,小满分明地感受到了禽兽四周的低气压,10米的时候,小满想,现在转身跑,还来得及吧? 停顿了短短的0.1秒之后,小满转过身,撒开脚丫子就开始跑, “邬小满,你还敢跑?” 禽兽,是我错了,但是我还不想死啊!!! 可是,还没有跑出5米,逃犯小满就被秦杨成功抓获。 …… 小满的眼光从抓着自己爪子的手,额,不对,抓着自己手的爪子,向上慢慢移到了爪子的主人的面无表情的脸上。 面无表情,秦杨发怒第6级,小满心里盘算着,今天自己不死也重伤啊! “嘻嘻,呵呵,哈哈……”又是短短的0.1秒之后,小满的脸上的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秦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今天为什么没来?”秦杨还是面无表情。 装傻,还是不装呢?小满皱着眉思考着…… “少给我装!” 呀哈,被看穿了?小满只有继续谄媚地笑啊谄媚地笑“秦大人,您这是明察那个秋毛,啊,不对,秋毫,哈哈哈哈” 完了,这样好笑的笑话,他都不笑,小满用眼睛偷偷瞄着秦杨持续面无表情的脸,恨不得给自己默哀三分钟。 “今天为什么没来?”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这个,那个”小满的眼珠骨碌地一转,“呵呵,我不是怕我去了给您添麻烦吗?您看小的长得这么愁眉苦脸的,一点也不喜庆,影响您的人气啊!” “……” “呵呵,好像秦大人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觉得我还是挺喜庆的?”小满抓抓后脑勺,推卸责任。“那您也应该call小的一下,小的肯定随叫随到。” “还敢说?!”秦杨终于快要爆发了。“你自己去看你的手机!” “手机?咦,我手机呢?”左摸摸右摸摸,上摸摸下摸摸,小满出门的斜挎包摸了个遍,也没摸到手机。 “你的手机,你翻我的包干嘛?”秦杨受不了地看着小满把自己的口袋找了个遍之后还试图去翻自己的包。“你带出来没?” 小满抓着头仔细想了想,自己接完电话,下床,洗漱,出门,电话,电话还在床上。 “嘻嘻,呵呵,哈哈……”小满决定今晚要将谄媚进行到底。“秦大人您实在是太英明了,小的的确没带手机。” 秦杨没有接话,也没有像小满所期盼的那样就原谅了自己,甚至没有借故敲诈,他只是面无表情,口气平淡地说:“邬小满,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不懂你,算了,你回寝室吧。” “哦。”小满被秦杨这种从前所未有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乖乖地回寝室去。 一进寝室,赵晓娇就很兴奋拉住小满。“徐雪成功地进了学生会了,我要送她一个我最爱的kitty。” “哈哈,千万别。”徐雪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有你这个大kitty就够了。” “是吗?恭喜,恭喜!”小满笑道。“徐姐以后记得关照我们一下啊!” “呵呵,对了,你的青梅竹马也进了学生会了,他挺厉害的,之前在中学貌似也有很多的学生工作经验,竞选演讲也非常棒……萍萍,你看着我干嘛?” “小雪,你今天不对啊。”花萍一脸担忧地说。 “怎么不对?” “又跟晓娇开玩笑,又说这么多话,关键是居然在夸奖一个男生。”花萍捂住嘴。“太恐怖了,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么?” “你,去,死。”徐雪和花萍打闹起来,整个538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可是平时闹得最凶的小满,今天却觉得自己怎么也融不进这个欢乐的氛围中,她爬上床,找到手机,11条短信,28个未接来电,来自一个人。 还是短短的0.1秒之后,有一种叫做内疚的东西,开始折磨着小满。 她飞快的爬下床,站在寝室阳台往下看,秦杨还在那里,在昏黄的路灯下,只有他和他的影子。 依旧是短短的0.1秒之后,小满抓起手机就跑出了寝室。 跑下楼的时候小满想起了秦杨在幼儿园的第一朵大红花,虽然那是每天秦杨帮小满搬小板凳的结果。小学的时候秦杨书法得了少儿金奖,那是因为俩人练字时,小满逼秦杨把自己的那份也写了,中学时秦杨数学竞赛第一,原因和书法雷同。还有很多很多,小满总是得意洋洋对外的宣称,秦杨的奖状有她一半,一大半,可是小满心中也是明白的,秦杨有多优秀就有多努力,这是他脚踏实地换来的。 她想跟秦杨道歉,她要说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想说他能进学生会自己也很高兴,比他还高兴。 可是,当小满冲下楼的时候,路灯下站着的却不是秦杨和他的影子,而是秦杨和冷艳艳,俩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冷艳艳捂着嘴不停地笑,连秦杨也露出了小满今天不曾见到的笑脸。 路灯照着两人,小满站在暗处,她的脑子里突然闪出四个字:“男才女貌。” “呵呵,男才女貌,男豺女豹,呵呵!”小满低着头看着脚尖嘀咕着,扯出一个笑容,恩恩,自己很有冷幽默的天份,哪天和王老五切磋一下。 “小满同学。”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很是耳熟。 拜托,可不可以不要说谁谁到,很吓人的好不好,小满抬起头。“老五同学,你也在啊?” “恩,你在这干嘛?” “想冷笑话。” “比如?” “一块软糖在街上走,他说了一句我的腿好软啊,就软到了。”小满随口说了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万恶的0.01秒之后,王老五的脸瞬间从上方消失,笑得蹲在了地下。 小满看着笑得不行的人间惨剧,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很好笑吗?真的很好笑吗?” “哎呀,这不是正副班长么?你们在笑什么?”冷艳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小满望向路灯,秦杨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王老五站起来,跟变脸一样,恢复了面具般的表情。“小满,我先走了。” “额……”小满觉得自己整个脸都在抽搐:这人演技派的吧?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留下她一个人,她很怕冷大美女耶。 “要回寝室么?”冷艳艳笑着挽住小满,向寝室走去。 “回。”回是回,但是我和你很熟么?小满觉得浑身很是不自在。 “你知道么?” “知道啥?” “我进学生会了。” “恭喜你。” “呵呵,宣传部,和秦杨一起。” “哦。” “好了,我有点事,先走了。”冷艳艳松开小满,快步走到了前面。 小满望着冷艳艳的高跟鞋,额,穿这个还要扭来扭去地走,不怕摔么? 回寝室后,小满给秦杨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曾经有一场精彩的竞选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错过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错了,如果非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我希望是……巧克力!禽兽,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非人类。” 很久很久以后,小满收到秦杨的一条短信:“巧克力,一星期。” “德芙的?” “恩。大盒的。” “好吧。”只要禽兽不再生气,小满一咬牙,还是答应了。 Act 13 别拿数码不当相机 虽然那天天仙哥哥的啰嗦程度让小满叹为观止,但是身为外貌协会的她,坚信着一条公理——帅哥的一切缺点都是可以被原谅和遗忘的。注:此公理不包括某禽兽。 所以,小满对于周五即将到来的社团活动,依旧充满了期待,她花了三天,从抠门的,额,持家有道的苏玲同志那里终于要到了买数码相机的预算,然后立马让秦杨陪着自己买了一个相机。 出了“百货六楼”,小满走在路上还不住拿着新相机左看看,右瞧瞧,热泪盈眶地感叹道:“俺终于过上富人生活了啊!” “嗯嗯。”秦杨啃着手里的德芙巧克力,点头表示赞同。 “俺要用这个相机为武器,接近天仙,拿下天仙。”小满将相机挂在脖子上,迈出前弓步,左手后摆,右臂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向前进的动作。 “嗯嗯,加油。”秦杨继续点着头。 小满诡异地看着秦杨,收了pose,踮起脚伸手摸摸秦杨的额头:“今天怎么这么温顺,生病了?不要是猪流感啊!你很容易被传染的,同类嘛!” “嗯嗯。”秦杨津津有味地啃着巧克力,口齿不清地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小满一把抢过巧克力,扬着下巴:“现在没得吃了!” “哼哼。”秦杨的口气立马变得充满了鄙夷:“那我只能说,现在是白天,离该做梦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您还是继续嘴软吧。”小满吸吸鼻子,默默地将巧克力塞回秦杨手中,低着头责怪自己:没事自己找损,真是笨。 “哼哼。”秦杨飞快地啃完最后一点巧克力。“不过,说不定,人家天仙真的会看上你!” “是吗?”小满瞬间抬起头,两眼发光地看着秦杨。 “是啊,是啊。”秦杨摇头晃脑地说。“喜欢搞艺术的人的审美都异于常人,你还是有希望的!” “你说谁异于常人了?”小满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不吃人嘴短么?哪短了?” 秦杨挑眉,无比嚣张地说:“我吃谁了?谁看到我吃了?哼哼,我啥都没吃。就没吃。” “呵呵。”小满停下来,指着秦杨的嘴巴:“吃完也不擦下嘴,还说没吃。” 秦杨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后继续嚣张着:“现在没证据了。” “笨。”小满看着秦杨嘴角边上还残留着的巧克力,咧开嘴笑了,抬手想给秦杨抹去,可是手才刚刚碰到他的嘴角,就被禽兽一手挥开。 “我自己来。”秦杨一边抹着嘴,一边飞快地向前走。 “你干嘛?”小满跟在后面,吼道:“我好心帮你擦,你发什么神经?” “谁要你帮我擦!”秦杨嘀咕着。 小满却没有再生气,因为她看到秦杨的脸上泛起了可爱的红色:“哟哟,脸红了啊,脸红了啊,杨杨,你居然也会脸红啊?” “谁脸红了!”这下子秦杨连耳朵都红了。“不要叫我杨杨” “啊啊,好可爱!”小满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来,杨杨,让姐姐疼爱一下啊!” “滚!” “哈哈哈哈哈哈”小满站在C城的市中心,叉着腰,笑声响彻云霄。 摄影社的活动安排是在周六的早上,小满拿着宝贝照相机,满心期待地来到活动室,刚想进去,却被旁边站着的一个女生叫住了:“同学对不起,请出示一下你的社员证。” “啊?要带那个啊?我没带啊。怎么办啊?”小满皱着眉说。 “回去拿了再来吧。”女生说。 “不会吧,从这里走到山顶,好远好远的。”小满想着要自己刚从山顶下来,又得从山脚爬到山顶,就崩溃。“师姐,您就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没办法,这是副社长定的规矩。”女生用怀疑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小满。“就是为了防止非社员的个别同学对我们社长……” “呵呵,没,没……”小满心虚地打着哈哈,“我真是新社员。” “那你只有回去拿了社员证再来。” “那啥……”小满拿出自己的相机,显示着,“你看,我都有相机啊,多专业啊!” “切!这种相机。”女生用余光瞟了一眼小满的数码相机,一脸不屑。 “诶诶?”小满这下急了,看不起她不要紧,不能看不起她心爱的相机啊!“我这相机可好了!名牌!” “好什么,我们摄影社团用的都是单反,你这一看就……”女生憋着嘴摇着头,“不专业,太不专业了。” 单反?不会吧,连个大学的摄影社团也用单反?小满震惊了,奢侈,太奢侈了,这才是富人生活啊! 但是,如果让懒人小满放弃挣扎,爬山回去拿社员证,这是比登天还难的,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注意。 “师姐,你别拿数码不当相机啊!”小满凑到女生身边,一边打开相机给女生看自己随手给秦杨拍的照片,一边开始瞎掰。“入社的时候,社长专门跟我说了摄影的重点不在相机而在摄影的技术,状态,感情,还有……”她看看女生对着秦杨的一脸花痴的表情,暗地里一阵高兴。“还有模特的选择。” “比如这个模特就不错,叫……”小满拖长了声音。 “叫什么?”女生迫不及待地问。 “哎呀!”小满看看手表,“师姐,我得回去拿社员证,要不来不及了。” “没事,没事。”女生拉住小满。“那盘山路走着怪累的,下次记住就行了,我最近在练习拍人像,也想找个模特。” “呵呵,师姐真好。”小满笑得很是奸诈:“这人叫秦杨,回头我把电话给你啊,我先进去找个座位。” “恩恩。”女生一脸花痴地放开了小满。 小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活动室,心中充满了对自己聪明才智的崇拜,禽兽嘛,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哈哈哈哈哈! 社员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有好几十号人,小满惊奇地发现,社团的女生明显多于男生。小满一直以为摄影是男生的爱好,女生喜欢的很少,可今天看来,莫非时代在进步,妇女在崛起? 可是,当小满发现从陆添先走进活动室的那一刻,万众女生的目光就如影随行,她终于明白了,她们和她,动机是一样一样的! 现代社会,果然竞争激烈啊! 但是陆添先并没有像小满想的那样,又无止尽地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他只是坐在一边,摆弄着他的照相机,单反照相机。 小满的目光从人转到了相机上,心里对富人生活充满了红果果赤裸裸的嫉妒。 发表讲话的是那天那个小个子男生:“大家好,我是摄影社副社长,影像系大二的王小旺,首先我们在这里要欢迎今年新进的社员们!” 啪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 “不管你们报着什么目的入社的,希望大家都能在这里共同学习和交流摄影的知识和心得。”王小旺环顾了一下四周。 啪啪啪啪,心虚的掌声响起。 “不过,由于我们的陆社长平时学习十分繁忙,所以我希望大家尽量不要打扰社长,有问题都找我就可以了!” 啪啪啪啪,失望的掌声响起。 小满看着王小旺望向陆添先时温柔的目光,和嘴角轻轻勾起的笑,和他那不自觉翘起的兰花指,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哼哼,王小旺师兄,您的小心思可被我发现了啊,要知道一切伪装在腐女面前不过只是纸老虎! 不过,不光有女生,还有男生,这社会的竞争,果然太过激烈了! 本学期第一次社团活动又是本学期重复了无数次的自我介绍。几十号人轮流说着自己的姓名年龄专业,最后再加一句“很高兴认识大家”,一点诚意也没有。 小满听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突然听见一声快门的声音,抬头一看,天仙哥哥正拿着他的单反对着她。 小满慌乱地闭上张开的嘴,却看见陆添先放下照相机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妈咪啊,天仙对我笑了,小满心里猛地一抽,连忙低下了头,好紧张,实在是好紧张,连脸都发烫了,肯定红了,自己居然连禽兽都不如,居然只是一个笑就让自己脸红了,失败,太失败了! 进入异次元的小满,此刻并没有察觉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落在她身上的是王小旺和女生们射来的杀人的目光。 社会是残酷的,竞争是万恶的。 但是万恶之源陆添先同学很淡定,他看看刚才自己拍的照片,恩恩,镜头还需要在调整一下,光线再强点就好了,对了,那个女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添先皱着眉,想了想,算了,想不起,就当没过见吧! 于是,满月之夜过后,恢复了正常的天仙,这就样将可怜的小满轻易地,淡定地,给遗忘了…… Act 14 好好学习 天天考试 小满从来都觉得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春节拿拿压岁钱,五一逛逛街,端午吃吃粽子,,中秋吃吃月饼,国庆宅着继续长长肉,然后就是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但是在Merry 完,还没有开始Happy的时候,有另外一个还是算比较重要的日子,虽然在小满的人生中,她无数次地企图故意遗忘和忽视,但都没有成功过,那个日子,就是12月28日,秦杨的生日。 今年12月一开始,这个摩羯座的男人,已经用各种方式明示暗示了小满同志要有所表示。 送什么,这不是金牛座的小满思考的问题。 送什么少花钱,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秦杨1岁的时候,无知的小满在妈咪的授意下送出了一个香吻,花费为0。 10岁的时候,小满送给秦杨一张自己做的生日卡,用了5毛。 15岁的时候,礼物是无聊时折的千纸鹤,算下来成本得有3元。 但是今年秦杨18岁,这是个伟大的日子,不能再以节约为本,小满决定花大价钱,出血本,送秦杨一个有意义的生日礼物。 于是乎,公园20xx年12月28日,俩人在学校外的火锅店大吃大喝完毕后,鼓着肚子回到了学校。 “拿来。”坐在广场边的凳子上,秦杨伸出手。 “什么?”小满缩着脖子,眨巴眨巴着眼睛,“外面好冷,风好大,听不清楚。” “礼物啊!”秦杨突然凑在小满的耳朵边大声吼道。 “快聋啦!”小满弹开来,用手捣着耳朵。“每年那些女生送了你,哪次不是看也不看就扔那儿了,就知道惦记你家小满姐姐的钱包,我这做姐姐的容易吗?” “行啦行啦,您不容易。”秦杨咧开嘴笑,“快点啦!” “好啦!给你啦!”小满慢吞吞地从包里掏出礼物。 秦杨一把抢过小满的礼物,拿在手里掂量着:“啧啧,这包装不错嘛,里面是啥,还有些份量。” 小满一脸的意味深长:“18岁嘛,是很有意义很重要的日子!姐姐这次可下血本了!” “是什么啊?”秦杨看着小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 …… 沉默不是今晚的康桥,而是满脸尴尬的秦杨,和满脸期待的小满。 “咳咳,这,这,这是,什,什么啊?”看着手中的礼物,半晌,秦杨才不自在的问。 “你不识字啊?”小满拿过礼物,指着上面的字,口齿清楚,读音标准的念道:“饭,岛,爱,全,集。” “我认识字,我问你这是在做啥!?”秦杨看着DVD上面那个性感的女人,简直要抓狂了? “18岁了,可以正大光明地看18禁了!”小满拍拍秦杨的肩膀。“恭喜你啊!秦杨同志!” “邬小满!!”秦杨咬着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满看看秦杨诡异的表情,莫非…… “莫非?”小满试探着问:“你不喜欢饭岛爱?” “……” “没事,他们说可以换货的,要不苍井空?”小满继续问。 “……” “小泽玛利亚?” “……”秦杨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他们是谁?你找谁买的?” “我们班一男生。”小满告诉秦杨,“小影协的。” “什么是小影协?”在学生会工作的秦杨压根就没听过这个社团。 “官方的是大影协,是看大电影的。”小满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小影协是民间组织,是看小电影的。” “……”秦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啊啊!! “你不要?”小满看秦杨一脸诡异的表情,有些不爽,这可花了她30元啊,30大30元啊,是15岁礼物的10倍啊,这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要就给别人了!” “给谁?” “王老五啊!”小满一脸同情地说:“他只会讲冷笑话,挺可怜的。” “你敢?”秦杨抓紧了手中的饭岛爱全集。 “你说啥?”小满没有听清。 “我说,我要。”秦杨按按太阳穴,挤出了一个笑容。 “喜欢不嘛?”小满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表情。 “喜欢。”秦杨觉得头痛起来。 “感动不嘛?” “感动。”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小满姐呢?”小满得意洋洋地问。 “……” 突然间,小满的额头上有点冰凉的感觉,轻轻地,很温柔。 秦杨站起来,扬扬手中的DVD,对着目瞪口呆的小满说:“走吧,回去咯。” “……”被瞬间格式化的小满,也产生了这是不是在做梦的怀疑,谁来告诉她今天晚上不是真的,啊啊啊!!! 之后,秦杨曾委婉地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知道小满的反应,可小满一脸迷茫地盯着他,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秦杨也不明白小满是真的被他那个老师发现,那具神秘失踪的尸体又回来了。”发箍女生将故事推到了高潮。“而那具尸体据说生前长得非常的帅,就跟女生在楼顶看到的男生一样帅……” “啊!!!”女生们都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啪啪啪啪啪,背后桌子上又传来一阵掌声。 “高,实在是高!”小满赞叹道。“这个故事集恐怖悬疑爱情狗血抄袭于一体,很好很强大,放网上绝对是红文!” “你很得意嘛!”秦杨挑着眉看着小满。 “不敢不敢。”小满马上一脸谄媚地看着秦杨。“让秦大人担心受怕是小的是错,小的罪该万死,死了喂狗,狗都不吃。” “哼,把拿去你喂狗之前,还得喂你。”秦杨看着小满一脸狗腿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自从丢了钱,已经将混饭当成了自己毕生唯一的事业。 有钱必省,有饭必混——这是小满的目前人生信条。 虽然苏玲同志已经将生活费重新打给了自己,但是为了吸取教训,小满同志决定展开残酷的自我惩罚——地狱式省钱计划。 好吧,其实她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把她那小金库给存回来。 于是乎,小满同学向着混饭小天后的道路坚定地迈进,不单单是可怜的秦杨,其罪恶的魔爪已经伸向她周围的每一个人,犯下了累累罪行, 罪行一。 “徐雪同学。” 周末的早上,徐雪刚一醒来,居然看到一贯都睡到自然醒的小满居然已经在床下对自己眨巴着大眼睛。 “你干嘛?”徐雪被她这样诡异的行径吓了一跳。 “我刚才去图书馆帮你把位子占了。”小满使劲摇着她根本不存在的尾巴。“我们去上自习吧。” 徐雪看看小满,又看看窗外,今天没下红雨吧。 “然后……”小满用脚尖蹭着地面,继续摇尾巴。“人家跑得好饿,你可不可把你昨天买的苹果给我一个。” “……” 罪行二。 “萍萍!”小满扑向花萍。“你要的鬼故事我从王老五那里抢到了。” “乖!”花萍摸摸小满,摸出一个面包。“给你了!” “汪!汪!”小满的尾巴摇啊摇。 罪行三。 “晓娇……” 林晓娇被小满的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我请你吃饭!” 罪行四。 “老五。” “啥?” “我给你讲个跳楼的笑话。”小满嘿嘿一笑。 王老五看了一眼小满,难得一脸的严肃。“我不想听任何关于跳楼的笑话。” 可是小满才不管他:“你知道从20楼和从2楼跳下的区别是什么吗?” “……”王老五犹豫了半天,还是想知道。“是什么?” “从20楼往下跳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砰!!!!!!”小满夸张地叫着。“从2楼往下跳是,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哈哈哈哈!”只要是冷笑话,王老五总是没有不笑的。 “好笑吧!”小满拍拍王老五的肩膀。“好笑就请我吃饭吧!” 罪行五。 “小旺姐。” “最近穷。” “哦。” 案例六。 “陆师兄。”小满拿着相机凑上去。“你还记得我吗?” 陆添先打量一下小满,笑道:“嗯,是有点眼熟。” “嘿嘿”小满扯开嘴一笑。“要不,咱们边吃饭边告诉说吧?不过,我没带钱包……” 案例七。 “邬小满。”冷艳艳叫住小满。 “啥事?”小满转过头看她。 “要一起吃饭吗?”冷艳艳笑得无比温柔。“听说你钱被偷了,我请你吧。” “不了。”小满也笑得无比温柔。“我减肥。” 就这样混饭再混饭地持续了一个月之后,小满发现两件让她惊讶万分的事情。 第一,小满发现在这一个月,自己居然只用了100块,只用了100块啊!!!!!捏哈哈哈哈哈!!!! 第二,小满发现自己竟然瘦了20斤,瘦了20斤啊!原来她们说我瘦了不是在安慰我啊!!!!!捏哈哈哈哈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满兴奋地跑去找秦杨分享这个好消息。 “秦杨,秦杨,我瘦了啊。”宿舍楼下,小满见到秦杨就转起了圈,一圈又一圈。 “停,停,转得我头晕。”秦杨将小满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了一遍。“瘦了多少,1两?” “20斤啊!”小满抓过秦杨手往自己腰上按。“别人都说瘦了,你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你干嘛?!”秦杨触电一般地缩回手。 “让你摸我的腰上的肉啊,都少了!”小满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杨。“游泳圈都快没了哦。” “摸……”秦杨脸皮有些发红。“你说就行了,一个女孩子居然还让人家动手摸,害不害臊啊?” “……”小满盯着秦杨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恍然大悟。“我家秦杨长大了,碰到女生会burning了” “什么burning?”秦杨脸更红了。 “嘻嘻,我知道,这是饭岛爱的功劳吧。”小满一副“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的样子。 “大庭广众的,你瞎说啥!,”秦杨看看四周的人,有些恼了。 “没事,妈妈会很高兴的。”小满装着抹泪的样子。 “谁要她高兴!”秦杨一把拉下小满抹泪的手。 “随便啦。”小满顺势抓住秦杨的手,一脸真挚的说:“姐姐我也很欣慰!” “邬小满!”秦杨终于恼羞成怒,甩开小满的手。“你疯了?!” “嘿嘿。”小满傻笑两声之后,忽然无比正经地说:“杨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很喜欢你。” “啊?你说啥……”秦杨瞬间愣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Act 21 又见愚人节 “小满,你再说一次。”秦杨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说,我爱你啊。”小满突然又笑开了,摇头晃脑地说:“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像农民爱玉米,就像儿子爱妈咪,就像姐姐爱弟弟。” “……”秦杨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摸不透小满的想法。 “所以……”小满眨巴着眼睛,摇着看不见狗尾巴。“所以,看在我如此爱您的份上,请我吃饭吧!” 原来只是在混饭么?秦杨的心从嗓子眼落了下去,越落越低。 “邬小满同志,您真的是混饭小天后啊。”秦杨努力着扯开一个笑容。 “哈哈,是吧,你也很崇拜我吧!”小满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没有人能看见里面有些什么。 于是,有些事情就这样在嬉笑中被封存,无人再提起。 但不管怎样,现在快要到四月,桃花盛开的季节。 当然,在桃花朵朵开之前,还要度过一个盛大的节日——四月一日,愚人节。 对于邬小满同志而言,从她知道愚人节存在的那一刻起,那一天就成了她邬悟空大闹天宫的日子。 初一的时候,她把奥x奥饼干中间的奶油换成了牙膏,骗班上一个女生吃了下去,代价是写了一篇长达500字的检讨书。 初二的时候,她在教室的黑板擦上涂满了胶水,代价是写了一篇长达2000字的检讨书。 初三的时候,她在升旗仪式上,对着正在讲话的校长大吼“校长,你的裤子拉链开了!”代价是写了一篇5000字的检讨书。 高一的时候,她一脸正直地向学校汇报她通过自己外婆家隔壁的王爷爷的儿子的前女友的舅舅那的小道消息知道了市委和教委的领导将在中午对学校来次突袭检查,这次检查关系到S高在全省的排名,可是在全校师生手忙脚乱准备了一天后,却连领导的影子也没见到,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个,校长,今天貌似是愚人节”,话刚落音,校长的脸马上由晴转阴转龙卷风:“把那个学生给我叫过来!” 这次,小满在苏玲同志亲自带着她和两条好烟上门道歉,并向校长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后,她的代价是全校通报批评再加10000字检讨书,要求亲笔书写,立场鲜明,层次分明,语句优美,态度诚恳,感情强烈,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有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的认识,如果写不深刻立刻重写! 这份检讨小满整整写了三遍,从韩x的少年轻狂风改成郭xx的明媚忧伤风,最后终于写成了声嘶力竭声泪俱下的琼瑶奶奶风,这才总算感动了校长。 小满同学走出校长办公室,捏着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右手,对着天空风中凌乱,泪流满面:苍天啊,我怎么知道一个50岁的老男人最喜欢的竟然是琼瑶风啊! 至此,小满的同学用文写作水平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检讨书更是攀登至S高检讨界金字塔的顶峰,她的检讨作为范文在同学之间争相传阅着,大家都膜拜着这个可以在三天之内以三个名家的风格写出三份不同的万字检讨! 邬小满已经成为S高检讨界的一个神话! 但是小满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孩子,从小就拥有着悲天悯人普度众生的优良品德,她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不是为了俯瞰众生,而是为了与众生分享! 所以,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写作水平,使同学们能在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时能够做到深刻深刻,再深刻,小满趁热打铁,连夜赶制出了《检讨书写作指南》的手抄本,然后去复印了数百份,以一份5元的特价出售,买5送1,多买多送,买满50元就可以得到检讨书写作模版一份。 于是,那一年,小满同学在S高掀起了一场检讨书“模版化,标准化,琼瑶化”的革命。 在那一年,如果有人在办公室看到女老师哭哭啼啼,男老师双眼通红,那么他们一定不是做了别的事情,而是刚刚读完学生的检讨书…… 但是,让小满无比遗憾的是,秦杨同学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在检讨写作上的造诣,他甚至狂妄地说,“我就是没机会写检讨书,要是有机会绝对比你写得好。” 然而,让小满更加遗憾的是,秦杨同学从来没有在愚人节被自己整过,替他追女生没用,送礼物给他没用,装病没用,甚至装死都没用,秦杨用更加狂妄的口气说,“整我?就你那点小心思,那点小智商,那点脑容量,还是放弃吧……” 这是在小满平静地过完高二的愚人节后,在高三那个被大家所抛弃的愚人节的清晨,抱着只有整整秦杨度过余生的心态却屡遭失败后,秦杨用一脸鄙视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她迎着朝阳,再一次风中凌乱,泪流满面地篡改了千古名句:既生兽,何生人!! 当然,现在的小满已经是一个大学生,在思想上,行动上,觉悟上都成熟了不少,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做出愚人节打电话跟妈咪说爹地有外遇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个主意曾经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过,停留过,然而为了自己和爹地的生命安全,小满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愚人节到底怎么过,正在小满冥思苦想,精心策划时,林晓娇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也拯救了大家:“愚人节为什么一定要整人呢?告诉你哦,现在不但流行整人,也流行表白啊,那天跟你喜欢的人表白了,要是失败了也不丢脸啊!” “嗯嗯。”小满摸着下巴,很好很和谐,在这个和谐的时代就要做这样温馨的事情,可以一试,可是找谁呢?第一时间,一个人闪进小满的闹钟,又被小满摇摇头给甩了出去。 这个人不行,坚决的不行,除了那谁自己最喜欢谁呢? 望遍C医内外,自己最喜欢的不正是那如暖玉树临风流倜傥(倘)若天仙风道骨子里透出英气度不凡是女性都花痴心不改过自新中国很有希望的天仙哥哥? 哎呀!小满一拍手,正好,正好愚人节那天下午有社团活动啊,那么,不如,嘿嘿。 小满花痴地笑着,想着虽然记忆方面有些早衰,但是俊美得可以抵消一切缺点的天仙哥哥,心中一阵澎湃…… 恩恩,很好,就去问他“天仙哥哥,你和芙蓉我更喜欢你,那么我和芙蓉你更喜欢谁?既然大家都更喜欢对方,不如就……” 愚人节的下午,小满提前19分钟来到了社团活动室,因为天仙哥哥掌管着活动室的钥匙一般都会早到20分钟,其准确率是99%,只有一次天仙哥哥因为临时上了一次厕所,只早到了15分钟。 要问小满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哼哼,这可是人称江湖第一狗仔女的她通过长期的跟踪观察偷拍天仙哥哥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和规律,哼哼,其内容之广泛,情报之准确,无人能敌,哼哼,要知道C医大八卦社关于陆添先的消息和照片都是从她邬小满手中买的,哼哼。 果然,正如小满所料,活动室的门虚掩着,让人表白的门敞开着,一个不存在的声音在她耳边高叫着:“冲进来吧!给你男友!” 然而就当小满准备趁着四下无人,冲进活动室对着天仙哥哥倾诉她的少女情怀时,却发现这一天时地利的绝好机会,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活动室里已经有了人,两个人,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 正对她坐着的是她的天仙哥哥,而背对她站着的是她的小旺姐姐,呃,小旺师兄。 哇哇!小满心中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她用无比专业的狗仔姿势,趴在活动室门缝上,关注着里面事态的发展。 “那个,添先啊。”王小旺看着正坐着专心摆弄着相机的陆添先,有些紧张。“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高中到现在,5年了吧?”陆添先看着王小旺,温柔的笑。“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王小旺手指搅着衣角,羞涩地一笑。 天!小旺姐,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表情,但是,搅衣角这样少女的事情你也敢做?!!这样太明显了吧?!小满的内心顿时激动了! “哦。”可惜陆天仙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继续专心地拭擦自己的相机。 “……”王小旺深情地看了天仙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吗?” 为了他吗?是吗?小满眨巴眨巴眼睛,这也太感人了,要是有人为了自己来读这万恶的医学院,学这万恶的医学,考这万恶的考试,自己一定会感动得疯掉! “我知道啊。”陆添先终于抬起头,对着王小旺微微一笑。 王小旺瞬间红了脸,试探着问“你,你知道?” “知道啊。”陆添先笑眯眯地说。“你抄我作业抄习惯了,所以连高考志愿都抄了。” “……”一脸黑线顿时无语的除了王小旺,还有门外的小满。 “哈哈!”王小旺干笑两声。“不说这个,换个话题。” “嗯。”陆添先又低下头去对着他的宝贝相机。 “你学医是为了她吧?”王小旺飞快地说出一句话。 这句话小满没听明白,但陆添先肯定听明白了,因为,他猛地抬起头来。 他看着王小旺问:“你说什么?” Act 22 热爱生命 远离食堂 “我说,”王小旺背对着小满,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头。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重复了一遍。“你,学医是为了她吧?” 陆添先看着小旺,并没有回答。透过门缝,小满正好能看到他的表情,这是小满第一次在看到陆添先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交杂着愤怒和悲伤,不再云淡风轻。 王小旺看着陆添先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你连喜欢上摄影也是因为她吧?” “换个话题吧,小旺。”陆添先按了按额头,神情有些疲惫。 “你还爱着她吧?”王小旺的拳头越捏越紧。 “你不要说了。”陆添先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 “你还爱着她吧?”可是王小旺还在不依不饶地问。“连那个宝贝相机其实也是她的吧?!” “够了!”陆添先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不在了!”王小旺退后一步,看着陆添先,直直地看到他的心里去。 “够了!”陆天仙别过头,不再面对王小旺的视线,“小旺,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跟着你进C医大,跟着你进了摄影社,哈哈,你问我想干什么?”王小旺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我,我……” “……”小满在门口捂住嘴巴,紧张地期待着关键的一刻。 “我,我……”王小旺憋红了脸。 “你啥?说啊!”陆添先越追问王小旺就越紧张邬小满就越着急。 “我,我……”可王小旺憋了半天,连个屁也没憋出来,这下子一向乐于助人的邬小满终于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冲了进去。“小旺想说他喜欢你!” “啥?”陆添先看看小满,又看看小旺,一脸的震惊。 “你放屁!”小旺急了,指着小满,满脸通红。 噗…… 啊咧,居然真的就有人放屁呀。 啊咧,放屁的不是她邬小满啊! 啊咧,那么放屁的人又是谁呢? 小满抽动着鼻子,左闻闻右闻闻,然后发现王小旺从一脸通红变成一脸窘迫…… 于是乎,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的,沉默了 半晌,小满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干笑道:“他喜欢你,屁都不信。” 一秒钟后,王小旺捂着脸,扭头就向外面跑去。 “小旺姐,呃,师兄!”小满瞬间明白自己闯了大祸,拔腿就想跑,呃,想追,可是被陆添先一把拉住。 “你说小旺他喜欢我?” “我说小旺他喜欢你。”小满停顿一下继续说。“那是在放屁,连放的屁都不信。” “……” “哈哈哈哈哈!”小满作出很喜庆很开怀的样子。“那个,陆师兄,这个,愚人节,那个,愚人节快乐啊!” 小满说完便丢下一脸呆滞的天仙哥哥,跑出了活动室,紧赶慢赶地在盘山路上追到了失魂落魄的王小旺。 “那个,小旺师兄!”小满在后面喊。 “……”可是小旺不理她。 “那个,旺旺饼干!”小满继续大声喊。 王小旺立定,向后转,等着小满走进,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小满的脖子。 “啊!!!我掐死你这个妖孽!!!” “想掐死我那你也要用点力啊!”小满一脸黑线地轻轻拨开放在她脖子上的双手。 “用力的话手臂线条就不漂亮了。”王小旺叹口气,蹲到了地上。 这样蹲着线条就漂亮了?小满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蹲到了王小旺旁边。“那个不存在啦,愚人节啦,没有人会在意的,都以为是开玩笑的。”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王小旺一抬下巴。“这是我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好玩吧?” “好玩,好玩。”小满干笑着。 王小旺瞟了一眼小满,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小满继续干笑,心想,如果你的表情不要这么愤恨的话。 “哼,我演技好吧?” “好!很精彩很狗血,但是,小旺同志,你退场的方式可不可以不模仿琼瑶剧的女主角,那个有些过时了……”小满一脸陈恳地说。 “啊啊啊啊!!!我掐死你这个妖孽!!!!”小旺站起来,再一次“掐”住了小满的脖子。 “我错了!我错了!!”小满一边挣扎着,一边高喊着。“救命啊,要死人啊!” “哼哼,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王小旺奸笑着,继续掐啊掐。 “……”小满翻了一个白眼,拜托,小旺姐,这个桥段也很老套好不好? “住手!”只听一声高呼,石破天惊。“刀下留人!” 啊咧,哪来的刀? 小满和小旺停下打闹,眨巴眨巴地看着一个人影从山坡上冲下,身后还拖着一个堆着蔬菜的木板车! “你是谁?”王小旺看着以极速冲到眼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看不出白色的白色厨师服的男人。 “我是江湖人称食堂第一侠的菜刀!”男人拍着胸口,中气十足地说。“本菜刀在此,你还不将那美人儿速速放开了!” 美人儿?小旺看看小满,作呕吐状。 “啊!”小满一拍脑袋。“我想起了,你就是学生食堂1号窗口的师傅。” 菜刀师傅大喜:“美人儿认得我?” “你居然认得他?”小旺将菜刀上下打量一番,油腻腻的头发,油腻腻的脸,油腻腻的衣服,瞬间从装呕变为想呕! “恩!”小满握着拳,义愤填膺地开始回忆过去。“一个月前,我在他打的饭里吃出了一粒石子,一周前,我在他打的菜里吃出了一条虫子,而就在昨天,我在他准备的那桶汤里发现了……” “还好,还好我从来不在食堂吃饭。”王小旺一边庆幸着,一边扶住小满,鼓励道。“来,告诉小旺姐,告诉全世界,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小满深吸一口气,淡定了一下翻腾的胃,无比悲愤,无比沉痛地说。“我发现了,发现了一只破了洞的袜子!” “哎呀,我的妈啊!”菜刀师傅从鞋里伸出光脚丫。“我找了老半天都没找到,害得我这都只有光着一只脚丫。” 然而没有人再能够回应他,因为随着脚丫而来的浓郁的味道让小满和小旺瞬间晕厥了过去。 “美人儿!俺来救你了!”菜刀收回脚,满意地看着被熏晕的小旺,捞起同样被熏晕的小满,放在车板上,拉起板车一路高歌“妹妹你坐车头啊,哥哥我拖车走,恩恩爱爱板车荡悠悠……” 十分钟后,小满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好恐怖好恐怖,竟然梦到自己被食堂的师傅救了,而这个师傅——小满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而这个师傅跟眼前的人好像! “啊!!”小满尖叫着从板车上坐起。 菜刀师傅站在板车旁,叉着腰豪迈地说。“美人儿终于醒了?!” “你……”小满战战兢兢地指着菜刀,完了,居然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没错!”菜刀师傅一脸正气。“就是我救了你!” “我……”小满正想说“我才不要你救!”却被菜刀师傅一口打断。 “你不要感谢我,如果非要感谢我就以身相许吧!”菜刀师傅一脸的侠气。 “哇!!!!!”好可怕!小满跳下车,撒开腿就开始跑! 身后还传来菜刀师傅发自丹田的呐喊:“美人儿,不要害羞!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哈哈哈!!” 而不久之后,C医大便多了一个食堂师傅爱上女大学生的浪漫故事。 故事发生在某一天中午,某个女大学生刚刚踏入食堂一步,就听到了食堂师傅中气十足的爱的呼唤。“噢!美人儿!你终于下定决心要以身相许了?” 大家正在震惊时,却看到那个女生拔腿就跑。 “哎,你不要跑,今天的菜里没虫……”食堂师傅挥着饭勺召唤着。 可是女大学生连头都不回地以超音速逃离食堂,速度太快,以至于谁都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不过她身后跟着的那个男生的样子倒是看清了,是一个很帅的帅哥啊! 从那以后,小满死都不肯踏入食堂一步。 然而她又不喜欢吃干粮和方便面,也不能老是麻烦室友带饭,所以要解决吃饭这个大问题,唯一的途径就是花20分钟从寝室走下盘山路,去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饭,然后再花30分钟从盘山路走回寝室。 而可怜的小满常常在出饭馆的那一刻是撑着扶墙出,但在爬完山回到寝室时却是饿得扶墙进。 万恶啊!万恶的菜刀!万恶的愚人节!万恶的烂桃花!小满摸着一天到晚都空荡荡的肚子,痛不欲生。 不过,遭遇极品,焉知非福。 一个月后,小满发现连续的登山运动让自己又瘦了整整10斤,体重减到了自己N年没有看到过的2位数! 啊啊啊啊!!当小满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惊喜与众人分享时,她却得知了一个只惊不喜的消息——她最最尊敬的,最最亲爱的天仙哥哥,决定退学了。 Act 23 只能模仿 无法超越 天仙哥哥要退学了,告诉自己的是王小旺,那么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可小满怎么都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比春节自己长胖了20斤还要来得不真实。 可当她和王小旺来到陆添先的寝室,看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时,心中的感觉就如同当初面对着体重秤一般,不想相信可不得不信。 “添先。”小旺看着陆添先已经收拾好的床,同样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是才说要退学么,怎么这么快连东西都收拾好了。” “呵呵,退学是半个月前申请的。”陆添先笑道。“前几天给批了,学校叫尽快搬离。” “半个月?”王小旺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呵呵!”陆添先还是一脸淡然的笑。“我不是记忆不好么?给忘了。” “去TMD的记忆不好。”小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就是故意了。” “呵呵。”陆添先拍拍小旺的肩膀,还是温柔地笑着,他看向小满。“小满师妹也来了?” “嗯。”小满没有心情去为陆添先终于记得自己名字而高兴,她憋着嘴:“陆师兄,你为啥要退学啊?” “我想学摄影。”陆添先摸摸小满的头。“然后到处走走,看看……” “学医也挺好的。”小满低着头,嘀咕着。 陆添先拿下鼻子上的眼睛,眼神因为模糊而有些迷离:“小旺那天提醒得对,她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必要在学医了!” “我是叫你学会遗忘,你知不知道啊?并没有叫你退学!”王小旺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的,可是……”陆添先的目光越过小旺,聚焦到一个虚无的点上,眼神无比温柔。“虽然学医的理由不在了,但是她见过的风景还在,永远都在。” “你疯了!”王小旺摔门离去。 小满去留不得,只得站着那里,看着陆添先的神情,渐渐地,从温柔到落寞。 陆添先走的那天,王小旺并没有去机场送行,小满也没有去,因为她被迫留下来准备摄影社下一届社长的第一次个人摄影展。 她和准社长在活动室内拉起一条条细细的绳子,然后他们如晒衣服一般,用竹夹子将所有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给夹上去。 那些照片,都只是关于一个人。 那个人的全身,侧脸,或是背影。 那个人走着,笑着,或是睡着。 小满觉得准社长拍得真好,比她拍的要美上太多。 “啧啧。”小满拍着准社长的马屁。“小旺,你拍得真好,同样是偷拍,咋水平差得这么多呢?” “哼。”王小旺得意的一笑,炫耀着手中的单反。“相机好,自然就拍得好,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 “嘿嘿!”小满笑着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儿。 其实她知道,有些照片,跟相机无关。 可是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没看见,不知道小旺一直在不停地翻着手机,没看见小旺眼角滑下的泪水。 小满突然明白,也许爱情并不是那么快乐的东西。 陆添先最终还是没有给小旺打一个电话,也许他是忘记了,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他并不在意,可这些并不妨碍王小旺继续爱着他,爱到不爱为止。 爱情,其实就是自己的事情,和谁也没有关系。 新社长的摄影展举办得很成功,小满同志作为新社长的心腹狗腿被提拔成为了副社长,可当她站在活动室看着天仙哥哥以前常常坐的地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一点点,像被针刺了一样。 她想,在很多很多年后,她还会一脸花痴地对自己的孩子说,在她进入C医大的第一天,遇到一个有史以来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那个男生扬扬眉毛对她说:“我是公的,临床,大二,我叫陆添先。” 没有天仙哥哥的日子过得匆忙而平淡,无非就是吃饭睡觉被禽兽打,然后随随便便背背书,迷迷糊糊考考试,认认真真作作弊,一切都没有新意。 所以当小满7月的某一天瘫在家里的沙发上,啃完一大块西瓜后,又拿起桌上最后一块西瓜后,这才一拍大腿,后知后觉的想起。“哎呀,我的妈呀,这就完了呀?!” “你妈哪完了?你才完了!”苏玲抢过小满手上的西瓜。 “我的西瓜啊!”小满眼睁睁地看着西瓜消失在母后大人的嘴里。“你为啥要枪我的西瓜啊!” “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吗?”苏玲同志拿着手中的西瓜皮翻来覆去的看。“没有啊!” “可是刚才切的时候就说好了啊!”小满嘟着嘴。“你三块我三块啊。” “哎……”苏玲同志扶着额头长叹一声。“小满,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当妈的苦心呢?” “啥?”吃个西瓜还吃出苦心了? “妈妈看你好不容易瘦了,怕你控制不住又给吃回来了,这才不惜冒着自己长胖的危险帮你解决了困难!”苏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妈妈容易吗?!” “不容易不容易……”小满其实想说的是,老妈,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您是表演系毕业的啊! “那你说妈妈该不该吃?!”苏玲继续痛心疾首着。 “该吃该吃。”演吧,您就。小满一边应付着演戏演得兴致勃勃地母后大人,一边顺手拖出老爹昨天买回家的炒杏仁。 “所以……”苏玲同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以迅雷不及电骡下载之速抢过。“这个也让妈妈帮你解决了吧!” 小满只有眼泪汪汪地望着死去的西瓜,和即将死去的杏仁,无比沉痛地,默哀三秒钟。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苏玲一边抱着杏仁抵挡着小满的反击,一边接起电话。“喂,哦,知道了。” “谁啊?” “你爹。”苏玲笑得很是奸诈。“他说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他不回来你高兴什么?”小满不解道。 “我就不用做饭了啊!”苏玲举举手里的杏仁。“吃这个就行了。” “那我呢?”小满看着母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苏玲拍拍女儿的头。“晚上可以不吃的,减肥。” “……”小满看着老妈拿着杏仁走进卧室,立马窜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食物。 食物到有,有米有菜有肉,可是,都是生的。 莫非要她这温室里长大的狗尾巴花自己动手? OH!NO!不是她懒不想做,而是她实在不想死于食物中毒! 哼哼,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小满就比老妈强,你不做给我吃,我就出去吃。 小满捞起电话就往隔壁打。“禽兽,请我吃饭。额,是刘阿姨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找禽,呃,杨杨……” “喂,啥事?” “请我吃饭吧。” 其实小满想,要是你不请我,我也会请你的,可是秦杨今天异常的爽快。“好,出门吧。” “妈!”小满打开门,一边穿鞋一边朝着卧室喊:“我和杨杨出去吃饭了啊!” “好的!”卧室里传出苏玲同志的声音。“注意安全啊!” “好!”小满应着,正准备关门,却听到苏玲同志大声地继续叮嘱着。“注意各方面的安全!” 什么叫各方面的安全?各方面是啥方面? 小满盯着有些尴尬的秦杨,足足思考三分钟后才明白过来。 天,老妈你在想什么!!!!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母后,你赢了。 坐在肯德基里,秦杨看着小满,回想着苏阿姨的那句“注意各方面的安全”,觉得还是有些尴尬。 可小满一看见美食,就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今天怎么这么爽快请我吃东西。” “你以为我想请你!”秦杨皱着眉。“我这是不想呆在家里。” “为啥啊?”小满问。 “因为我妈!”秦杨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她居然在早上,我就快要进厕所的时候逼我出来让她!” “……” “然后她出来之后还来很好心的问我一句:你没尿裤子吧?” “哈哈!”小满差点没把喝在嘴里的可乐给喷了出来,“原来刘阿姨也这么强大啊!” “关键是!关键是她刚才一直就在我耳边唠叨,不停的唠叨。”秦杨一脸的不耐烦, “唠叨啥?” “为啥要告诉你?”秦杨一脸的不自然。 “哼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小满晃着可乐杯里的冰块。“肯定是叫你不要乱交女朋友。” 秦杨瘪瘪嘴,心里否定着:错,大错特错!我妈她一天唠叨的就是为啥还没有把你拐成女朋友!但是这个,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 他想起自己裤子口袋里,出门时妈妈非要塞给他的那个东西,就忍不住脸红,现在的爸爸妈妈到底在想写什么?!!! “现在的爹妈太强大了。”小满看着发呆的秦杨,还以为被他妈的唠叨弄郁闷了,便自顾自地安慰道:“忍吧!你得想,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爹妈,没经验,就原谅他们吧!” 是啊,当爹妈的经验也许没有,可我看其他经验他们丰富得很,秦杨继续在心里想着,可还是不敢说,不敢说。 而伟大的哲学家小满同志,此时正在缅怀那块进入虎口,不幸遇难的西瓜。 面对今天这样恃强凌弱的现象,她不禁感叹道:“要是用一句话形容爹妈的话,就只能是—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Act 24 不逃寻常课 不请寻常假 如果要小满总结一下的这个暑假的话,只有两个字——辛酸”,如果非要用三个字的话,那么便是——“很辛酸”。 每天早上6点,小满会风吹不动雷打不倒地准时被母后大人用各种方式从床上叫起来,然后睡眼朦胧地和苏玲大人一起,跟着电视在客厅扭来扭去地变麻花,额,不是,是做瑜伽。 “妈咪啊!”小满摇摇晃晃地一边金鸡独立,一边问着旁边纹丝不动的母后大人。“您看我这么笨,是变麻花的料么?”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苏玲看了一眼女儿说。“只要我在家,迟早变麻花” “可您就不能晚点叫我?”小满嘟嘴说。 “不能。”苏玲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上班。” 摇啊摇,晃啊晃,小满放弃地将腿放下。“我起不来啊。” “抬起来,坚持!”苏玲伸手“啪”地打在小满屁股上。“谁让你晚上不早点睡?!” “……”小满哭丧着脸抬起腿,她也想早点睡啊,可是隔壁那禽兽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晚上老是站在他家阳台对着她的窗子唱歌,唱就唱吧,他就不能拿一首歌不跑调么?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小满想着那催人崩溃的歌声,晚上翻来覆去脑中都是那万恶的秦杨,死都睡不着。 辛酸,真的是太辛酸了! 瑜伽结束,苏玲准备着早餐,对一脸梦游状正漂浮着回床上继续睡的女儿说。“啊,不要睡了,来吃早餐,吃完了洗碗,洗了碗把家里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再扫扫地,扫完了再用拖把拖一下,对了,卧室的木地板不能拖,用抹布擦……” “用牙刷刷好了。”小满嘀咕着。 “你说啥?再说一遍!”苏玲很女王很气场地叉腰瞪着小满。 小满看看母后阴云密布的脸,一握拳,一咬牙。“我说,用牙刷可以刷得更干净,我们要像爱护我们牙齿一样爱护家里地每一寸木地板!” “那就用牙刷吧!”苏玲的脸瞬间阴转晴,笑道:“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尘渣!”小满同志英勇就义。 “老公!”苏玲同志朝卧室喊。“起床了,吃饭上班!” 邬朝阳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而老婆大人在旁边洋洋得意。 说到这邬朝阳同志,在医院也是堂堂一主任医师,平时工作严肃认真,对下属的要求也很严格,可是在家里,对着女儿和妻子,他的一贯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爹啊!!!”小满抱住爹地圆滚滚的身体,蹭啊蹭。 “宝贝女儿怎么了?”邬朝阳宠爱地看着小满,对于女儿他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妈咪欺负我!”小满不报任何希望地告状。 为啥不报任何希望,因为在他们家大事爹做主,小事娘做主,可她出生19年来,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大事,一件大事都没有。 “我哪欺负你啊?”苏玲同志嘿嘿一笑,对邬朝阳说:“我在表扬她,说她能干了,懂事了,帮家里做事了。” “很好嘛!”邬朝阳点头赞同着,拍拍小满一脸欣慰。“我家女儿长大了啊!” “所以,刷完地再去超市买点土豆,白菜,大葱。”苏玲继续吩咐着。“回来把饭煮上,好吧,今天你就只做这点好了。” 还“只”做这“点”??!小满欲哭无泪地看着爹地,企图寻求帮助。 邬朝阳同志本来想说“暑假让孩子好好玩一下,放松一下嘛”,可和老婆的视线一相汇,他立马一脸郑重地女儿说:“凡是妈妈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妈妈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您也叛变得太快了吧!小满看着爹地,又一次辛酸了。 然而当辛酸的暑假结束,小满回到学校的后,林晓娇足足地盯了她两分钟,然后一脸惊奇地说:“小满,我发现你变漂亮了。” “不会吧,在家秦杨天天打击我。”小满立马跑到寝室的穿衣镜前,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居然发现自己果然比原来惨不忍睹的状态要好了点,腰细了,脸小了,鼻子显得挺了点,连下巴都变尖了。 天!连我这样的丑小鸭居然都快被折磨成美女了,只能说这日子果真很辛酸,所以…… 所以,就让辛酸来得更猛烈些吧!小满对着镜子自恋地摆着各种姿势,哈哈大笑。 当小满换成了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时,她成功地把开门回到寝室的徐雪吓了一跳。 “她怎么了?”徐雪用眼神问花萍,花萍看看表。“症状,傻笑,不停地变换pose,自言自语,持续时间,10分钟。” 听了花萍的描述,优秀的医学生徐雪立刻下了诊断。“发疯。” “小雪啊!”小满冲过来拉住徐雪。“你说我美不美?” “美!”徐雪难得地做出了肯定。“美得空前绝后。” “居然这么配合我。”小满一脸担心地看着徐雪。“你没事吧?” “我是说,”徐雪推推眼镜。“您美得没胸没臀,空前绝后。” “……”暑假虽然完了,可辛酸的生活还没有结束,虽然这辛酸是她自找的,呜呜。 就这样,辛酸的邬小满同学,迎来她大学的第二年生活。 其实小满并没有觉得大二和大一有什么不同,除了班上逃课的人多了点,更多了点,额,实在是太多了点,基本达到了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境界。 某个星期一早上的卫生统计课,一共50人的卫管班居然只到了17个。 “怎么这么少的人?”教统计的是个严肃的老头。“班长!班长在哪里?!” “……”没人回答。 小满转头一看,后排趴着呼呼大睡的人里并没有王老五。 哎,连班长也逃了啊,小满只好举手。“老师,班长生病了没来,副班长行么?” “行,你点名!”统计老师望着空了一大半的教室,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次没来的,统计不要想过。” 小满一听,坏了,作为一个心系同学,一心一意为同学谋福利的好班长,她决定为了大家牺牲小我,她站起来,一脸大无畏的表情。“老师,点不了,我没带名单。” “那你就看看那些同学没到,把名字写下来交给我。” “不好意思,老师。”小满举起右手,展示着自己被餐巾纸包住的手指。“我手受伤了,写不了字!” “你……”老师顿时郁闷了,就在刚才,他明明看着这女生才掏出餐巾纸,去包自己的手,她难道当自己老眼昏花吗? “老师,您就忍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小满看着快要气晕的老师,赶紧安慰道:“您要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像放牛放羊一样放大家一马,这样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统计老师望着小满,对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教育事业失望了。 然而,就在小满以为瞒天过海地度过这一关时,却被班主任黄非的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 “啪!”黄非一拍桌子。“为什么这么多人不去上课?!” “不会吧?什么课?”装傻是小满的特长。“怎么会没上呢?” “统计!老师把名单都送来了!” “不会吧?!”小满此时是真的吃惊了,自己明明宁死也没写啊。 “哼!”黄非甩过来一张纸,小满接住一看,哇,好漂亮的字,就跟学校宣传海报上的字一样漂亮。 哎!小满在心底叹口气,冷艳艳同学,您如此正直为哪般啊? “哼!让名单上的同学来找我!”黄非气呼呼地说:“回去告诉他们,不准逃课,有事请假!” “是。”小满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您怎么没叫王老五,他是正班长。” “他挂老子电话!”黄非一生气,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黄老师,淡定,淡定。”小满连忙给气得冒烟的黄非倒了一杯水,哎,做班长难啊,做副班长更难啊,做一个两面不讨好的副班长更是难上加难啊! 又到星期一的早上,统计老师郁闷的发现,在他特地找到领导反映了情况后,50个同学还差了22个。 “那15个同学呢?!”统计老师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 “老师!”这次小满理智气壮的站起来。“他们请假了。” “假条呢?” “这里,老师……”小满赶紧把厚厚的一叠假条送了上去。 统计老师带起老花眼镜,顺便拿起最上面一张读起来:“尊敬的老师,我的外公的女儿也就是我妈妈昨天出差去了,爸爸也出国考察了,所以家里没有人,但是家中的一些花花草草还有小乌龟需要人照顾,更重要的事我家还养了一条狗,叫做旺财,我怕它饿了会自杀,所以请假一天回去守着。——王老五” “哈哈哈哈哈!”听完老师念的假条,全班同学都大笑起来。 “怕狗饿了会自杀?”统计老师整个人都凌乱了。“王老五是谁?!” “哈哈哈,他是,哈哈哈,我们的”小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班长。” “班长?!”这一刻,统计老师对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教育事业彻底的绝望了。 “呸!去TMD大学!”他愤恨地往地下吐出一口唾沫。然后一把扯下自己的假发,往讲台上一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牛x!实在是太牛x了! 在场的同学们看着老师扔在讲台上的假发和被他一口吐出的假牙,都深深地被震撼了。” Act 25 最毒怀春少女心 自从那张惊世骇俗的假条出现后,帅得惨绝人寰的班长王老五同学在公共卫生学院的人气更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引起一阵尖叫,甚至还有了一批忠实的粉丝,而邬小满同学就是其中之一。 “王老五同学。”小满屁颠屁颠地跟在王老五后面。“我能代表你的粉丝采访一下你么。” “可以。”王老五同学配合地拨了拨头发,作出大明星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叫王老五呢?”这是一直以来小满和千万人民都想知道的问题。 “其实……”王老五神秘兮兮地说:“我是特工,这是我的代号……” “……”小满连干笑都懒得干笑。“这个笑话很冷。” “好吧,看在咱俩这么熟,就告诉你吧。”王老五看着一脸好奇的小满说。“其实我本来叫王珯武,一个王一个老,威武的武,但是给我登记户籍的人给我登成了王老五。” “为啥当时不改呢?” “因为我爸那会儿内急,想快点去厕所……” “老五同志。”小满崇拜地看着王老五。“你讲冷笑话的功力越发的高深了呀。” “……”王老五暗自叹口气,很冷么?可这明明是真的呀!赤裸裸的现实啊!真的有那么冷么?难道他的人生就是一出冷笑话么? “王老五同学。”小满继续采访。“下一个问题是代表你的女粉丝们问的,请问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王老五答案一出,就听到四处潜伏的女生发出一阵欢呼。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王老五静静地看了小满好长一会儿,然后说:“我要去厕所了。” “尿遁是被鄙视的!”小满握拳。“来吧,坦白吧,你到底喜欢谁?!” “小满同学,我真急,比我爸当年还急。” 小满看了看王老五,连脸都憋红了,看来是真的想尿尿了,于是非常善良地说:“好吧,这次放过你,你要纸不?” “要纸干嘛?”王老五一脸不解。“我小便。” “小便不要纸么?”小满还是一脸不解。 “男生不用!”王老五的样子有点尴尬。 可小满还是很好奇,拉着王老五的手臂,一脸纯真无邪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这下王老五的脸更红了,他扳开小满的手,急匆匆地向教室外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小满,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为什么男生尿尿不用纸呢。 “这是为什么呢?”想了整整一天,小满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秦杨看着难得一脸认真思考样子的小满,问:“什么为什么?” 小满看着秦杨,哎呀,眼前这个不也貌似是个男生么:“为什么男人尿尿不用纸?” “啊?”秦杨被这个问题震惊了,他张嘴,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本来就不用啊!” “可是为什么呢?”小满歪着头,眼睛里发出好奇的光芒,像个小孩子在缠着妈妈问“我是怎么变来的”一样。 “咳咳……”秦杨挠挠头,想出一个答案。“因为我们站着。” “可是为什么站着就不用纸呢?”小满继续着天真无害地歪着头看着秦杨,然后她发现他的脸也跟王老五一样开始变红,难道男生想尿尿都会脸红么? 于是小满挥挥手,好心地说:“你去吧。” 秦杨这才从小满刚才的表情中,猛地回过神来。“去哪里?” “上厕所啊。” “我有说我想上厕所么?”秦杨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扯到了他。 “刚才你脸红。”小满一副“看我多聪明”的样子。“我知道,男生脸红就要上厕所。” 这是什么逻辑?自己不就对着她发了下呆,怎么回过神就跟不上她的思维方式了呢?秦杨皱着眉,用手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真红了么?” 小满郑重地点头。 “咳咳……”秦杨干笑着。“我不想去厕所啊,谁说男生脸红就是想上厕所啊?” “老五啊,今天我问他喜欢谁的时候,他说他想上厕所,那会儿他就脸红了……”小满自顾自的说着,却没发现秦杨的脸瞬间由红转白。 秦杨在沉默了一分钟后,终于将心头的无名火压了下去,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学校最近整顿校风,要清查在外面留宿的,艳艳说她们寝室的有人在外面租房子的,她说了好久都没用,要不你去劝劝,最近查得可严了。” “哟,艳艳,真亲热!”小满咧开一个笑:“啥时候你和咱们班班花勾搭上了?好上了要请吃饭啊!” 秦杨盯了小满好一会儿,然后笑了。“我勾搭谁,你生啥气啊?!吃醋了?” “我胃酸过多,从不吃醋。”小满的嘴角由上往下,一脸鄙视。“我只是惊讶你喜欢她那种……” 秦杨不喜欢小满这个样子,他觉得就和那些背后说人是非的女生一样。 他皱着眉头:“冷艳艳人其实挺不错的,温柔大方,又能干。” “是,是,最重要的是前凸后翘”小满也知道自己有些异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反感冷艳艳。 她一脸痞子气地继续说着。“男的不都喜欢这种吗?胸大无脑的。” “喂,邬小满!”秦杨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你还不是老五,老五的叫,我说啥了。再说人家冷艳艳又没招你惹你,平时还挺关心你的,你怎么这态度?” “我这态度怎么了?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才不稀罕她关心!”小满看着秦杨帮着冷艳艳说话,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冲着秦杨就开始吼:“你不就喜欢她吗?去追啊!跟我这儿显摆啥啊?” “喂,你讲点理,我啥时候说喜欢她了!”秦杨深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淡定下来。“算了,不想和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滚!鬼才想和你说!”小满冲着秦杨的背影龇牙咧嘴,心中的怒火还在烧啊烧,NND,她和秦杨没这么真格儿地吵过几次,这次吵架居然还不是为了吃的,而是为了那冷艳艳,要去她能不气么? 她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滴! 于是乎,气得头顶冒烟的小满压根将要去提醒那个女生的事遗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没想到几天之后小满被一个新闻震惊了——那个叫林珏的外宿女生被记了一个警告处分。 当小满看着林珏苍白着一张脸从黄非办公室里出来时,她这才猛然想起有那么一码事。 天!自己居然给忘了!要是自己去提醒了就不会出这事了!小满拍着头,一脸的内疚,却没发现林珏的眼光充满恨意的投向自己。 一分钟后,小满收到一条短信。“晚上你到我们寝室来一趟。” 天!她肯定是怪自己没有提醒她!小满的心中充满了懊悔,谁愿意在档案上有个处分啊!这次是自己太失职了! 一定要道歉,好好道歉!小满握拳,这么决定着。 晚上吃晚饭,小满专程从学校外面买了十多块的芒果准备给林珏带去。 敲林珏寝室的门的时候,小满望着自己手中的芒果,心在一抽一抽地痛,芒果啊,自己都不舍得自己拿钱买,都是骗别人的吃。 而且还买了十多块的啊!小满有些后悔,自己的内疚有这么深重么?哎,我果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为小满开门的是一个叫张红的女生,由于冷艳艳的关系,小满和她们寝室的女生一点也不熟,几乎没有过什么来往。 张红面无表情的让小满进了寝室,然后“砰”地一下踹上了寝室的门。 寝室里只有3个人,冷艳艳不在,林珏翘着腿坐在凳子上,另外一个叫李琴的女生抱着手站在一边,手里还点着一根烟。 哇,李琴居然要抽烟啊?真酷!她心中惊叹了一下,然后将芒果放在桌上。“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带了点芒果。呵呵!” 别了,我亲爱的芒果!小满在心中默默地缅怀着那袋香喷喷的大芒果。 “哼!”张红从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那一瞬间,小满的生存报警器开始“嘀嘀”作响,她顿时知道了,不妙,很是不妙! 果然张红搬来一张凳子,冷言冷语地说:“来,班长坐。” “谢谢!”小满心里打着小鼓,摆着小手,第一次学出了禽兽的官方微笑。“不用了,我不累。” “给我坐下。”体积庞大的张红猛地一按,就将小满按到了凳子上。 “痛!”小满揉揉自己的小屁屁,干笑着。“这么客气干啥呢?” “哼!”林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满。“你是去举报我的吧?” “啊?举报你啥?” “你还装?”林珏咬着牙。“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租房子的事。” “没错,我知道啊。”小满低头悔过,是我的错,是我忘了提醒你!阿门,对不起。 “那还说不是你去举报的?!”看着小满低下头,林珏心中更是气。她手一挥,往小满低下的头就是一巴掌。“心虚了吧?” 小满彻底地被这一掌打懵了,她委屈的说:“我没举报啊?!我还准备提醒你来着。” “放屁!”林珏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贱人!” “你怎么骂人呢?”小满站起来,却立马被人高马大的张红从身后架住。 “还不老实?”李琴优雅地吸了一口烟,往小满脸上吐出烟圈,然后举着火红的烟头在小满眼前晃来晃去“想不想试试这个?” “不了,谢谢。”小满摇摇头,她是好孩子她要有礼貌:“我不会抽烟,你也最好不要抽哦,吸烟对身体不好的啊,我们还是医学生呢,要做出榜样啊!” 拜托,老姐!谁要请你抽烟了?你知不知道我在恐吓你啊?!李琴举着烟,嘴角抽搐着…… “告诉你,我都知道了,就你给老师举报的,你装傻也没用!”林珏抓起小满的头发。“我哪里得罪过大班长你了,啊?你这样对我?” “关键是我没有说啊,有人看到了么?”小满简直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哼,你还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珏冷笑一声,抓起小满的头发,用力的一扯。“告诉你,还真有人看到了,冷艳艳当时就在学生处老师的旁边,听到你打电话举报的我!” 冷艳艳,这个名字让小满顿时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先让秦杨告诉自己林珏外宿,然后自己去跟老师举报,最后再栽赃嫁祸到她头上。 一石二鸟啊!很好很巧妙!真是最毒怀春少女心啊! 小满恨不得为冷大美女鼓起掌来。 “哼,终于没话说了吧!现在就让你尝尝得罪姐姐我的后果!”看着愣住的小满,林珏松开小满的头发,脱下脚下的拖鞋,就朝小满的脸上挥去…… Act 26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啪!”的一声,拖鞋重重地扇在了小满的右脸上,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灼伤一般,耳朵嗡嗡作响。 妈的,真痛,小满咽了一口唾沫,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是我忘了提醒你,所以这一下算我欠你的,林珏,你不要太过分了!” “那是你活该!”林珏看着小满居然不认错求饶,心中怒气更甚,举起拖鞋就准备来第二下,却被李琴阻拦住。“你这样往脸上打,还想再被处分么?” 终于有人清醒了啊!小满一边抽搐着疼痛的右脸,一面在心中赞赏道,李琴同学,你这样的飞机场果然是比那胸大的有脑得多啊! “我们用这个。”李琴灭了烟,从抽屉里找出两根闪闪放光的针。“我绣十字绣的用的。” “啊啊啊啊!,针?不会吧!”小满尖叫起来。 “哼哼,怕了吧?”正当李琴和林珏准备拿着针靠近小满的时候,却见小满脚一跺,腰一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将身后架着她的张红摔到了地上。 …… “哎哟,我的背!”张红躺在地上呻吟着。 小满的手都在颤抖着,指着拿着针的两个人:“你们居然学容嬷嬷?” 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张红,林珏二人顿时傻了眼,妈妈呀,这是咋回事啊? “你们居然学容嬷嬷?”小满激动得整个脸开始都抽搐起来。“这样的手法你们也用?!天!!!!这实在是……” 林珏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吼道:“这实在是太过时了!” “啊?”这下子,三个人彻底的懵了。 小满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还珠格格那是多久以前的了?啊?还用这招,我告诉你,这招初中就有人对我用过了,你们居然还用?!” 三个人眨巴着眼睛,继续听着小满愤怒地训斥着说:“你们模仿容嬷嬷就不说了,但是请有点创新意识好不好,怎么就一点也不改就抄了呢?会被说成抄袭的好不好?即使你不能创新,你至少也要于是俱进嘛,怎么能还用绣花针呢?” “……”这个人怎么了?莫非有被虐倾向?李琴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小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然后看着地上的张红。“你没事吧?我没使太大劲儿。” 张红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抹着眼泪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邬小满啊!难道还是奥特曼?我无非就是小时候闲得无聊,学了学空手道,10级而已。”小满被这个问题逗得有些想笑,但是却发现一笑就扯得嘴角很痛,她撕了一口气,对林珏说:“你太狠了,女孩子不要那么凶猛嘛,看我多温柔无害。” “……”林珏看着小满,心里哭泣着,你空手道10级了还无害啊? “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小满站起来拍拍屁股,打开寝室门,出了寝室。 林珏泄恨地往桌子上一锤,正准备开口狠狠地骂上几句,却发现小满又回到了寝室门口,只得硬生生地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对了!”小满一脸正经地说:“你外宿的事,真不是我说的。” 说完,她又转身准备离开,林珏在后面挥起拳头,却不料小满一个转身。“对了,你知道冷艳艳现在在哪儿么?” “她,她说晚上要画海报。”林珏又一次硬生生地把拳头放了下来,摸着自己的头发。“在宣传部活动室的。” “好,谢谢。” 这次林珏目送小满出了寝室,憋了足足半分钟后才破口大骂。“他妈……” 可是“的”字还没出来,她再一次看到小满的身影出现在寝室门口。 “嘿嘿,我就来拿芒果!”小满走进寝室,提起自己带来的大芒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继续,继续,小心憋坏了身体。” “啊啊啊啊!!”这下子,林珏彻底的崩溃了!! 小满一边闻着芒果,一边向宣传部活动室走去。 NND,还真痛,她摸摸自己肿起来的右脸,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学被欺负,自己差点都快记不得这滋味了。 是的,她,邬小满,从小学开始就无数次地被女生以各种方式各种手段欺负着,原因只有一个——秦杨。 她从来没有对秦杨说过自己被欺负的事,也没对家人说过,有时候母后大人问了,也说是不小心碰的摔的。只是在9岁时,她无意中看了一集柯南后,就迫不及待地要母后大人送自己去学空手道。 10年来,小满学得很刻苦,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努力学习的事情,可是小满知道,她并不是喜欢空手道,她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 而这一次…… 小满站在宣传部活动室的门口,心里恨恨地想着…… 哼哼,人不犯贱,我不犯贱,人若犯贱,我必更贱。 哼哼,狮子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瑞星卡卡啊? 哼哼,我邬小满可是有授权的卡巴斯基! 哼哼,冷艳艳,你死定了! 小满推开门,一言不发的走进去。 冷艳艳正在低头往海报上写字,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笑道:“小杨,这么快就买好晚饭了?” 没有人回答。 “小杨,你……”冷艳艳觉得奇怪,刚抬起头一个芒果就飞了过来,砸在自己刚刚才写好的海报上。 “没有晚饭,先请你吃个芒果吧!”邬小满冷笑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芒果。“你还要一个不?” “哎呀,你干什么啊?”冷艳艳跳开,一脸的惊慌失措。“吓死我了。” 小满瞥了一眼拍着胸口装柔弱的冷艳艳:“装,你继续装。” 冷艳艳白了一眼小满,看着海报,瘪瘪嘴,不知道是骂摔得稀烂的芒果,还是骂小满:“真恶心!” “哟,冷大小姐。”小满将剩下的两个芒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活动室的桌子上,“那可是芒果啊,几元钱一个的芒果啊,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吃都吃不起,您还嫌恶心?” “邬小满,你是来干嘛的?!”冷艳艳盯着小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吵架。” “您忙您的,我来拿医药费。”小满走到冷艳艳跟前,撩起头发,给冷艳艳看自己肿起的半边脸。“拿完就走。” “呀!”冷艳艳看着小满肿起的右脸,不屑地说:“你自己摔了,管我要啥医药费啊?” “姐姐,这一看就是被打的好不好?!” “可你被打管我啥事,你跑我这儿来发什么疯?” 真好,你终于问到重点了,小满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我,是,被,林,珏,打,了!” “……”冷艳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是你说是我举报的吧?”小满看着冷艳艳,心中的怒火烧啊烧。 冷艳艳抱着手,斜眼看着小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满瞪着冷艳艳。 冷艳艳厌恶地转移了目光。“是你自己要去举报的,不要敢做不敢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的?”小满怒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看玩笑,从小打大,自己就从来都是那被打小报告的人,还真没轮到自己告过状。 “我就跟秦杨一个人说过!你敢说秦杨没告诉你!” “……”小满一下楞了,这么说也没错,可问题的关键好像不在这里吧? “哼”冷艳艳不爽地说道:“没想到秦杨什么事都给你说,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个男的。” “你说啥?再说一次!”小满平生最听不得的事,就是谁说秦杨不好,骂秦杨那可是她的专利,谁敢和她抢! “说就说!我说秦杨不是个男的!”冷艳艳也怒了,声音直接高了八度。 “他不是男的?”小满抱着手憋着嘴。“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不是男的我不知道?用得着你说吗?” 从小一起长大!这几个字让冷艳艳彻底的愤怒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了不起! 她盯着看着小满,脑子飞快地转着,然后突然妩媚的一笑。“我说他不像男的,那是因为他胆小,连喜欢我都不敢明说?” “他喜欢你?!他会喜欢你?!”小满一脸不相信地尖叫着,可是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 “那可不?”冷艳艳举着手上那根精致的手链。“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送我的。” 她看了看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手链的小满,继续说道:“听说要几百块呢!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送你几百块的手链?”小满咬牙切齿的问。 NND,从小到大,秦杨就没有送过自己一件超过10元的生日礼物,一件都没有!!!他却送冷艳艳几百块的手链!!!!!! 小满终于气得失去理智,冲上去就想抢那根手链。 “啊!你这条没家教的疯狗!”冷艳艳慌忙闪开,顺手给了小满一耳光! “你敢打我耳光?”小满捂着脸,瞪着冷艳艳。 “哼。”冷艳艳看看自己的手,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擦。“打你我还嫌脏!” “你去死!”小满高高地举起了手。 “啪!”随着小满手落下的,还有活动室门口秦杨提在手中的手饭。 “你在干什么?”秦杨不可置信地问。 “呜呜……”冷艳艳捂着脸,蹲在地上开始嘤嘤哭泣。 看着捂着脸哭泣的冷艳艳,秦杨很是内疚,要是自己那天不用冷艳艳去刺激小满的话,小满也不会来找她的茬,这都是自己的失误,才伤害了无辜的外人! 这样的认知让秦杨立刻上前扶起冷艳艳,然后柔声安慰道:“艳艳,你没事吧?” “我没事。”冷艳艳在秦杨的怀里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柔柔弱弱地说:“小满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哈哈哈哈!”面对如此温馨,如此琼瑶的一幕,小满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天,这样狗血的剧情都被她碰上了!实在是她的荣幸啊!! “不错!不错!”小满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对冷艳艳竖起大拇指。“时间拿捏得很好,表演也非常到位,冷艳艳,你果然是实力偶像派,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Act 27 笑话冷得让人想哭 “小满!”秦杨怒斥着。“你疯啦?胡说啥,还不快给人道歉!” “我不!”小满看着秦杨,冷笑道。 这么生气,好小子,你果然是喜欢那女人的。 “邬小满!”秦杨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小满,是那么的蛮不讲理:“打人是你的不对!快跟人道歉!” 小满金牛座的倔劲儿上来了。“道个屁,她活该!!” “邬小满!”秦杨真的生气了,他放开冷艳艳,冲小满吼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要是送我几百块的手链我就不无理取闹!小满心里想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生气过。 她吼着:“我就打了你要怎样?!” “没事的,都是误会……”冷艳艳趁机继续展示着她的精湛演技。 “演!你还演!我打你个琼瑶女主角奥斯卡金像奖,看你还怎么演!”小满看着冷艳艳一脸委屈样,就觉得火冒三丈,抬起手,正想朝她打过去,却被秦杨用力抓住了手臂,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你不要太过分了!!”秦杨怒斥道。 “……”小满坐在地上,手掌破了皮,她觉得自己手好痛,脸好痛,鼻子也好痛,胸口也好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她扯扯嘴角,阴阳怪气地说:“哟,你心疼了啊!我打她你心疼了是吧?” 秦杨看着小满,捏紧拳头,他简直想一脚踹死这个女人,踹死她,踹死她自己就解放了! “……”秦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指着活动室的门,说:“出去!你给我出去!” 小满看了一眼在秦杨身后一脸得意的冷艳艳,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提起桌上的芒果,头也不回的走掉。 “你没事吧?”冷艳艳轻声安慰着秦杨。“别气了。” 秦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直直地看着活动室的大门,突然像一头发疯的猛兽,抬起一把椅子,然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支离破碎。 那晚上,小满并没有哭,她本来也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好痛好累,好想睡觉。 她面无表情地回到寝室,然后用“摔跤了”的老借口打发了室友,告诉花萍帮自己请假,然后啃完芒果,换衣洗漱,上床关机睡觉。 这一觉,小满整整睡了1天。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寝室没有人。 小满打开手机,静静地等了5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她闭上眼,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抓起手机把上面所有人的电话都统统删去。 一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我真笨!!”小满抱着头在床上翻滚着。“我为啥要删电话啊!删了电话,谁来帮我带晚餐啊?!啊啊啊!!!饿死我了!!!!!!” 当小满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 她走进教室,没有像以往一样往人堆里扎,也没有和花萍一起坐,而是找了一排没人座的位置的坐下。 噢!就让她一个人吧,就让她孤独至死吧!小满这样文艺地想着。 然而天不遂人愿,冷艳艳竟然和一个女生坐到了她的前面,而且还兴致勃勃地用她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聊着天。 “好烦哟!”冷艳艳埋怨道:“这个周末学生会要准备露营,我都不能复习英语了。” “露营啊!真好!”那个女生配合着兴奋着。“我还没睡过帐篷呢!” “偷偷跟你讲哦,我们这次是男女混帐!”冷艳艳笑道:“说是这样可以互相照应。” 什么男女混帐,明明是混账男女吧!小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和谁一个帐篷啊?”女生继续很配合地问。 “我不告诉你!”冷艳艳的声音让小满打了不止一个哆嗦。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秦杨吧!你俩好上了吧?”那女生配合得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专业龙套,连小满都想向她致敬, “哎呀,讨厌!”冷艳艳娇嗔道。 好吧,艳艳,你赢了,你是琼瑶女主角奥斯卡金像奖! “啊!”龙套女继续尖叫着指向教室门口。“那不是秦杨么?” 啊咧,现在连男主角都出来了。 小满看着门口地那个修长的人影,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那人影拉住一个同学,似乎在说这些啥,小满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 那天她被摔到了地上,手掌破了皮,现在结出的一个硬硬的疤。 “艳艳,外面有人找!” 冷艳艳示威似地拿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小满,却发现她一直傻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便得意地一笑,走到了门口。 就算是她主动发短信给秦杨,说自己有事要给他讲,叫他过来,可那又怎样,最后赢的,还是她。 小满没有看到冷艳艳示威的目光,她一直看着手心上那个疤,突然想起了王菲的那首《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狭路相逢啊?小满冷冷一笑,一咬牙将自己手掌的疤揭去,血丝慢慢地渗了出来。 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大学对于她,终于不再是一出喜剧,小满捏紧渗血的拳头,起身走向门口。 从余光瞟到小满站起来的那一刻,秦杨觉得自己连呼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咚咚地跳了,随着小满的走近越跳越快,他屏住呼吸,看着小满从自己和冷艳艳中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走过,然后她越走越远,自己的心跳也越跳越慢,直到心如死水。 小满走出位于教学楼底层的阶梯教室,走了很远,才回头看去。 秦杨还在那里和冷艳艳说话,隔得太远,小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将心中最后一丝期待砍断。 “小满,你在这干嘛啊?”身后一人叫她。 小满转头一看,原来是王老五。“我准备逃课,你陪我吧!” “逃课干嘛啊?” “出去吃点东西,顺便换张手机卡啊。” “为啥要换手机卡啊?” “难道你喜欢当一辈子三八?”小满一脸受不了的样子。“那我把手机号给你。” “OH,NO!”王老五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拒绝着! “……”小满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最近的人怎么都这么有表演欲啊。“你陪我出去吧。” “我难得来上次课。” “我给你讲冷笑话!”小满诱惑着。 “先讲了再说。”王老五叉着腰,一副“你不讲我不走”的样子。 “有一对混帐男女出去露营,是男女混帐,然后晚上的时候女的在中间画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醒来女的发现男的真的没过线,然后就狠狠的打了男的一巴掌:“你连禽兽都不如。” 小满发现王老五并没有笑,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笑。”小满不解到。 “好笑么?”王老五看着小满,眉头越锁越紧。 小满歪着头,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好笑么,不够冷么?” “好笑你哭啥?”王老五看着小满不断滑下的泪水,充满了担忧。 “我这是喜极而泣。”小满伸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 “笨。”王老五伸手抹去了小满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 这一声的“笨”让小满心中的愤怒、委屈和那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全部爆发了出来…… “你才笨!”她攥住王老五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是,是,我笨。”王老五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小满。 “呜呜……”小满一边擦着一边哭诉着。“不是我去告的林珏。” “我知道的。”王老五看着失声痛哭的小满,心脏痉挛似地抽痛着, 这种感觉是第二次,而第一次是在老师打电话告诉他小满在宿舍楼顶准备自杀,他一口气爬了10层楼,却在离小满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失了勇气。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当着他的面跳下去,他该如何面对。 “她们打我!”小满好像终于到找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谁打你?”王老五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满,怪不得自己刚才怎么发现她的右脸有点淤青。 “她们打我!呜呜……”小满伤心地哭着。 “谁打你?”王老五捏紧拳头,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 可是小满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句。“她们打我!呜呜……” 王老五无奈地看了小满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将小满一把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小满,不哭了“ 小满尽情地哭着,将鼻涕眼泪全部抹在了王老五的耐克T恤上。 “没事的,打打身体好,打打更健康”王老五一边哄着,一边看向了离他们10米远的那个人。 那个人很久之前就在那里站着,一副想哭的样子。 秦杨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在他眼中从清晰变得模糊。 他的手里捏着一块德芙巧克力,因为捏得太用力,巧克力的包装袋已经破了,一些融化的巧克力沾在了他的手上,褐色的,像小满手心凝固的血块。 秦杨的手机里静静躺着一条没有发送的信息—— 小满,要吃巧克力吗?德芙的,我请你。 Act 28 大家都是演技派 今天,我们论证的题目是,王老五是个好人。 证据一,他无私地贡献了自己的T恤,还是耐克的哟。 证据二,他没有让小满洗被鼻涕眼泪毁掉的T恤,连洗衣粉都没要她出哟。 所以,综上所述,小满坚定的认为,王老五同志是个好人。 要知道,这年头,做一个好人不难,难的是做一个长得帅的好人。 小满摸着下巴,第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王老五。 帅,真的帅,就算是小满认识了他一年,但仍然觉得很帅,如果非要形容他的帅,那么仍然只能是那四个字——惨绝人寰。 帅得惨绝人寰的王老五看着一直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的小满,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长草了?” “噢!五儿!”小满做西施捧心状,用红楼体哀怨地说:“几日不见你的身影,你怎地就变得这般地好看?你怎地就忍心丢下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却独自地好看起来哩?” 王老五看着低落了几天终于恢复正常,呃,也许是恢复不正常的小满,虽然被红楼体雷得满脸黑线,但是他心情却明显地好起来。 于是他决定配合小满,皱着眉头,张开双手:“噢!亲爱的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这样的赞叹让我无比恐慌我万能的主啊我是无辜的啊!” 小满的嘴角抽搐着,勉强接了一句,“你无辜啥啊?” “噢!我去街上女士们包围着我赞美着我的美貌我说我真的不帅可是她们竟然殴打我说我虚伪,阁下,您说我不无辜么?” “……”居然有人可以用华丽的纺纱体讲冷笑话! 小满震撼了,她浑身抽搐着甘拜下风:“老五,你赢了,完胜。” 不好意思,可怜的雪芹,今天我没发挥好,让你败给莎翁了…… 王老五得意洋洋地笑了半天,然后突然一脸神秘地凑在小满耳朵跟前,小声说道:“对了,我今天要躲避格格巫!” “啊?为啥?”小满一脸茫然地问, “看我今天的衣服。” 深蓝的T恤,阿迪的,淡蓝的牛仔裤,Levis的,蓝白色的鞋,三叶草的…… “看出啥了?”王老五一脸期待地问。 “看出来了。”小满憋着嘴,辛酸地说:“你在炫耀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就没发现我穿得都是蓝色么?” “发现啦?那又怎样!” “所以我要躲避格格巫啊!” “为啥?”小满还是一脸的茫然! 王老五终于一脸受不了地说:“因为我是蓝精灵啊!” 寒…… 小满顿时拜倒在王老五的冷笑话下,她转过头看教室外面,今天天气真好啊,秋高气爽,居然没有下雪…… 此时的王老五还在一脸鄙视地继续说着:“连《蓝精灵》都没看过,真是可怜的没有童年的孩子。” 小满一边无视着王老五,一边在心里更正着:王老五是个好人,的确是个好人,这年头做一个好人不难,难的是做一个长得帅的好人,而做一个既长得帅又抽风还只会冷笑话的好人更是难上加难。 正想着,突然一个念头就电闪雷鸣般地出现在小满的脑袋里,她一把扯过王老五,无比小声无比八卦地说:“老五,姐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啊?”王老五被小满吓了一跳。“啥女朋友?” 小满偷偷指指坐在她另一边正津津有味看着鬼故事的花萍说:“花大美女啊,我觉得你俩挺配的,一个帅哥一美女,一个喜欢冷笑话一个喜欢鬼故事,一个抽风一个腹黑,而且想不通的是,都还挺多人追,干脆你俩凑一对儿得了。” “您这是在赞美么?”王老五挑着眉说。 “嘿嘿。”小满抛了个不成功的媚眼。“你觉得怎么样,我帮你拉拉线?” 王老五没有答话,只是用他那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小满,一直看着,看得小满心跳加快,心底发虚。 小满用力地一把推开王老五,这不能怪她粗鲁,任谁被一个大帅哥这样近距离凝视着都会把持不住的好不好,她干笑两声。“你反正又没喜欢的人。” “我有。”王老五依旧凝视着她,正经而又温柔的说:“我有喜欢的人。” “不会吧,都没听你说过。”小满又一把扯过王老五。“谁啊?” 王老五笑笑,用手撑住下巴,看着小满。她正歪着头,眨巴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期待的看着自己,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小满身后有一根毛绒绒的狗尾巴在那儿使劲儿地摇啊摇。 “喂!快说啊!到底是谁啊?”小满不停地催促着,人间惨剧王老五居然有喜欢的人了,这是多么惊悚多么八卦的消息啊,卖给C医大八卦社,肯定能大赚一笔,哼哼。 “你不认识的。”王老五的目光从小满脸上移开,落在一个虚无地点上,第一次既用不抽风也不讨打的表情说:“不是我们学校的。” “那你跟她表白了没啊?”小满很兴奋地继续盘问着。 “没。”王老五摇摇头,轻轻地说:“她不知道呢。” 这样的气氛让小满也温柔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王老五看看小满,目光又重新回到那个虚无的点上,他笑了一下。“她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让她烦恼。” “……”小满看着他微蹙的眉,和那个短暂而苦涩的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她正想出声安慰,却发现王老五看着自己的表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还真信啊?” “啥?”小满张大了嘴,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样? “笨!”王老五嘻嘻地笑着,曲起手指冲小满的额头弹了一下。“我骗你的!” “王老五!你骗我?!”小满捏着拳头,咬牙切齿。 表演得很好很到位嘛,小满愤恨地想,王老五你果然是C医大一颗冉冉升起的演技派新星。 其实小满一直觉得,几天前和禽兽的那次吵架对自己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没有那非人类在身边,自己照样过得很淡定很快乐很喜庆。 没有他,世界只会更美好!小满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一直这么认为着,直到星期六的晚上,她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寝室的时候…… 花萍照例回家,晓娇照例约会,连平时几乎没有节目的徐雪同学,这个周末都和学生会的,呃,还有那谁和谁一起去了郊外露营! 啊啊啊啊!!!就剩她邬小满一个人啊,一个人啊!!!!!! 她讨厌一个人,这样就没人和她说话,她就会很无聊,就会想起一些被她故意遗忘的事,想起一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人,然后她就会很心酸,很委屈。 小满拿着手机,从通讯簿翻出又被她存进去的某个电话,犹豫了半天,又从通讯簿里退了出去,然后发了半天呆,又翻出那个电话。 是打还是不打呢?打不打呢?小满反复地问着自己。 算了,自己都换号了,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要一通,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挂……小满最终按下了拨号键。 靠,那人彩铃居然是花儿乐队的《我们能不能不分手》,有本事用《嘻唰唰》啊,那才喜庆!小满这样在心中鄙视着,却没发现自己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忘了。 “喂,您好。” 秦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的那一刻,小满突然有一种心酸得想哭的感觉,而那一刻之后,那种感觉变成了愤怒得想骂人的冲动。 因为她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无比温柔地问:“谁的电话呢?” “不知道?”秦杨看看手机,不认识的电话,他问了一下:“我是秦杨,请问你是……” 然而那边还是没有声音,秦杨放下手机看了看,没有断啊…… 冷艳艳在一旁端着一盘才烤好的肉,笑眯眯地说:“这肉好吃,小杨,嘴巴张开……” “嘟,嘟,嘟。”那边挂断了电话,秦杨思索着会是谁,完全没意识到冷艳艳夹着肉喂自己是多么暧昧的事情。 他一边嚼着送到嘴边的肉,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陌生的电话:“0748,这谁的电话啊?” “可能是骚扰电话。”冷艳艳不以为然地说:“现在乱七八糟的电话多。” 然而,这时在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这暧昧戏的徐雪,突然开口冷冷地说道:“0748,你去死吧,这是小满的电话啊。” 看着因为徐雪的话而猛地一震的秦杨,冷艳艳夹着肉送到秦杨嘴巴的手停住了,她慢慢地将肉放回盘子里,扯了扯嘴角,站起来自言自语说:“这肉没啥味道,我去加点盐好了。” 徐雪看着秦杨先是震惊地看着自己,然后低下头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好一会才从嘴巴里发出一个音“哦。” 那个电话气得小满整整一晚上没睡觉,一整天没吃饭,直到星期天的晚上,在肚子第20次发表了严重抗议后,小满终于决定去学校外面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为了那对混帐男女放弃美食不值,太不值了!恩恩!饿得前胸贴后背没心没肺的小满一边漂浮在盘山路上,一边自己激励着自己。 嗯嗯!要有充沛的战斗力才能战胜凶恶的敌人!小满握拳,抬头,然后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小满定睛一看,然后顿时就郁闷了! 额,那个,要是没有充沛的战斗力,她还能胜么? Act 29 孤独的人最伟大 万恶的狭路相逢! NND狗血剧情! 小满停了一秒,然后立马转身,准备拔腿就跑。 啊啊啊!!上帝保佑没吃饭的人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没看见!他们也什么都没看见啊,没看见!   “小满!”叫她的是敌营里的徐雪。 徐雪同志,我都这么饥寒交迫了,你还不放我一条生路?小满收回迈开的腿,叹口气,强打精神,转过身,眼睛环顾了众人一周,然后落到了秦杨放在冷艳艳腰间的右手上。 这只手,帮自己写过大字,抄过作业,提过行了,这只手,被自己抓过,掐过,咬过。 然而现在,这只手,不再属于自己…… 小满直直地看着这只手,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笑。 她干笑着,对着徐雪说:“嘿嘿,好巧。” 秦杨看到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直觉地就想要走向小满,却被身边的人用力的拉住。 冷艳艳抱着秦杨的右手,一边踮着左脚,一边可怜兮兮地说:“哎哟,好痛!” “没事吧?”秦杨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扭伤脚的伤员,连忙又扶住了冷艳艳。 “……”小满冷眼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气氛一时间沉默起来。 “小满,你别误会,小杨只是扶我一下。”冷艳艳又开始扮演她的琼瑶女主角奥斯卡金像奖。“我昨天去坡上看星星时,脚不小心扭伤了。” 小满将楚楚可怜的冷艳艳上下打量了一番,扭伤那是正常的,话说有人会穿着蛋糕裙和高跟鞋去露营么? “多亏了小杨。”冷艳艳冲着秦杨露出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容。“还是他背着我回的营地。” 秦杨一直用余光看着小满的反应,发现她只是面无表情后,一咬牙,转头就冲着冷艳艳温柔地埋怨道:“早就叫你不要爬这么高去看星星……” 秦杨的话让冷艳艳的脸都红了起来,她娇嗔道:“人家喜欢看星星嘛!” 演,继续演, 很浪漫很狗血很温情,小满正准备对着眼前的这出八点档拍手叫好,却不料被徐雪抢了先。“冷艳艳,你昨天不是伤的右脚么?你踮着左脚做什么?” 啊咧,女主角的表演被找茬了,哈哈哈哈哈!! 小满丝毫不给面子的叉着腰大笑起来。 冷艳艳白着一张小脸,慌忙地解释道:“你,你记错了,我伤的,伤的是右脚。”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满继续笑着,笑得蹲到了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秦杨的拳头越捏越紧。 他就一直想找机会对小满说点什么,可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从那天吵架开始,她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从来都没有! 他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小满还在放肆地笑着,那笑声像一根针一样刺着他的心,她的笑,笑得他难受,笑得他想哭。 秦杨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够了!别笑了!” 小满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站起来,终于看向了秦杨。 小满看着秦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盘山路,我钻我的下水道,大家分道扬镳。” 演完这场恩断义绝,小满回寝室就郁闷了。 彻底地郁闷了。 她打电话给王小旺:“呜呜……小旺姐……我郁闷……”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王小旺正被英语单词折磨得心烦气躁,没工夫理会小满的撒娇。 哇,难得小旺这么man! 小满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撒娇,一本正经地说:“我和秦杨吵架了。” “分手了?”王小旺问。 “不是,是分道扬镳。” “有区别吗?” “有吧……分手是恋人,分道扬镳是朋友。”小满解释道。 “那你郁闷撒?”王小旺皱着眉头,“又不是失恋。” “可是……” “那等你失恋了再来找我,我没空。”王小旺挂了电话就钻进了英语单词中。 “……”小满憋着嘴看着电话,她只是想问,C医大一共就一条盘山路,哪里有道可以分? 到底该如何“分道”,如何“扬镳”啊?小满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总算找到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不出门。 哼哼,不出门就碰不到了吧?上课让花萍帮着答到,吃饭让晓娇帮着带回来,社团,额,社团还得自己去,她还不想被小旺骂死,反正就是少出门就对了!她还不相信自己能在寝室把秦杨给遇到了! 可是,还真遇到了。 一个美好的逃课的早上,小满被不间断的敲门声给敲醒,爬下床睡眼朦胧地打开寝室门,却发现前面站着一脸面无表情的秦杨。 “你来干什么?”小满抱着手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秦杨进门的打算。 “听说你很久没去上课了?”秦杨沉着脸,口气也不佳。 听说?听谁说?冷艳艳吧! 小满想着就来气,她抖着肩膀,痞气十足地说,“我上不上课关你啥事?” “……”秦杨看着小满跟无赖一样在那抖着腿,也动了气,他磨着牙,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淡定下来,劝道:“你不上课,苏阿姨会不高兴的。” “那也用不找你操心!”小满冲秦杨吼着。 “邬小满,你讲点道理,你这样赌气不上课对你有啥好处?!”秦杨抬手按着太阳穴,觉得头痛欲裂。 “好处就是不用见到你!”小满一口气就给说了出来。 好处,就是,不用见到你…… 短短的几个字,秦杨却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消化,他慢慢放下抬起的手,看着小满,就那样看着她,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熄灭。 他觉得累了,身心疲惫,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会的,你不会见到我的。”他伸出手似乎要拍拍小满的头,然而还没触到却又放了下去。 秦杨扯了扯嘴角,柔声说着:“小满,你去上课吧,还有,再见。” 小满就那样抖着腿,一脸无赖样地看着说完再见的秦杨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然后她终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慢慢地滑到地上,失声痛哭。 那天以后,小满便真的没有在学校见过秦杨。 她照常的去山下的教室上课,照常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饭,照常去社团活动室,甚至还突发奇想地去图书馆上过自习,可是都没有碰到秦杨,一次都没有! 小满自嘲地想,原本还以为她和那禽兽是火烧不断水冲不走的孽缘,可是没想到他从她的世界中消失,竟然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从此再没有人陪着自己疯,陪着自己闹,陪着自己吃喝玩乐,小满觉得自己的时间突然间多起来,多得她好无聊,无聊到她居然开始学习。 小满开始跟着徐雪去上自习,虽然538的所有人对此都表示怀疑,可是她竟然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从秋天到冬天,小满按照徐雪童鞋交给她的方法每天严格遵守着学习计划。 她一天都不停止地学习着英语,准备着四级,然后再看一看病理生理微生物免疫。 英语背累了,她就看看医学,当做消遣。 医学看累了,她就背背英语,当做休息。 徐雪看着小满,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 惭愧!她太惭愧了!热爱学习的她,活了20年,也从来没有像小满一样这么如痴如醉,亦癫亦狂,废寝忘食,走火入魔般的学习。 如果这样疯狂的学习还没有效果的话,不是得罪了神灵万事不顺就是得罪了基因天生太笨,所幸,小满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所以,当小满走出四级考场时,她已经知道这豆芽文已经被自己拿下了!! 她叉着腰对着天空放声大笑! 哈哈!孤独好啊!孤独催人奋进啊!孤独让人过四级啊!孤独的人最伟大啊!哈哈哈哈! 晚上,小满兴高采烈地给苏玲同志打电话,汇报这一好消息,却被母后大人无情地泼了一头冷水:“现在才过有什么得意的,人家杨杨上学期就过了。” 听到那个名字,小满心中就“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苏玲还在那头继续说着:“杨杨的生日就快到了,你要记得送人家礼物呀。” “嗯,知道啦。”小满这样敷衍着。 秦杨的生日,小满当然记得。 去年,他们去胡吃海喝了一通,她送了他一套饭岛爱全集,他回赠了她一个轻轻的吻。 然而今年呢? 今年的12月26号,他和她,又各自在哪里? 生日的那天,秦杨干了些什么小满不知道,她那天下午要考试,管理文秘。她坐在考场上,看到前排的冷艳艳将一个精美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 考试很简单,小满只用了40分钟就做完了全部的题,她等着身后的王老五抄完,交卷,然后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饭。 吃饭之前,小满跑去买了两块巧克力,笑眯眯地分给王老五一块。 “我讨厌吃甜的。”王老五将德芙巧克力还给小满。 “我知道,你就拿着吧!”小满还是笑眯眯地又将巧克力塞回到王老五手上。“不吃也没有关系,我送出去就行了。” “为啥?”王老五莫名其妙地看着小满,她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地吃着自己的巧克力,很久,才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 “你嘀咕啥呢?” “没啥。”小满看着王老五,笑眯眯的摇摇头。 她只是在说,秦杨,生日快乐。 Act 30跑调的人别唱歌 关于春运,王老五曾给小满讲过一个网上盛传的笑话。 说是在火车站售票窗口,有一个大学生问:“有Kxxx次车票吗?坐票?” 售票员答:“没有” 大学生问:“硬卧呢?” 售票员答:“没有” 大学生问:“软卧呢?” 售票员答:“没有” 大学生问:“那站票呢?” 售票员答:“站票有。但是不能卖学生票。” 大学生问:“为什么不能卖学生票?” 售票员答:”铁道部有规定,今年决不让一个学生站着回家。” 大学生哭了:“您就卖我一张吧……我蹲着” 当时小满听到这个笑话后的反应是一脸地不屑:“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我去年春运还不是坐着回去的。” 王老五送一耸肩,很随和地说:“我是本地人,我也不知道啊!” 不能怪那时的小满不知道民间疾苦,因为去年的时候她的火车票是有人帮她提前买好的,火车站是有人和她一起去的,她连火车票什么样子都没见到,更别说见到春运买票的盛况了。 然而,今年已经没有人帮她买票了,小满只有亲自来到火车站视察春运的运行情况。 在踏进售票厅的那一刻,小满顿时发现了两件事情。 一、那个笑话虽然不好笑,但是绝对最真实最心酸的笑话。 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要坚决的拥护! 火车站的那个人,那个山,那个人,那个海,让小满看着都觉得头晕,像她这么孤僻这么内向的孩子,怎么能忍心让她面对这么多的人呢?小满瞬间心酸了。 可是再心酸也得排,总不能不回家吧?还有美妙的春节和美妙的压岁钱等着她呢!小满叹了口气,认命地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一个小时后,小满忍不住跳起来往前望,可前面除了人头,还是人头。 又一个小时后, 她终于忍不住地抱怨道:“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你看到售票窗口了么?”旁边一个年轻男人问。 “没有。”往前看是无尽的人头,往后看还是无尽的人头。 “那么估计明天,或者是后天。”旁边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了一下,淡定地说道。 神啊!不会吧!小满彻底的郁闷了。 再一个小时后,她发现自己移动了10米,可是离售票处还有400米。 “啊啊啊啊啊!”小满尖叫着,彻底崩溃了! 她掏出电话,叭叭叭狂按。“花萍,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小满,怎么了?”花萍疑惑地问。 “我一个人在火车站,快来陪我买票!”小满尖叫着。 “啊,小满,你说什么,我信号不好,听不见……”花萍果断地挂了电话。 小满不甘心,又打“晓娇啊,你在哪儿呢?” “我和有才在火车站排队呢,你呢?” “我也在火车站排着的!” “恩!”林晓娇鼓励道:“让我们一起排队,不抛弃,不放弃!” “……”小满挂完电话,抱着头怒吼道:“谁给我一张火车票,我就嫁给他!!就是票贩子也嫁!” “美女。”刚才那个年轻的男人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很想娶你,但是今年的春运,连我们票贩子也被伤自尊了!” “……”小满低头看了看地下,还算干净,要不,她还是晕在地上口吐白沫算了。 正当小满快要倒地的时候,徐雪却发来了一条短信,说她有亲戚是铁路局,可以弄到票,她顺便帮她弄一张! 小满顿时觉得人生啊!真美好!患难啊!见真情!徐雪啊!我爱你! 小满速度逃离火车站,回到人烟稀少的学校。她从徐雪手里拿过票的时候,徐雪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珍惜。” 小满拿住票,护在胸前,郑重的点头:“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卫它!票在我在,票亡我亡!” 徐雪看着小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在小满上火车后,她终于明白了徐雪叹气的原因,也明白了徐雪为什么只帮她,却没有替林晓娇买到票。 因为在她相邻的座位上,坐着的是许久不见的秦杨。 原来是他,帮自己买了票,原来还是他。 “你……”小满想开口,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上,一句也说不出来。 秦杨静静地等着,却什么也没等到。他抬起头,看了小满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说:“你坐这儿,我换位置。” 于是小满就看着秦杨像他们第一次坐火车到C城一样,挤到了前面,然后用美男计引诱别人和他换了位置,只不过那次是为了和她坐一起,而这一次,是为了离开她。 小满自嘲地笑了一下,放好行李坐下,从背包里掏出果冻,还是第一次坐车的时候,秦杨趁她不注意把她的果冻都吃光了。 那时候,她特气愤地推开睡得正香的秦杨,咬牙切齿的骂:“我的果冻啊!你这个吃果冻只留果冻壳的禽兽!” 那时候啊,那时候,小满微笑着将果冻送进了嘴里,却发现果冻没有她预期中的好吃。 她看着果冻壳,悲哀地想,也许她真的长大了,长大了,所以记忆中的食物变了,记忆中的朋友也变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满昏昏沉沉地坐在拥挤得火车上,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树木,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是那样的漫长。 如果说学校小满和秦杨还能避而不见的话,那么放假回家俩人仍然可以保持着不见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他就住在她的隔壁,而他房间的阳台就正对着她房间的窗子。 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她和他,仿佛约好了一样,天天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哎……”苏玲坐在客厅,跟过来聊天的刘雅兰抱怨道:“小满这孩子天天就对着电脑,门也不出,我简直觉得她再在家里呆呆几天就要发霉了。” “我那儿子还不是。”刘雅兰叹口气。“天天关屋里摆弄吉他,话也不说一句……” “莫非……” “莫非……” 苏玲和刘雅兰对视一眼,愁眉苦脸地说:“莫非他们分手了?” 而此时,正呆在卧室里上网的小满对于客厅里母后大人们的担心全然不知。她正烦躁地对着电脑看电影,可电影演的什么,她看了整整10分钟,可到现在还什么都没看进去。 问她为什么看不进去? 因为隔壁那头万恶的禽兽一天到晚,就在那弹着棉花,呃,弹着吉他,不停地咿咿呀呀地唱歌。 天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是个音乐白痴,从小到大,从儿歌到流行歌,他秦杨就没有一首歌唱在了调上,他甚至能把《东方红》唱成《步步高》,把《月亮之上》唱成《香水有毒》! OH !NO!小满咬牙切齿地想,他一定是在报复她!一定的!他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居然用这样不人道的手段!! 她偷偷撩起窗帘的一角,偷偷摸摸地向隔壁阳台望去…… 秦杨正抱着吉他,深情地唱着跑掉的《两个人的烟火》。 你的爱那么多/怎么会不明下落/谁分开就逃脱/千万别陷入太多/你的爱比一个大城市的人还多/也能容纳任性的我偶尔小小的错 啊啊啊啊啊!!!!小满捂着耳朵,太难听了,您能不能拿一句不跑调啊?! 可是秦杨听不到小满内心地痛苦,还在用心地深情地继续唱着: 一个人是快活/两个人才是生活/两个人都寂寞/倒不如一起寂寞/冰淇淋融化在一个嘴唇怎闪躲/这么多的路都走过/怎舍得剩下我 “谁这么缺德啊!唱得这么难听还要唱歌!还要不要人活了?”小满实在忍无可忍,推开窗子,对着虚无的夜空大吼着. 你敢唱,我就敢骂,咱们谁怕谁?对着天空吼完,小满就转过头瞪着隔壁阳台上的秦杨,心中愤恨地想着。 小满的出现让秦杨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她死都不会出来呢。 小满的脸因为生气而鼓起来,秦杨想起原来自己最喜欢用手指去戳她气呼呼的脸,软软的,好像棉花糖一样。 小满看着被自己骂了之后,先是一脸震惊,然后便露出他白晃晃地牙齿,笑得无比温柔的秦杨,她的心突然间便软了下去。 她关上窗户,继续忍受着秦杨继续弹着比弹棉花还要难听的吉他,继续唱着那不在调上的歌。 最爱你的是我/否则你怎么让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你说什么都做/你最爱的是我/还以为差一点走火/却带来属于我两个的烟火/美得我没话说…… 直到现在,小满都坚定地认为,这是自她出生以来,听到过最最难听的歌,难听到她再也骂不出一句话,难听到她塞上耳机,播放电影,加大音量,都还可以到秦杨在唱着,在她心中唱着,最爱你的是我/否则你怎么让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 NND,小满对着电脑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着,这是什么烂电影?明明是部喜剧,可为什么看得她想哭? Act 31 搭讪是种行为艺术 小满原本打算,寒假结束回学校的时候,自己可以在火车上和秦杨来一个双方会谈,先商讨一下停战协议,再重申一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最后重新建立起和谐友好的双边关系。 小满想,毕竟秦杨比自己小,还是个孩子,而自己是姐姐,是大人,大人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呢?小满抹了一下感动的泪,深深地被自己的宽宏大量所折服。 她看着自己才从母后那里缠来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盘算着,而且这次回去行李太多了,自己根本提不动,要是和好了,那么就……哼哼,哈哈…… 然而不久之后,小满心中的如意算盘就落了空,那秦杨竟然借口学生会有事,提前回了学校!!! OH!NO!!! 小满看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犯了愁。 上火车的时候还好,有邬朝阳同志送。 告别前,小满逮住爹地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那我下车怎么办啊?” “乖女儿,杨杨不是前几天就回去了么?”邬朝阳无比轻松地说道。“请他来接你一下嘛!” “啊?!”小满的脸愁得皱在了一起。“怎么可能叫他嘛!” “怎么不可能?”工作繁忙的邬朝阳对于女儿和秦杨吵架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你就请他吃顿饭嘛!” 可是这不是吃顿饭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小满垮着脸,苦在心里口难开啊。 泪别了亲爱的爹地,小满一个人坐在火车上,开始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神啊!赐予我一个男朋友吧!我要求不高,真的不高,是男的,身强体健,能帮我提东西就行…… 小满想了想,加了一句,呃,还是不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聪明的,很聪明的,跟我一样聪明最好。 呃,万一太丑了也不行,万一出去吓到人就不好了,还是要五官分明,不能恐怖到需要马赛克处理,当然帅一点就更好了,如果帅成天仙哥哥那样…… 小满想着她最爱的天仙哥哥,抹了一下滴下的口水,继续幻想着:要高,要瘦,又不能太瘦,皮肤要好,但是又不能太好,不能跟那谁一样,皮肤比她还细嫩…… 小满瘪瘪嘴,将脑袋的秦杨扔出去,然后继续发花痴:当然,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地位的就最好了…… “美女,美女。”她身边坐着的男人无情地打断了她的春秋大梦。 小满头也不回的不爽道:“干嘛?” “请问你知道几点了么?” “不知道。”小满飞快地说,虽然她明显带着手表。 “哦,那我告诉你吧。”男人靠近小满,继续说:“现在是10点18分。” 奇怪!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小满疑惑地转过头去,然后顿时震撼了。 身边的男人,30岁上下,一口黄牙,门牙还镶着钻,呃,也许是水钻的。头上顶着耐克的帽子,只是那小勾上多了一笔,身上是件adidas,呃,不好意思,看错了,是adibas,皮带是LV的,皮带扣是D&G的,下身穿着牛仔裤,大腿上有一个明显的中文logo——“城市寻梦人”,小满的目光上上下下,最后停留在男人脖子上那根比小指还粗的狗链,呃,金项链上…… 荣幸!实在是太荣幸了!小满一脸激动地握紧拳头,我终于见到传中的山寨大当家——城市寻梦人了。 寻梦人一看小满似乎对自己有意思,于是又把屁股往小满那儿挪了2厘米,一脸关心的问:“你是哪里人?C市还是A市啊?” 在很多年后,邬小满在遭遇了各种JP男后,已经明白了通常的搭讪都是以“你是哪里人”作为开始,然后以“你有没有男朋友?”做为转折,最后以“留个电话吧,有空出来玩。”做为结尾,万年不变的规律,毫无新意。 然而,此时,小满还是个初出江湖的无知少女,她还沉浸在对山寨大当家的崇敬之中,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A市的。” “我也是啊!”寻梦人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你去C市做什么,读书吗?” “恩。” “在哪里读书啊?” “C医大。”他为啥要对我这么关心?此时还无比单纯的小满疑惑了。 “学医好啊,当年我都想学医的,可惜……”这句比遗憾的话在往后的搭讪里,小满听过了无数次,可是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所以很好奇。“为什么没学?” “家里不让啊,要我学金融。”寻梦人特意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项链,用无比炫耀的口气装作无比平淡地说:“哎,现在只好做点小生意。” “恩,是很可惜。”要是学医了也不至于变成山寨王啊! “现在生意难做啊,一个月就最多能挣个十多万,不像原来了,几十万随便赚。” “呵呵。”十多万?秘鲁币吧? “这次准备去C市买套别墅,以后去那边就有住的了。” “哇。”哇,说得好轻松,跟买菜似的。 “之前都是住那个五星级酒店。”寻梦人埋怨道:“C城太差了,居然只有5星级,都没有10星的,我在其他地方都是住10星的。” “呵呵!”10星级的宾馆…… 小满干笑着,满脸黑线地望向窗外,哇,看,天上好多牛在飞! “那个五星级宾馆,我简直住不下去,条件太差了,茅房居然是桶不是坑!”寻梦人一脸鄙视地说着! 茅房?桶?坑?多华丽的用词啊!此人果然是山寨大当家啊!小满深深地,深深地,震撼了! 看着小满半天没有互动,寻梦人转移了话题。“你多大了?” “20。” “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小满憋着嘴,不要提我的伤心事了吧。 “你这么漂亮居然没有男朋友?” 这么漂亮?这句话能听,小满笑道:“谢谢。” “下车你去哪儿?” “回学校。”小满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反感,她不动声色的往里坐了坐,离那男人远了些。 可是寻梦人随即又靠近了小满,恬着脸说:“看你东西挺多的,我送你吧。” “谢谢,不用了。”寻梦人放在她和他大腿中间的手,终于让小满警铃大作。 “没事。”寻梦人的身子向小满俯过来,手慢慢移到她的膝盖上。“我有车,小轿车。” 小满的整个神经都紧绷着,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只放在自己膝盖的手上,她完全忘了自己还会空手道,只觉得好恶心,好恐怖! 啊啊啊啊啊!!!小满简直想尖叫起来,这个男人,到底要怎样?!! “我,我有人接的。”小满扭动了一下身体,想摆脱膝盖上的那只手。 可是那只手就像蚂蝗一样,紧紧地贴在小满的膝盖上。“你不是没男朋友么?” “我,我那是骗你的!”啊啊啊啊啊!!小满简直要疯了。 “呵呵,就我送你好了,你不要再拒绝了!”寻梦人一脸猥琐的笑。 “我去厕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满站起来,准备尿遁。 寻梦人看着小满,深情款款地说:“去吧,我等你!” 啊啊啊啊!!!让她死吧!!! 小满慌乱地冲进厕所,摸出手机想都不想地拨号就打。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彩铃的声音让小满顿时回过神来,立马挂了电话,重新换了一个人。 “喂,小满啊?”王老五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你到学校了?” “啊啊啊啊啊!!!老五啊,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变态!!!”小满终于尖叫起来。 王老五马上清醒过来。“什么变态?现在你在哪里?” “我还在火车上。”小满回想着那个男人就觉得恶心。“那个男人把手放在我的腿上!啊啊啊啊!!!!” “变态!”王老五怒道:“你还有多久下火车?” “12点到。”小满可怜兮兮的说:“我都想跳车了。” “到时候我来接你!”王老五骂着,“NND,他再欺负你你就骂他!” “我害怕……”小满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你空手道红带怕什么?不敢骂就打!往死里打!”王老五简直比小满还生气。 对啊!本小姐空手道红带,怕他奶奶个熊!王老五的这句话提醒了小满,她的小宇宙开始燃烧,御姐魂开始爆发! “好,我挂了!”小满中气十足地说。 “恩,到时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小满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厕所,回到座位。 “回来了。”寻梦人看着她,一脸猥琐的笑。 小满横了他一眼,转过头没有说话,心想要是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就死定了! 寻梦人倒是没有在行动上轻举妄动,他只是继续恬不知耻地说:“下车一起吧,我请你吃饭,再送你回去。” “谢谢,有人来接我。”小满这次拒绝得很干脆。 “哎呀,你不要在找借口了!”终于,男人的手又一下搭在了小满肩膀上。 小满抓住寻梦人的手反手就是一拧, “哎哟!”寻梦人叫唤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有人接了。”小满甜甜的笑道,手上却开始加力。 “啊!痛!”他的呼声引来了周围的注意。 小满放开男人,一脸歉意地说:“哎呀,弄痛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学了几年空手道,人一碰我就条件反射,哎,常常把人骨头弄折,你没骨折吧?” “……”寻梦人揉着胳膊看着小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我去厕所。” 小满看着男人,用同样深情款款的表情说:“去吧,我等你!” Act 32 爱的反义词 小满左等右等,等到火车到站,也没见寻梦人从厕所回来。 她想,莫非那男人在山寨里呆久了,连火车上的厕所也找不到了? 话说回来,火车上这么多的壮男猛女,为什么见她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美少女费力地从行李架上取行李,也没有谁来帮她搭把手呢?哎,这年头助人为乐的好人果然是越来越少了,悲哀啊,悲哀! 小满一边悲哀地想着, 一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艰难地下了火车,她哪里知道,听到她那句“常常把人骨头弄折”后,周围的人就算是想帮她,也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不过世界上总有好人的,比如那既帅又抽风的王老五。 一出站口,小满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玉树临风赛潘安的人间惨剧! “老五啊!!”小满张开双手热情地冲过去! 哇,光天化日,这么奔放?王老五也张开双手,等待美女入怀。“小满啊!” 然而进入王老五怀抱的不是小满,而是小满手上提着的行李。 “提好了,提好了!”小满一边取了身上挂着的笔记本包,一边说,“还有这个笔记本,你背着。” “这么多啊!”王老五看着自己身上瞬间挂满了几个大包。 小满一脸严肃地说:“你有机会可以在火车站被小满姐接见,你不感到荣幸么?” “荣幸,荣幸!”王老五看着一个寒假不见的小满,心里很是高兴。 “感动不嘛?” “感动。”王老五的嘴角有掩不住的笑。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小满姐呢?” 这句话一说完,小满就有点晃神,她似乎觉得这段情景在哪里出现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要不……”王老五配合着,一脸的纯情少女样凑上来。“人家就把初吻献给你好了!” “滚!”小满笑着一把推开王老五,然后就想起了,在个冬天,她也是这样问秦杨“那你准备怎么感谢小满姐呢”,然后秦杨…… 啊啊啊啊!!!她不要再想了,她摇摇头,对挂满包的王老五说:“我们走吧。” “好的。”王老五一边走一边问:“那个变态呢!” “后来他又来搭我的肩,被我一个反手擒拿给制住了。”小满得意洋洋的说。 王老五一面笑着看着小满,一边问:“后来呢?” “后来……”小满正说着,突然停下来,直愣愣地看着前面。 王老五随着小满的目光看过去,秦杨就站在三米外,面无表情。 那天,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艳阳天,阳光从万里高空上洒下来,却没有了原来的温暖。 看到小满的那个未接来电后,秦杨给苏玲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火车站,他来得很急,连额头上都跑出了汗。 然而现在,在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秦杨却感到寒冷无比。 小满看着他,迟疑地问:“秦杨,你怎么来了?” 是啊,他怎么来了?这个问题秦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王老五,而就在刚才,那张帅气的脸上还挂满了温柔的微笑。 秦杨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好巧啊”,可是他却说不出来,甚至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能是装作不认识般,与他们擦肩而过。 小满捏紧了手上的包,她动了动嘴角。 她想问他:“你来接我吗?” 她想对他说:“天气这么好,所以请我吃饭吧。” 她想问:“你最近好吗?” 她想说:“秦杨,我们和好吧,就像原来一样,好不好?” 可是想说的话太多,她不知道应该先说哪句,她只好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杨从她身旁走过。 “喂……”王老五回过头正准备叫秦杨,却听到小满轻轻地说了一句。“算了,我们走吧。” 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她和他,终于渐行渐远。 王老五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满,突然想起了一句很文艺很要命很45度的话。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形同陌路。 王老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也堕落了啊,居然也成了一明媚而忧伤的文艺小青年! 在进入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小满很低落,因为她觉得她长大了。 伟大的哲学家小满对成长的定义是:“当你曾经的理想已经变成幻想时,你就长大了。” 虽然小满的理想仅仅是:吃饭,睡觉,打禽兽。 然而现在,她吃饭时想打禽兽,睡觉时也想打禽兽,她无时无刻不想打禽兽,可是却没有禽兽可以让她打。 但是,这都不是她低落的重点,她低落的重点是为什么有些地方就死活不长? 小满心酸的想,肯定是自己最近肉吃少了,只能供应肚子上的游泳圈,却不能供应游泳圈上的小馒头。 她坐在连天花板都被油烟熏得漆黑的小饭馆里,调戏着碗里剩下的面,开始无比怀念那激情燃烧的“秦杨碗中肉,块块皆归她”的岁月了! “同学,现在几点了?”这个搭讪的方式好熟悉,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小满抬头一看,然后咧开嘴笑了。“12点15。” “哇,我的表也是12点15。”来人一脸妩媚的笑。“我们好有缘。” “小旺姐!”小满张开双手就准备朝王小旺扑去,却被无情地用手抵住了头。 “离我远点,你满嘴的油!”小旺一脸嫌弃地说。 “哦!”小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用手抹抹嘴,坐回了油腻腻的位子上,丝毫没有注意饭馆的老板娘正无比哀怨的看着她——同学,你能不能不要在用餐高峰期一直霸占我稀少的位置啊!你知不知道,拉完屎还占着茅坑比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可恨啊! “小满,我们走吧。”小旺看了一眼老板娘,对小满说:“换个地方聊。” “咦,你不吃东西么?” 小王妩媚地对着老板娘抛了一个白眼。“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便秘,谁还吃得下?!” “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我是学医的好不?”小旺拉着小满走出饭馆,留下一脸怨妇状的老板娘——你们在用餐高峰期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一个拉完屎还占着茅坑不说,为什么还要在那里讨论便秘的话题,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那一天,小满坐在C医大广场边的石凳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手雪糕一手瓜子地向小旺倾诉了自己怎么被宠物狗秦杨无情抛弃的悲惨史。 在控诉完被秦杨抛弃后导致自己没有肉可以抢,从而严重影响到自己身体发育之后,她终于以一脸悲愤的表情结束了长达3个小时的倾诉。 “小旺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小满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小旺。 然而,剥削了她3个可爱多一包恰恰香的王小旺,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可怜的孩子,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还别说,2天之后,王小旺真的就给小满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他的同班同学,姓黄名金。 黄金,多么华丽的名字啊!多么符合她拜金的标准啊!小满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四个字——命中注定。 第一次约会订到了周末中午,说是一起吃顿午饭。于是特意早起打扮了一下的小满怀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到了接头地点——食堂门口,虽然她曾经说过热爱生命,远离食堂的话,但是菜刀虽可怕,黄金价更高,她邬小满,为了相亲,豁出去了! 小满到的时候,王小旺和那个男生已经到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是身高170的小旺,胖的还是只有110斤的小旺。 哇,纤细美少年啊,他除了“美”,都具备了耶!小满偷偷地打量着黄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旺……”看着王小旺警告的眼神,小满把说到嘴边的“姐”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小满,这是我的同学,黄金。”王小旺一脸男子气概地:说“黄金,这就是邬小满。” “你好。”黄金笑着说,似乎有点腼腆。 “你好。”小满也腼腆起来。 “好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王小旺准备火速撤退。 “你不一起吃饭么?”小满急切地说,莫非要留下他们两个?OH,NO! 王小旺一脸鄙视地说:“谁要吃食堂?!” 吃食堂?中午难道吃食堂么?小满正求证地看向黄金,却发现他已经朝着食堂里面走去。 “那个,黄同学,我们可不可以不吃食堂?”小满想着菜刀师傅,就浑身发麻。“我们出去吃吧。” “小满,你别想了。”黄金严肃地摇摇头。“那些饭馆的菜是多么的脏,他们的油都是……” “行,行,食堂!”小满赶紧打断他的话,今后的日子她还想吃饭啊! 小满一边拿手遮着脸,一边胆战心惊地走进食堂,四下一望,还好,菜刀师傅貌似不在,她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要吃什么?”黄金绅士地说:“我去买。” 小满看看今天供应的饭菜,啊,有糖醋排骨啊!其实,她还是蛮想念食堂的糖醋排骨的。 “我要吃糖醋排骨。”小满一高兴,就忘了还要装淑女装客气。 “小满,你别想了。”黄金依然摇摇头。“那个排骨吃不得,那么脏,那个骨头……” “那,红烧肉?”小满心酸地放弃了糖醋排骨。 “小满,你别想了。”黄金继续说:“那个肉有可能是注了水的猪肉……” “炒土豆丝?” “小满,你别想了,那土豆说不定发了芽的,有毒的!” “那,炒茄子?” “小满,你别想了……” “麻婆豆腐?” “小满,你别想了……” 小满把食堂所有的菜几乎都说了一遍,但得到的还是只有那句“小满,你别想了”,最后她忍不住指着唯一没有过的白馒头,崩溃地吼道:“干脆我俩一人买一馒头啃好了!” 终于,黄金有了其他的答案,他一脸欣喜地说“小满,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啊啊啊!!是谁说的这是命中注定?小满一边心酸地啃着白馒头,一边悲愤地想,明明就是劫难,命中注定的劫难! 在两人结束了白水就馒头的浪漫午餐后,黄金站在食堂门口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满。“你觉得我……” “黄金……”小满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别想了!” Act 33 人怕出名猪怕壮 几天后,小满在教室里对着王老五说自己的相亲经历,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极品,是在是太极品了。”小满拍着自己胸口说:“我本以为城市寻梦人已经是人中龙凤,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王老五同情地拍拍小满的头,叹口气说:“哎,我可怜的孩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满用牙摇着下嘴唇,痛心疾首地说:“我一定要热爱生命,远离食堂!” “恩,对的,我上次去问食堂的大叔,”王老五赞同道:“我问他为什么在食堂怎么吃都不胖,食堂的大叔看了我一眼说……” “老五,你别想了!”小满现在对这句话用得那是炉火纯青。 “你怎么知道?”王老五装作万分惊讶的样子。 “这个笑话很冷。” “那就换一个,所以你不如从了我,跟着本少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王老五看着小满,一脸严肃地说。 可是小满连看都懒得看他,挥挥手说:“这个笑话更冷。” “噢!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啊!”王老五又开始自导自演起了莎士比亚风格的话剧。“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黄非……” 啊咧?啥?黄非?小满一个不稳,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去。 “这个笑话很冷很成功。”小满转过头表扬到,却看到王老五正专心致志地接着电话。 惊悚,实在是太惊悚了,原来是接黄非的电话,害得她差点以为王老五一直喜欢他,那么就是一段多么狗血的禁忌之恋啊! 正在小满不负责任尽情YY的时候,却听到王老五难得正经地说:“好,我马上通知班上的同学!” “怎么了?”小满看着王老五挂掉电话,好奇的问。 王老五焦急地说:“黄非说附近的一家化工厂氯冷凝器发生爆炸,氯气泄漏,让我们马上到学校门口去,一起转移。” 小满一听,往教室外面一看,果然远处冒起了黄绿色的烟雾,她立刻说:“你赶紧通知班上的人!” 王老五站起来走上讲台,对正在聊着天等待上课的同学们说:“大家安静!安静!附近化工厂氯气泄漏,学校要我们转移,同学们马上去大门!” “切,今天是4月1号,你少在这儿骗人!”下面同学一阵唏嘘。 小满这才想起今天是愚人节,连忙站起来声明道:“不是,真是黄非说的,大家赶快到学校门口去!” “拉倒吧!”同学们还是不信。“万一是黄非骗你们的呢!” “你们……”正当邬小满又准备辩解的时候,确定到教室广播了传来“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C市化工厂氯气泄漏,请全校师生马上到学校门口集合,等待转移!C市化工厂氯气泄漏,请全校师生马上到学校门口集合,等待转移……” “妈妈啊!是真的!”刚才还起哄的同学们,马上抓着包向教室外面冲去。 小满一边收拾东西,一面拿着手机拨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秦杨这节课是实验课,实验楼那边没有广播,手机信号也不好…… “你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NND!”小满挂断电话,重拨。“你拨的用户正在通话……” “你还在干嘛?走!”王老五拉起小满的手就往教室外面跑…… 小满被王老五一直拉着跑到学校广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停了几十辆大客车,老师们正分班级地将学生们送上车,然后准备向安全的地方转移。 此时,空气里已经隐隐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小满和王老五捂着鼻子,找到了组织同学集合上车的黄非。 “你们怎么才到,赶快上车,招呼好同学,班上就交给你们了!”黄非满头大汗,却根本顾不上擦。 小满正准备上车,却发现黄非并没有上车的打算。“你不上来吗?黄老师。” “咳咳,我呆会儿走!”黄非说:“还有些同学在寝室没出来,我等他们。” “可老师……”连王老五也着急了,跳下车来。 冷艳艳从人群里挤下车,也劝道:“老师一起走吧。” “黄老师,一起吧!”车上的同学们都纷纷地下了车。 “别闹了!你们快上去!”黄非着急地吼道。 “可是……”小满皱着眉头。“老师,氯气有毒的,会死人的!” 黄非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小满,笑道:“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工作,你们快上去!” “好同志!党和人民记得你”王老五突然像领导一样拍拍黄非的肩膀,然后气势十足地对同学们吼道:“大家快上车!” “老师……”小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老五半拖半拉地拽上了车。 汽车慢慢地驶离广场,小满从门缝里看着渐渐变小的黄非,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很帅! “你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小满继续拨秦杨的电话,听到的还是这一句。 她挂断,再拨,可是电话里传来的不是“你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就是“你拨的用户正在通话……” 直到他们到达了转移的目的地——C市的体育场,小满仍然没有拨通秦杨的电话。 “妈的!”小满一边咒骂着,一边继续打着电话……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正当小满大松一口气时,彩铃却戛然而止,手机竟然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去死吧!”小满大骂一声,奋力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然后呆呆地看着地上摔得电池与机身分了家的手机。 “用我的吧。”旁边递过来一只手机,是一直在她身边的王老五。 小满伸手抹了一下脸,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她接过手机,勉强笑了笑。“谢谢,我手机没电了。” “没事,你用。”王老五一边蹲下去帮她捡手机,一边笑道。如果小满留心的话,她会发现王老五的这个笑,甚至比她的还要难看。 然后小满却没有丝毫的精力去注意王老五,她抓起电话一边打着,一边在人群里四处找着秦杨。 口腔学院这里没有,学生会那块也没有!!临床那里也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秦杨,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终于,电话那头再一次传出了彩铃的声音。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小满不禁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电话,她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断了。 “喂?”是秦杨疲惫的声音。 小满的手因为太用力而颤抖着,她想问,你在哪里?有没有到体育场? 可是她说出的只是带着哭腔的一句“秦杨!” “小满?”秦杨的声音的声音一下高起来,“你在哪里?!” “呜呜……杨杨……”小满蹲到了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哭起来。“我想你……”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 然后,小满感到一只滚烫的手温柔地按在了她的头上,那只手的主人用一贯头痛无奈而又宠溺的口吻说:“笨蛋。” 小满猛地抬起头,面前的人是如此的模糊,她站起来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想看清楚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总是刚刚变得清晰又立刻模糊起来。 “呜呜……杨扬……”小满委屈地哭着。“我看不见你……” “别用力揉!”秦杨轻轻地拉下小满捣着自己眼睛的手,然后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我在这里的,在这里。” “呜呜……我以为你死掉了……”小满毫不客气地将眼泪鼻涕尽数献给了秦杨的衣服。 秦杨拍着小满的背,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真是个笨蛋!” “呜呜……”小满继续嚎啕大哭着。 秦杨只有继续哄着。“乖,不哭了,不哭了,笨蛋……” “你才是笨蛋!”小满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秦杨看着哭得泪眼婆娑乱七八糟的小满,扑哧一下笑出来。“是,是,我是笨蛋。” “你是大笨蛋!”小满抓着秦杨的衣服,一边抽泣着,一边继续说。 “是,是,我是大笨蛋。” “你是超级大……唔……”小满正想得存进尺地继续说着,却被一个滚烫而柔软的东西封住了口。 小满惊得瞪大了眼睛,秦杨离她这么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头上的汗珠,可以看到他又弯又翘的睫毛。 讨厌,她从小就讨厌他那又弯又长的睫毛! 秦杨的唇稍稍地离开了一点,他睁开眼,叹口气,无奈地说:“哎,你能不能专心点?” 哦,哦,小满很听话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秦杨的唇又轻轻地覆了上来,吻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她冰凉凉的鼻尖,和她咬紧牙关的嘴唇。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着,他诱哄着她,就像以前她生气他总会哄着她那样,那样的温柔而耐心。 小满渐渐地放松了警惕,渐渐地放松了拳头,渐渐地放松了牙关。 她慢慢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世界浑沌一片,只剩他和她,在一起。 然而,小满是一个文科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清楚的记得,客观事物的存在与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一伟大真理。 所以,世界是存在的,周围的一切也是存在的,那些此起彼伏的尖叫和起哄声同样是存在的。 于是,被亲吻着的小满又一次分了心,她心酸地想,完了,她红了。 Act 34 禽兽的心思你别猜 在某部以搞笑为宗旨的电影里,有过这样一句颇有哲理的台词——不红,那就是死。要是红了呢,那就是生不如死! 而小满现在无疑就是处在生不如死的状态下,因为她红了,红得不能再红了。 那天,她当着全校几千人的面和秦杨上演了一部激情火辣高清无码的爱情戏,而在第二天后,氯气警报解除后,C医大八卦社就第一时间以号外的方式,分别以当下几种流行文体来报道了这震惊全校的重大新闻。 知音体——《俊秀的少年啊,你抛粉弃丝堕入爱河为哪般?》; 法制日报体——《谁来为大学的爱与欲埋单?》; 新闻联播体——《大灾面前有大爱,氯气下的患难真情》: 天涯杂谈体——《深入剖析女大学生如何胁迫学生会宣传部长》 天涯八卦体——《818小满和秦杨的爱恨情仇(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哟)!》 “号外在C医大发行后,立刻在全校内引起巨大反响,并引发了小范围的抗议,抗议者大多为女性,她们在怡春楼下站成一排,并打出了‘还我秦杨’,‘拒绝真相’等字样的横幅,抗议持续了大约1个小时,期间因当事人邬小满在怡春楼5楼窗口出现而引起过一阵骚动,最后以另一位当事人秦杨亲自出面解释才宣告结束。” 小满念完宣传栏上的最新号外,然后摸摸了鼻子,对身边的秦杨说:“你那天对她们说啥了,居然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全都散了。” 秦杨牵着小满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神秘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小满眼睛一瞪。“说!” “是,是!”秦杨配合地装出小媳妇的样子。“我告诉他们我其实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小满不解道。 “就那个嘛!”秦杨看着脚尖,扭扭捏捏地说:“就王小旺那个嘛。” “你说你是gay?!”小满捂着嘴尖叫起来。 “是啊,是啊!”秦杨笑眯眯地点头。“这样大家都会以为你和我是在演戏了。” “可是大家都看到我们,呃,那个了啊?”小满红着脸问。 “我说是被你强迫的!”秦杨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我不吻你,你就要告诉大家我是gay!” “天!”小满指着秦杨的鼻子。“你这个腹黑的男人!不,腹黑的禽兽!险恶,实在是太险恶了!居然敢利用人家纯真的腐女心?!” “这不是为了保护满大人您么?”秦杨整个脸上就写着一句话——我很聪明吧?表扬我吧! “谢谢不用啊,大家只是普通朋友,不用你保护。”小满头一别,满不在乎地说。 秦杨将两人十指相交的手举到小满面前,一脸哀怨地说:“你不承认?你居然吃了我的豆腐占了我的便宜还不承认?” 小满嘟着嘴,眼睛瞟来瞟去,小声嘀咕着:“你又没叫我当你女朋友。“ 声音虽然小,可秦杨还是听到了,他放开小满的手,握住她的肩,微微地俯下身来,无比认真的说:“小满,作我的女朋友好吗?” 小满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的眼睛还是不安分地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肯对着秦杨的眼睛,半晌,才听到她微乎其微地一声“嗯”。 正在秦杨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小满的手机不依不饶地响起,只好放开小满,让她去接电话。 “小满啊?”打电话的是班上一个男生。“老五喝醉了,死都不肯走,我们劝不了,你赶快来!” “好!”小满一贯原则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于是想也不想地答应道:“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她记下了同学说的地址,然后挂断电话对秦杨说:“老五喝醉了,我去看看。” “恩。你去吧。”秦杨答应着,却看着小满一动不动。“你怎么不走?” 小满翻了一个白眼:“老大,你叫我走你还抓着我的手干嘛?” 秦杨干笑一声,放开手,却在小满准备转身的一刹那,大声地说:“我喜欢你,真的!你,你,喜欢我吗?” “……”小满脸上的红蔓延到了整个脖子上,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跟刚才的秦杨一样扭捏着。 秦杨耐心地等待着小满的回答,却看到小满一跺脚,嘤咛一声,丢下一句电闪雷鸣的“讨厌,人家是第一次,你要含蓄一点嘛!”,然后便转身跑开,留下被雷得外焦里嫩的秦杨,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小满一边跑着,一边心酸地想,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会以琼瑶女主角这样过时的方式撤退…… 王老五是在学校外面一家小酒吧里喝醉的,小满赶到的时候,他正逮着一个男生高唱着“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不错不错,歌声不错,比那万恶的禽兽唱得好听多了,小满在一旁拍手赞叹道。 王老五听到掌声,然后摇摇晃晃地看着小满,似乎在辨认她是谁,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小孩见到妈妈般的纯真笑容,张开手抱住小满撒娇。“小满抱!” 啊咧,这孩子喝醉了居然这么可爱?小满的母爱顿时泛滥了。 “小五乖!”小满拍拍王老五的背,大无畏地说:“妈妈在这里。” “我是老五,不是小五!”王老五口齿不清地说:“你是小满,不是老妈!” 周围的扑哧一下笑出来,小满翻翻白眼,神智还清楚得很嘛,真是无趣,她一把推开王老五,然后说:“走,回去了。” “不回去。”王老五摇摇晃晃地又去拿桌上的酒瓶。 “为啥不回去,你要睡大街啊?”小满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喝斥道。 王老五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对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看了半天,然后小声而又模糊地说:“不回去,不回去,回到哪里都没有你。” “你说啥?”酒吧里太过吵闹,让小满完全没有听清他的话。 王老五低着头吸吸鼻子,然后抬起头,眼睛如星辰般闪烁着。 他看着小满,好像并未喝醉一般,无比清醒地说:“我们给钱走吧。” 而这时的秦杨,却站在公寓楼下的操场上,面对着另外一个他刻意忽视很久的问题。 “我舅舅从意大利给我带着巧克力。”冷艳艳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FERRERO的,挺好吃的。” 秦杨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怕长胖。”冷艳艳固执地把巧克力塞到了秦杨手中,“你不是喜欢吃么?拿着吧!”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只吃德芙的。”秦杨试图又把巧克力递回冷艳艳手上,可是她却把手背到了身后。 “这比德芙好!”冷艳艳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固执。 “我知道啊,可是……” “可是,你只爱德芙。”冷艳艳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我知道的,你只爱德芙,哪怕FERRERO比它好上一百倍。” “艳艳……” “我也知道的,你也只爱小满,哪怕别人比她好上一百倍!”她的头慢慢地抬起来,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秦杨递给冷艳艳一张纸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有哪里不好?”冷艳艳呜呜地哭着。 “你是个大方能干的好女孩!”秦杨迟疑地,拍拍冷艳艳的肩安慰道。 冷艳艳抓住秦杨的手臂:“那你说我哪里不如她?” “恩。”秦杨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没有发现她哪里不如小满。“你比她漂亮,比她能干,也比她成熟很多。” “那你为什么不选我?”冷艳艳看着秦杨,想寻求一个答案。 秦杨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她让我很早就失去了选择的能力,艳艳,我喜欢她,这与她是否漂亮是否能干无关。” “我想,在我还不能鉴定女生好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她了。”他微蹙的眉头慢慢地松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那么……”冷艳艳看着远方那两个逐渐走近的人影说,“你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吗?” “什么?”秦杨的话还没落音,就被冷艳艳抱住了腰。 冷艳艳靠着秦杨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不快不慢,一下一下。 正当秦杨全身僵硬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冷艳艳却已经放开了他,她高傲地对着已经来到他身后的人影打着招呼:“你好,小满。” 秦杨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 小满扶着靠在她身上的王老五,眨巴着眼睛。 “小满,你听我说……”秦杨捏紧拳头,他不要再重来一次那样的折磨,不要!! “嘿嘿!”小满面对慌了神的秦杨和一脸挑衅地冷艳艳,咧开一个笑,“你们继续,继续,我送他回去……” Act 35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小满,你别走!”秦杨看着路过他们,然后往秋韵楼挺进的小满,着急地吼着。 “拜托,大哥!”小满受不了的回过头对着秦杨翻白眼。“你没看到我肩负着重任的?这人重死了,再不快点送回去,我就要被压扁了好不咧?” “……”秦杨一时半会儿弄不清小满的想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小满扶着王老五继续往秋韵楼挺进。 可是他身边的冷艳艳这时却冷笑了一下,对着小满说:“邬小满,你又要做缩头乌龟,连面对都不敢,就要逃吗?” 听到冷艳艳的声音,小满的脚顿了一顿,却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嘴里开始叽里呱啦大声念着:“秦杨,秦杨,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像农民爱玉米,就像牛郎爱织女,就像猫咪爱小鱼……” 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冷艳艳还是清楚地看到秦杨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一点点地,变成了西红柿的颜色。 “周围这么多人,你也不知道害臊?!还想出名是吧?”秦杨跑上去,一边埋怨着,一边帮小满扶起了王老五。 冷艳艳在他们身后,看着扶着醉醺醺的王老五还不停打闹的两人,轻轻地笑了笑。 她在心里对他说,我爱你,秦杨。还有,谢谢。 谢谢你的拒绝,谢谢能与你错过。 与秦杨开始罪恶的人兽恋后,小满每一天都在思考同样一个问题——要不要跟苏玲同志坦白,要不要呢?到底要不要呢? 对此,小满同志和秦杨同志在小饭馆召开紧急会议,深入分析当前形势,研究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 会上,秦杨同志首先对于小满隐瞒真相的态度表示了抗议和谴责:“我就想不通了,你为啥不告诉家里啊,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说你做着换人的准备?” “我这不是怕吗?”小满皱着小脸说:“万一老妈反对我早恋,还不把我活剥生吃了!” “小满同志!”秦杨拍拍她的头,好心地提醒道:“以您的岁数,已经不是担心早恋,而是该担心嫁不出的时候了。” “我哪有这么老?我还是花季少女!”小满坚决反对秦杨的观点。 “您有见过20岁的花季少女么?”秦杨翻了一个白眼。“您还不如说您只是个明媚而忧伤的孩子……” “……”小满顿时无语。 秦杨继续兴致勃勃地阐述着他方观点:“退一万步说,就按您这条件能找到我这样优秀的人,苏阿姨也绝对会为你感到自豪和高兴而不是责怪你的!” “禽兽,你啥意思?”会有男生这么损自己的女朋友么?小满彻底地郁闷了。 她一别头,一拍桌:“NND,我不说了,死都不说了!” “可别啊!”秦杨马上讨好小满同志。“满大人你总得给小的一个名份啊!” “没名份!一辈子都没名份!结婚都不给发证!”小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满大人,我错了还不行么?”这下秦杨可急了。“我请你吃肯德基?” “哼!” “麦当劳?” “那和肯德基有啥区别?”小满鄙视的说:“没诚意!” “必胜客?” “披萨太硬。” 秦杨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抛头颅大出血。“哈根达斯?” “成交!”小满想着华丽的冰淇淋火锅,终于心满意足。 “那么我给我妈打电话了?”秦杨兴奋地说。 “不!”小满摇摇头。“你妈知道了,我妈肯定立马就知道了,这俩女人没秘密,还是我先说,我没说之前你要保密。” 秦杨虽然郁闷,但还是同意了。 于是,小饭馆会议最终以一顿哈根达斯的代价换来了双方的共识,那就是小满先说,秦杨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尽早向上级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小满回到寝室就跟苏玲同志打电话。 “喂。”苏玲接起电话。 “妈,是我。”小满有些紧张,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却发现苏玲同志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恩。” “你在看电视?”知母者,是女也。 “恩。” “啥电视啊?”小满问。 “又是广告!”苏玲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话上。“就电视剧,对了,您哪位啊?” “我都叫你妈了你说我是谁?”小满欲哭无泪地说。 “哦,啥事?” 小满扭捏了半天,正准备开口,却听到母后大人来了一句:“啊,开始了,你没事的话妈妈先挂了啊。” “妈……”小满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满可怜兮兮地给秦杨发短信。“我妈最近更年期,过几天再说吧。” 可这一过就不是几天的问题,直到暑假回到家里,小满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跟母后大人开口,对此禽兽很生气,责令她迅速解决问题。 于是某一个夏日的夜晚,小满难得主动地申请了晚饭后洗碗任务,于是常规洗碗人员邬朝阳同志得意解放,去了隔壁和秦永翔同志商议周末钓鱼的事情,而刘雅兰同志还在收拾碗筷,所以苏玲同志没有跟着邬朝阳过去。 小满洗完碗,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奈,而电视上正在播更加无聊的新闻联播。 哇!天时地利与人和,万事俱备,只欠认罪。 小满决定趁这个难得的好时机,向母亲认罪。 “妈妈啊,你有空没?”小满磨磨蹭蹭地蹭到苏玲旁边坐下,撒娇地说:“我们来聊下天嘛?” 苏玲立马退后一尺,戒备道:“这个月的零花钱我给你了,你不要说没钱了,我不去逛商场,所以也不要告诉我哪里在打折。” 太心酸了!小满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说:“人家只是想问你个问题嘛?” “啥问题?” 小满看着母后大人,结结巴巴地说:“要,要是我交,男朋友,怎么办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苏玲同志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句:“怎么办?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完了,完了,那禽兽死定了。”小满郁闷地嘀咕着。 “你嘀咕啥呢?” 小满的头摇成拨浪鼓:“没啥,没啥。” 可是母后大人却突然变得明察秋毫起来:“你有男朋友了。” “恩。”小满一咬牙,决定点头认罪。 “谁?”苏玲审视着小满,目光如炬! “谁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对于错误的,我们要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苏玲作出了杀无赦的动作。“快说,是谁。” 小满浑身一激灵,完了,可怜的秦杨,我会缅怀你的:“就是隔壁那……” 还没等她“那”完,就看到苏玲同志从沙发上一弹而起,一边吼着“雅兰啊!”一边开门冲向了隔壁。 五分钟后,两家人全部聚集在了禽兽家的客厅里,大人们并排坐着,犯人们靠肩站着。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个发问的是女犯人的母亲苏玲同志。 “这个,那个……”小满低着头,用脚尖蹭着地面。 秦杨仗着苏玲的宠爱,倒是很镇定,他笑着说:“我们确定关系是在四月!” “啊啊啊!!”苏玲一阵哀嚎! 正当小满和秦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时,温柔如水的刘雅兰对着苏玲发话了:“你输了,50块。” “啊?”秦杨和小满彻底懵了。 苏玲从邬朝阳皮包里掏出五十,递给刘雅兰。“你怎么知道他们4月好的?” “因为杨扬的手机彩铃从《我们可不可不分手》变成了《最浪漫的事》啊。”刘雅兰笑笑。“这很明显嘛!” “算你赢了。”苏玲同志输得心服口服。 “妈!”秦杨皱着眉头。“你怎么能拿我们打赌呢?” “小赌怡情,小赌怡情嘛!”刘雅兰笑道。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邬朝阳终于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老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笨。”苏玲一脸鄙视地说。 “哈哈!”比起表情复杂的邬朝阳,秦永翔到显得很开心,他拍着老朋友的肩说:“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 “我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邬朝阳突然间有些感伤。 小满看着这四个大人,翻了一个白眼,她实在是忍不住想提醒他们,她和秦杨还在读书,只是恋爱,离结婚还有很远的距离。 可是,还没等她说出话,秦杨就立马去跟拍未来的老丈人的马屁了:“邬叔叔,你要想你又多了个儿子嘛!” “看吧,看吧!”刘雅兰摇摇头。“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这媳妇我喜欢,来来,小满,坐到阿姨这里来。” 小满乖乖地坐了过去,乖乖地由着刘雅兰摸摸自己的头,捏捏自己的脸,乖乖地听着她们从结婚地点说道婚宴规模再说到蜜月旅行最后说到孩子的小名……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我才20岁,我才大二,我还没有毕业,怎么可能结婚?!” 一秒钟的寂静后,苏玲斜睨了女儿一眼。“笨女儿,你没听过那个时间如梭那个光阴似箭啊?!” “对,对!”刘雅兰抚掌笑得温柔无比。“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春宵一刻值千金!” …… 小满和秦杨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那句伟大的形容爹娘的话——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Act 35 开始的开始 最后的最后 很多年后,小满回想那天晚上母后大人说的那些话,她觉得有些还是挺有道理的,比如那个光阴似箭那个时光如梭。 那个白驹过隙那个沧海桑田。 在小满摆平了1个以为秦杨真的是gay的纯情小男生,应付完2个称自己是秦杨的前女友的同学,打发走3个号称是秦杨高中校友却连他们是哪所学校都不知道的师妹,然后干脆撒手不管,回A市的疾控中心实习了一学期后,小满终于又回到学校,对着电脑开始上网找寻可以供她参考的论文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学,居然就要结束了。 和秦杨走在学校里,她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和四年前一样。 喷泉依旧只在开学节日和迎接检查时才喷出水花,食堂依旧只在开学节日和迎接检查时供应西红柿蛋汤,自习室依旧只在期末到来考试临近的时候才座无虚席,一切都没有变,传说中的校长依旧开着那辆宝马牌的奔奔车,传说中的怡春楼依旧美女如云。 唯一的变化,只是校园里非主流的增多和广场上那一尊巨大的铜制雕塑。 “那个是咋来的?”小满指着那个铜制雕塑说。 “说是xx级的前辈送的给学校的,感谢母校的栽培。”秦杨说。 小满仰望着这尊雕塑,设计很简单,一双手托起了一个球,雕塑的底座上写了四个大字——托起未来。 托起未来?托起了啥?一个球?我们的未来是啥?我们的未来是个球。 这样的逻辑顿时让小满震撼了,亲爱的xx级同学,你们确定这是在感谢母校的栽培吗? 大学的最后一学期主要的事情只有三件:工作,论文,散伙饭(注:排名分先后)。 关于首要的工作问题,小满同志觉得这是个大问题,所以她决定将这个问题无条件的推迟到毕业典礼之后再着手解决…… 第二个问题是论文,比起找工作,写论文就简单多了,电脑一开,内事问百度,外事问谷歌,鼠标一点,复制粘贴,再统一一下格式就大功告成了! 只不过这样做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就是答辩的时候容易一问三不知。 小满紧张地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王老五正顶着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陈述着自己的论文。 “行了,王老五同学。”主答辩老师挥挥手。我就一个问题,这是你自己写的么?” “老师,你这个笑话很冷。”王老五点点头,颇为欣赏。 主答辩老师推了一下眼睛,怒道:你论文还想过吗?” “我说过就能过吗?”王老五问。 “当然不行!”这个答辩老师以古板严谨著称,他指着王老五义愤填膺地说:“不要以为你有后台,你过不过还是我说了算!” 啊咧?王老五有后台?相处了四年,小满这才第一次听说。 “对了,既然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那你还问我干嘛?”王老五耸耸肩。“过不过都无所谓啦,看你心情,我很和谐的,我随便。” “你,你……”主答辩老师差点气得晕厥过去,副答辩老师赶快叫道:“下一个!快下一个!” 下一个是优秀的冷艳艳同学,主答辩老师看着论文感叹不已。“这篇论文好,真的好,是你自己写的么?” “是的,老师,这是我在我的论文指导老师带领下一起完成的课题。”冷艳艳解释道。 “你的论文指导老师是谁?” 然后,小满就看到冷艳艳嘴角勾起一个她万分熟悉的高傲的笑。“我的老师是刘校长。” 哇哇!传说中开宝马牌奔奔车的刘校长耶!小满在心里鼓起掌来! 果然,主答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你下来吧……” 再下一个,是花萍,论文题目是《浅谈如何保养尸体标本》,她还专门制作了幻灯片来进行展示,第一张她最爱的尸体小a,第二张她最爱的尸体小b,第三张…… “行了,行了,同学你可以下去了。”学中文出身的主答辩老师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惊吓。“然后是谁?” 然后就是小满。 小满走上去,用纯真无害的眼光看着主答辩老师,使劲地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只见主答辩老师翻了翻她的论文,一分钟后,说了一句。“你的论文太高深,我完全不能理解,所以我提不出问题,你可以下去了。” 啊咧?小满愣住了,她复制粘贴的是她爹的毕业论文啊,很高深吗?原来邬朝阳同志,您是这样的优秀啊!!!! 答辩结束,等待各位的就是期待已久的散伙饭,而散伙饭的地点,地点,小满看着王老五发给自己的短信,彻底地郁闷了,为什么期待已久的散伙饭要在食堂啊??!!! 吃饭前,小满实在忍不住找了一个机会去问王老五。 作为班长,他对此的官方解释是:“食堂安全,卫生,饭菜可口,环境优美,是散伙请客混饭的最好选择。” 而作为个人,王老五说:“没办法啊,承包食堂的老板是我们学院书记的老婆的干儿子的前女友的舅舅的前妻的姑父。” “……”小满只能说,你赢了。 虽然吃饭的地点是尴尬的,但是气氛仍然是火热的,不但有肉有酒,还有同学们的即兴演出,比如突然出现的菜刀师傅的101次告白,冷艳艳的印度舞,花萍的鬼故事,金太郎和杨阳洋的相声,还有王老五的自弹自唱。 虽然曾经听过王老五唱歌,但是小满还是惊叹与他能唱得如此动听,当然,这也许与小满从小接受秦杨的荼毒不无关系。 他坐在那里,抱着吉他,轻轻弹唱着那首叫做《青春无悔》的歌。 开始的开始 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 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 像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 我相信  没忧愁的脸 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 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 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 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 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 带泪的 不变的眼…… 小满的脑子里突然间出现了很多的画面,他第一次出现在教室门口,他说他叫王老五,他顶着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去竞选班长,他在解剖实验室里吓了自己一跳,他喜欢讲冷笑话,很多很多的冷笑话,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身边是他…… 于是小满一下子就感性了,人一感性就特别容易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比如喝酒。 那天晚上,不管是和谁,小满都是一口干,连天生不对盘的冷艳艳都不例外。 “小满。”冷艳艳也喝得有点多了,她搂着小满的肩说:“我,我告诉你,我,一直很讨厌你!” “我,我知道!”小满拿着啤酒瓶咕噜咕噜地往两人杯子里倒酒:“我,那个我也很讨厌你,所以咱俩干了!” “好,干了!”冷艳艳碰了一下小满的被子,仰头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可是我,我喜欢秦杨!” “我知道!”小满笑着戳戳冷艳艳的脸。“你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天资聪慧的我?” 喷,冷艳艳一口酒喷了出来。“你聪慧个屁·,我告诉你,你和秦杨,结,结婚的话,要请我。” “没,没问题!” “我就送一个红包,送给秦,秦杨,不给你。”冷艳艳一边笑得花枝招展,一边往两人杯里倒满了酒。“来,再干!” 喝完杯子里的酒,即使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满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冷艳艳,你这个小气的女人,居然只送一个红包。 这样喝的结果是,让秦杨接到小满一个完全不知道在嘀咕啥的电话,赶到食堂的时候,小满已经挂在王老五身上,烂醉如泥。 王老五也喝得有点高,但是没醉,他看到秦杨,招招手。“这边。” 秦杨赶紧过去,将小满轻轻地拉过来,半扶半抱在自己怀里。 “你就当她是块宝!”看了他半天的王老五,终于评论了一句。 “谢谢你照顾她。”秦杨笑笑,正准备离开,却被王老五一把拉住。 “你说,她要是知道我是富家子弟,她会不会后悔跟你?” 秦杨看看靠在他胸前,还不停砸吧着嘴的小满,然后问:“那次你是装醉的吧?” 王老五笑笑,没有否认。 “她对你挺好的。”秦杨想想,还是忍不住泛出点醋意。“说不定会后悔的。” 王老五想了想,摇摇头:“她不会后悔的,她是个笨蛋。” “哈哈哈!”秦杨终于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小满的脸,温柔而又无奈地说:“没错,她就是个笨蛋。” Act 37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小满毕业了,这同时意味着她也失业了。 不是小满不去找工作,她去过招聘会,大热天的,随着人流,简历一份一份往外撒,跟天女撒花似的,可最后的结局都是沉鱼落雁,音信全无。 莫非是简历做得不够好?开玩笑,她邬小满的简历做得那叫一个华丽,封面是艺术照,化妆加PS,整个一大美女,就是不太像自己。简历作了几十页,求职意向就一大堆:什么文秘文案文职策划广告销售记者编辑后勤,小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对了,还得有证,英语四级证、电脑二级证,普通话二甲证,会计上岗证,初级文秘证,营养师资格证,如果还不够,小满决定立马拉着秦杨去民政局再办个结婚证。 可是,凭着这么华丽的简历,可小满还是找不到工作,这是为啥? 因为在21世纪,我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普本的比不过重本的,本科的比不过研究生,研究生上头还有博士,博士又竞争不赢博士后,博士后完了是啥?是脸皮厚的。 大学班上的一个男生,高唱着“死了都要找,不找到工作不痛快,宇宙毁灭简历还在”,硬是在面试了120次后找到了一份守大门的工作,同学们送外号“面霸120”。 但是,这些都不是闯荡江湖的秘诀,闯荡江湖的秘诀是啥? 关系。 伟大的哲学家小满同志曾经感叹道:在这个时代,不再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而是生产关系决定生产力了。 正所谓,有关系一切都没关系,没关系一切都有关系。 所以,当一向正直的邬朝阳同志看着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女儿时,终于忍不住利用自己在卫生系统的人脉帮宝贝女儿找了一份工作,一份行政工作,地点是在…… “什么?”邬小满听到父亲给自己找到工作,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精神病院?不去,我才不去。” “精神病院哪里不好了?工作又轻松,压力又小,效益还不错!”邬朝阳难得不依着女儿。“找到工作都不错了,你还挑。” 其实,小满倒不是看不起精神病院,而是被吓的,小时候她曾经被一个疯子拿着刀整整追了3条街,从此小满看着精神病患者就浑身哆嗦。 “我不要去那里……”小满心酸地抹着眼泪。“我要去卫生局。” “乖女儿,卫生局是公务员。”邬朝阳头痛地说:“是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的!” “那我就考公务员!”小满握拳。“反正不去精神病院。” A市的下半年公务员考试一般安排在9月份,于是小满就关在家里整整2个月,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友非主动请安一般不予接见的备考生活。 “小满,你休息一下吧……”秦杨看着整个头都埋进书里的小满,很是心疼。 “呃,看完这点儿再说。”不成功便成仁啊,不入公务员就入疯人院啊,小满这一次可是真的拼了小命。 秦杨顿时有一种被打进冷宫的委屈:“你都不看我,我就要走了,你都不看我最后一眼。” 小满终于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眨巴着两只熊猫眼问:“禽兽,你要死了?” “我是说我要走了,回学校!”秦杨气呼呼地将小满的书抢了过来,藏在身后。 这不能怪秦杨不支持小满同学努力学习,而是因为小满学的是卫生管理,只读4年,而秦杨念的是本硕连读的7年制口腔,他们将要分开长达三年的时间。 秦杨想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从来没有和小满分开这么久过。就连高考时本来想学他喜欢的法律,可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改成了和小满一个学校。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屁孩,不断地想引起“妈妈”注意,企图得到一些宠爱,可那“妈妈”却丝毫不为所动。 “哦,那走好,不送。”小满面无表情地说完,然后拿出另外一部书,继续埋头苦学。 秦杨看着小满,心里拔凉拔凉的。 心酸的秦杨回到了学校,继续着他心酸的学生时代。 他每天只能跟小满打打电话,但是得限制在5分钟内,可以短信,只是来回不能超过10条,或者就是趁着小满上网下资料的时候,聊一下QQ。 秦杨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凄惨过。 而在这样的悲惨生活持续了数个月后,在一个寒风乍起的周末,秦杨突然发现他联系不到小满了,打了一天电话,都是关机。正当他郁闷地走出公寓,准备吃晚饭后给家里打电话问问时,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熟人。 一个他想着,爱着许多年的熟人。 秦杨一下愣住了。 已经在秋韵楼外蹲点半小时的小满,一看到他就立马扑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就开始蹭。 “小满!”秦杨又惊有喜地看着她。“你怎么来啦?” “杨扬!我告诉你!”小满笑得嘴都合不拢来。“我公务员考上啦!!考上啦!” “真的?!”秦杨的心跟着小满一起飞扬起来。“面试也过了?” “恩!”小满重重地点点头。“恭喜我吧!” “恭喜,恭喜!” “请我吃大餐吧!” “好!”秦杨爽快地答应着,别说是大餐,吃他都可以! 吃饱喝足,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小满今天肯定是不可能回A市了,可是晚上她住哪儿? 两人正站在路边商量解决方案时,一个似曾相识女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举着“情人旅馆”的牌子,蠕动着那似曾相识的眉毛,暧昧地笑着:“同学,住宿吧?” 小满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秦杨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然后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这个建议不错!” 轰的一声,小满的系统顿时崩溃了。 当然他们并不可能真的住“情人旅馆”,秦杨领着大脑死机的小满在学校外面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当小满坐在宾馆大床,环顾了一下这陌生的房间时,她的大脑终于开始恢复运转! 开房?开房!!她居然和秦杨开了房!!!天啊!!!!让她去死吧!!!她这样一个纯真无邪聪明可爱天真活泼的女生居然会在外面开房?!! 她对不起苍天,对不起大地,对不起生她养她的母亲,呃,虽然母亲在她出门前曾塞给她了一点东西…… 但是她对天发誓,她没想过真要上战场啊!!! 小满蹭地一下跳起来,指着坐在她旁边的秦杨骂:“你这禽兽!居然敢诱拐无知少女?!!” 秦杨却一脸镇定外带鄙视地看着小满,摇摇头:“现在的人,思想就是太复杂,总是只看到阴暗的一面!我有说晚上也要住这里么?有么?” “那你住哪里?”小满的表情充满怀疑。 “我回学校住”秦杨头一仰。“我马上就走!” 可小满等了老久都没见他移动分毫,她一扬眉:“你倒是走啊!你不走就是禽兽!” 秦杨看着脸上带着点羞涩,一点恐惧,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对他大呼小叫的小满,心中突然砰然一动,压抑已久的想念变为一丝丝情愫,在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 他拉过小满,轻轻地吻了吻她,然后笑道:“如果我走了,就是禽兽不如!” 啊咧,这个笑话好熟,貌似她讲过的,对了,那男女混帐,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冷笑话里的女主角。还是不该送秦杨那套饭岛爱全集,看吧,这就是报应啊! 秦杨反身将全身紧绷的小满压在了身下,吻轻轻浅浅地落在她的柔软发丝,光洁的额头,还有紧紧闭着的眼睛上。 他宠溺地笑起来:“你怎么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就不能从容就义,英勇点?” “你去……”小满猛地睁开眼睛,那个“死”字还没骂出来,嘴巴就被强行封住了。 直到最后,那个“死”字小满也没骂出来,因为她再一次的,死机了。 后来,小满同志在总结这次意外事故的时候,将责任全部地推到了自己大脑系统上,实在是在太脆弱了,太不堪一击了,要不怎么会在一天之内连续死两次机?而且都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一死机成千古恨,再回头时已失身。 小满睁开眼睛看看天花板,再转过头在看看熟睡的秦杨,最后用颤抖的手掀开搭在两人身上的被子…… “啊!!!!”残酷的现实让小满尖叫起来。 她翻身坐在秦杨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啊啊啊啊!!我杀死你!” 秦杨睁开漂亮的细眸,看着无比悲愤的小满,然后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此时,一丝阳光从窗帘缝儿里透了进来,照在了他弯起的唇角。 “你想谋杀亲夫吗?”他起身,抱住小满,温柔地说:“小满,早安!” 在第三次死机前,小满只有一个感受,那是妖孽啊,妖孽! 于是,在那个寒风乍起,妖孽初现的周末,小满以无比惨痛的代价换来了两个教训。 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二,那该死的妖孽禽兽不如!! Act 38 缺齿钢牙邬小满 小满觉得人生很美好。 她每天过着不紧不慢的生活,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做着不忙不闲的工作,无聊的时候就绣绣十字绣或者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小金库账簿,当然,十字绣她至今还没绣完一幅,但是账簿确是天天翻着的。 本月,因为同事结婚而遭遇红色炸弹一枚,损失x百元,但是由于当天下午进行了国粹级娱乐项目,挽回x十元;遇见高中同学混饭一顿,节约x元;受老爸暗中补助x百元…… 本来一切都该很和谐,一切都该完全符合小满同志勤俭节约存的优良品质,和“存钱就是致富”人生理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电话费和交通费老是居高不下呢? 万恶的远距离恋爱啊!小满看着账簿悲愤地想,果然是谈到钱就伤感情,谈到感情就伤钱,早知如此就该等那禽兽毕了业再和他恋爱…… 不过,总的来说,小满的生活是平静而又美好的。 但是,往往平静而又美好的生活都是会出现劫难的。 而小满遇到的这种劫难,一般可以统称为——桃花劫。 那是她人生历史上最倒霉最黑暗的一天。 早上出门等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好不容易挤上车却发现没带乘车卡,本来想拿钱包却发现它和手机一起不翼而飞,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跑回家拿钱,因为跑得太急,大街上狠狠地摔了一跤,然后发现自己扭了脚完全站不起来,不过万分幸运的是有一个好心的诗人把她送到了附近医院,医生说只是扭伤,而万分不幸的是,那个诗人就是她的劫难…… “小邬,那诗人又来接你了!”同事小张看着楼下站着的人,无比八卦地给小满汇报。 小满赶紧往外一看,果然是诗人,一身不羁的打扮,留着如炮轰后的卷毛,还梳了个雷劈过的中分。 诗人抱着一大束纸折的玫瑰站在楼下一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办公室的窗户,一见她出现就赶紧挥手,然后深情的高呼着。“噢!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OH,NO!”小满立马远离窗户,捂住胸口,发出痛心疾首的悲鸣。 正当小张准备安慰小满时,却看到顶头上司黄主任从办公室外踱了进来。 小满和小张赶紧收起表情,正襟危坐。 “小邬啊!”黄主任走到小满桌前,用手点了一下她的桌子,“你出来一下。” 小满立马规规矩矩地跟着黄科长出了办公室。 黄主任站在走廊上,语重心长的说:“小邬啊,你是一个优秀的进步的青年,工作很积极,也很肯干,但是……” 小满一听到这“但是”,心里一下没了底。 “但是,你还需要正确的处理好生活上的问题,比如男朋友的问题!”黄主任严肃地说:“你的男朋友天天守在楼下,不但影响了我们的工作,而且我们卫生局的形象也受到了不好的影响,虽然,作为领导,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你这个男朋友……” “那个,黄主任……”小满终于忍不住委屈的打断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还在C市读研呢!” “那他是什么人?” “他什么人都不是!”小满在心底加了一句,他不是人。 “那他为什么天天守在下面。” “主任。”小满哀怨地看着黄主任:“世界上有种劫难,叫做烂桃花。” 黄主任看着一向乖巧的小满,长叹一口气,然后拍拍她的头:“小邬啊,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 小满点点头,继续在心里补充道,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偷其钱包,扭其脚丫,烂其桃花…… 在等待下班的时间里,她下了一个决定,她今天一定排除万难,横扫一切烂桃花。呃,虽然,在过去的很多天里,她都下着这样的决定。 下班后,小满箭一般地冲出了办公室,飞到楼下,对着诗人就是一句“你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哦,骗我,你昨天也是这么说。”诗人无比肉麻地看着她。“可是,亲爱的,你今天还是来到了我身边。” “我有男朋友了!”小满第n次重复道。 “那么恭喜你,”诗人拉住小满的手。“现在你有两个了!” “啊啊啊啊!!”小满抱着头尖叫起来。“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么?” “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诗人邪魅的一笑。 “神啊!”小满已经快要崩溃了。“可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呢?”诗人抛出了一个媚眼。 “因为我的审美理解不了您的另类。”小满抓着头发,风中凌乱。 “噢!像我这样有才华有内涵有修养有未来的人哪里另类?” “您这样有才华有内涵有修养有未来的人哪里不另类?” “那你觉得什么人才不另类?” 小满深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有房有车有身份有地位有存款的人就不另类,你有么?” 一语中的,一剑封喉。 诗人顿时后退两步,咬着牙,不可置信地的说:“骗我,你不是这样拜金的女人。” “等你开着宝马拖着奔驰拿着钻石再来接我吧!”小满挥挥手,大获全胜地离开。 放寒假回来的秦杨在听到这段故事之后,摇摇头,感叹道:“可怜的诗人啊!” “你还同情他?”小满愤怒地说:“你为啥不同情我?” 秦杨打量了一下小满,摇摇头说:“长个包子脸就被怪狗跟着。” “我哪里是包子脸了!”小满捏捏自己的尖下巴。“明明是瓜子脸,瓜子脸。” “好,好,瓜子脸!”秦杨一边迎合着,一边一脸神秘地对小满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招烂桃花。” “为什么?”小满歪着头。“难道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了?” 喷!有人这么自恋么? “因为你的虎牙。”秦杨忍住笑,继续说道。 “我虎牙怎么了?”小满拿起桌上的镜子,左右看看。“我觉得挺可爱的啊!” “可爱是可爱,可是研究表明,长着虎牙的女生遇见变态男猥琐男的几率是没有虎牙的女生的3倍!” “不会吧?我才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你老公我是学啥的?” “口腔。” “所以啊。”秦杨拍拍小满的脸,扬起下巴,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专业。” 小满被这“专业”俩字唬住了。“那你说咋办啊?” “有一种方法。”秦杨摸摸鼻子。“箍牙。” “那个好痛的!!!”小满使劲摇头。“我不干。” “笨,你看看小s,人家一箍完牙,人漂亮了不说,事业也红火了,还嫁了一个好老公。”秦杨继续诱拐着小满。“说不定啊,你一箍完,就是卫生系统代言人了!” 貌似有点道理,卫生系统代言人耶! 小满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乎,几天之后小满去了A市最好的牙科医院,拔去了自己的虎牙,泪别了瓜子杏仁排骨鸡爪,变成了华丽而闪亮的钢牙妹。 箍牙很麻烦,不但排骨不能吃,鸡爪不能啃,每个月都还要去医院复诊,而每次复诊加力之后,牙齿总是酸痛不已。 牙齿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 每次牙痛的时候,小满晚上总是睡不好,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梦到那诗人又拿着纸花对她呼喊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于是到早上的时候,她便只有顶着黑眼圈,对着镜子呲牙咧嘴,自我安慰道,虽然现在我是丑女无敌,可2年之后,我就是那美女代言人,哈哈哈,到时候,我就一脚踹了秦杨,去找一个有房有车有身份有地位有存款的人,嫁入豪门,让他一辈子后悔我叫我去箍牙,哈哈哈哈…… 可是,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当小满忍受着牙齿的酸痛,心酸地喝着酸奶,路过苏玲同志的卧室时,却听到母后大人对着电话说:“杨扬啊?她在,刚在看电视,啊?牙啊?她牙还好,昨天才去了医院。对,痛?不知道她痛不,杨扬啊,阿姨跟你说,哎,痛点没事,当初我俩做的决策时正确的,你看她箍上牙也就没其他男生追了,哈哈,对,等她箍完你也刚好毕业,你放心,我帮你盯着呢,你在那边安心学习啊……” 真相只有一个,可是NND,真相居然是这样!! 说什么虎牙会遭烂桃花,说什么箍牙改变命运,这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小满顿时爆发了! 她冲进母后的房间,抢过电话就是一阵怒吼:“禽兽,你马上给我滚回来!老娘跟你没完!!!!” Act 39 面朝阳台 爆米花开 “这就是姐姐我的恋爱史。” 小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旁边一起等候复诊的高中女生说:“狗血吧?悲惨吧?心酸吧?” 那高中女生摇摇头,花痴地捧着脸:“不会啊,青梅竹马,好浪漫好温馨的!我觉得你男朋友好痴情哦!” “妹妹,你不能理解的我苦啊!”小满看着女生羡慕的表情,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完全不能体会到社会的黑暗和生活的艰辛。 “那你男朋友是今年毕业吧,现在在哪儿呢?”女生继续好奇地问。 “谁知道啊?”小满翻了一个白眼,“前天我和他吵了一架,这两天没联系。” “为什么吵架呢?” “谁还记得理由啊!”小满耸耸肩。“我俩常吵架,从小吵到大。” “呵呵。”女生笑道:“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有啥好羡慕的?”小满瘪瘪嘴,奸笑道:“今天我就要告别钢牙时代了,明天我就可以一脚踹开那禽兽,去迎接我光辉灿烂的美好明天了!哈哈哈!!” 正在小满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拍拍她的肩。“邬小姐,该你了。” 小满闭上大笑的嘴,尴尬地说:“好的,谢谢。” 这个小护士笑笑,然后转身对旁边的另外一个护士说:“你刚才看到没有,新来的那个医生好帅!” 哇哇,有帅哥耶,看来美好的生活不用等到明天了! 可是,当小满看到带着白口罩的帅哥医生时,她顿时石化了。 她突然觉悟,看来这辈子她是永远也等不到光辉灿烂的美好明天了。 “这是新来的秦医生,今天由他来帮你取你的固定矫治器。”邹教授介绍道。 “……”小满还在石化中。 “没事,你不要担心,他的专业技术很过硬的。小秦,就交给你了。”邹教授拍拍秦杨的肩膀,然后就端着茶杯走了。 “好的,没问题,邹教授。” 小满觉得跟做梦似的,她指着秦杨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杨翻了一个白眼,把她拉上牙科椅。“我在这工作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 “前天你不是话都不听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么?昨天又不接电话,我哪有机会说?”秦杨没好气地说:“嘴巴张开,眼睛闭上。” “为啥要闭眼睛?” “看到你烦。”秦杨不耐烦地说,可是脸上去泛出点可疑的红色。 “切。”小满把眼睛闭上,鄙视道:“肯定是看到我你紧张。” “张嘴,别说话!”秦杨拿起器械,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满躺在牙科椅上都快睡着时,终于听到一句“好了”。 小满睁开眼,看见满脸通红,脸上挂着丝丝细汗的秦杨,刚想鄙视他是菜鸟,连取个固定矫治器都这么费力,可刚一合上嘴,却咬到一个硬东西。 “哎呀,笨蛋,你还没取完!!你看!”小满皱着眉,把嘴里的硬东西吐到了手上。 然后,她就看到秦杨的脸就变得通红无比,红得都传染了自己。 小满看看秦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觉得自己又快死机了。 秦杨取下口罩,半跪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说:“小满,嫁给我好吗?” 小满看着脸红耳赤,眼神温柔的秦杨,悲哀地想,自己箍完牙不是应该嫁入有房有车有身份有地位有存款的豪门么,为什么还是嫁给这万恶的禽兽,这和箍牙前的结局有改变么?有么?自己忍受痛苦去箍牙,又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这都是命啊! 小满咬咬牙,心酸地含泪答应了。 婚礼定在了第二年的春天,在此之前两人用暂时向大人们借来的钱,在一个离两人工作都不远的小区,按揭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不大,但风景不错,在阳台上还可以看到夕阳在远处的山间落下。 小满和秦杨办完手续,手拉手地走在大街上。 “NND,这么多钱全交了。”小满越想越心疼。“给我留一张也好啊,红的不行,绿的也凑合啊。” “你要想,我们有房子,有家了!”秦杨安慰道。 “滚,要是你是有钱人家的儿子,我们现在有N套房子,N个家了!”小满憋着嘴,鄙视道。 秦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王老五家里可有钱了,买车跟买菜似的,一次买俩,一辆奔驰一辆奔奔。” “……”小满揉揉鼻子,这人是来搞笑的吧。“还奔奔,他要有钱还呆这儿?早就奔出国门奔向世界了。” 秦杨耸耸肩:“万一人家讨厌英语,不想出国呢?” “要是他真是个有钱人,我早勾搭他去了,还轮得到嫁给你?” “后悔了吧?” “后悔莫及啊!”小满松开和秦杨拉着的手,然后跑到了路边卖爆米花的小摊边上,“我要吃这个。” 在等爆米花出炉的时候,小满认真地想了想,说:“说不定,我真就是个笨蛋!” “是的,您总算有自知之明了!”秦杨肯定道。 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秦杨站在人来人往的路边,看着馋猫一样蹲在地上,等着爆米花的小满,嘴角一点一点地弯起…… 他在心里轻轻地说。可是,我喜欢笨蛋。 很多很多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满整理衣柜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那隐蔽的角落里放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翻开来,上面是她的字迹,透着幸福还有憧憬。 我想 做一个幸福的米虫 和他一起 摆弄着小小的心思 吵吵小架 抢抢电视 或者 怀抱着爆米花 坐在阳台上 看白云被夕阳染红 天变黑 也许会有一个孩子 大哭着到来 于是人生开始改变 悲欢离合 又是一个轮回 我要 做一个幸福的米虫 和他一起 面朝阳台 爆米花开 END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